成都篇 第一百八十章 正在进行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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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敌无我”,随着暴喝声,数枚冒着烟气的瓶子,抛过矮墙,砸在高举的排盾上,流淌喷溅的火雨焰苗,刹那随爆碎的残片,瓢泼在人群中,狠狠烧灼任何沾染附着的物体,饶是有厚重的铠甲,也无法遏止透骨的疼痛和弥漫开来的恐慌。
刹那气汹汹的冲锋,就变做乱糟糟的闪避冲撞做一团,那些正在翻越各种障碍物的贼军,眼见后援不继,在无数的锄头铁耙的热情招呼下,头破血流的象下饺子一般落进胸墙前的沟渠里,人手错落的碗大石头再堆砸下来,就没人能在爬起来了。
只听的数声大响,几处胸墙缺口上的尖珊轰倒下来,几部燃烧的推车顺势而下,狠狠撞进混乱中的敌阵,将原本并不紧密的阵形变得更加的稀疏,随着着推车,无数手执各式器具的乡民奔涌而出,为首的几位抬手就十数只精亮划过,将寓意反身冲刺的敌兵射翻一排后,抽刀挥斩如雪撞入敌丛,喷卷起满目的血光,人潮刹那那就淹没了松散的敌阵。
“歼敌一团之数,获横刀三百六十柄。。。。
临时的从军录事,大声的报数,在那些驻立围观的乡兵中,掀起一阵惊叹和低呼声。
那些义勇们是很满意,被贼军四下扫荡,屡起屡败的惨淡形势,因为这些带有关中口音地官军教头似乎有所改观了。自从远在蜀地皇上大诰暗中颁行河北后,这些自号北军教导营的人,拿着河北采访使颜大令公的凭据也出现在地方上。
以县为单位,散发兵器,招募义勇,逐乡逐村的教授愿意反抗的人们,如何用有限的工具制造陷阱和武器,如何用熟悉地形和有限的优势与敌军周旋。如何发动不能上阵的制作便携地干粮。
也让人大大开了回眼界。原来打战还可以这般打的,老若妇孺也不是没有用武之地。虽然有些稍嫌不够光彩的,可想想哪有拿血肉和人刀枪去碰的道理,也就心平气和了。
虽然乡民的伤亡也不少,可是打战那有不死人的,河北素来便是民风强悍之地。(以河北为据地对外征战,自开国以来没有停息过,是以也练出了安禄山帐下的海量强兵,也培养出了地方上好勇力的民气)。是汉子自没有埂脖子等死的,相对之前几乎一边倒的情形,多数人已然觉得无可挑剔了。当然,除了这些教官们的要求未免苛严了些,整天各种名目把那些号称身子最棒小子们给操练的叫苦连天的。
在乡民羡慕加敬畏的眼色中,那几位身着辟邪纹明光甲的教官,也梢事松了口气。暗叹着总算有个好地开始,却又各自分工。马不停蹄支使着这些血勇有余经验不足的义勇们分别清理水源、准备饮食,收检兵器。焚烧尸体,耐心地说明种种战后防止大疫的手段和道理,还要组织人值勤探哨,派出会骑马地作为斥候,亲带最好的士卒,严巡军纪。
当然十七令五十四斩的军条,对这些松散民团未免难度高了点,为此游击军建立之初。特颁针对民军,布了最简单三死令。私掠者死,**者死,滥烧杀者死,如果和叛军一般荼毒地方,驱民于猪狗,那还叫什么官军的优越性。
(历史上安史之乱后期,国库和收入枯竭的朝廷,为了鼓励官兵作战,放纵军队在敌占区肆意妄为,结果军纪败坏的官军做造成的破坏,更甚于叛军。甚至造成了大量地方势力,重新倒向叛军,促成了河北三镇割据势力的崛起)
当然作为能够被派到遥远地敌境,便宜从事待机起复的成员,由游击军中经验最丰富地老兵和武学中胆气学识最出色的士官所构成的,都是抱了九死一生,舍却残驱以死报国的信念而来的,作为外来者,他们也做好对应各种意外情形,乃至被告密出卖的打算。
但出呼意料的是,虽然被贼军反复肆虐过,但群起响应的人,比意料中的还多的多。甚至明目张胆的打开旗号,投奔而来,如此情形,一方面,固然是颜真卿满门忠烈,虽屡挫屡战百死不悔,在河北路威望极高,另一方面,乃于安军的一个传统恶习有关。
安禄山帐下多是胡将胡军,许多人还保留有草原上的习气视杀戮为耕作,把中原视做猎场,所破之地烧杀掳掠**无所不为,大量的把士民虏为驱奴,根本没有治理地方或者经营根据地的打算,是以民怨沸沸四海,虽然战据了大半江山,却没有治理的能力,更糟糕的是国家象征还在,官军依旧有相当的力量,对叛军暴虐的反抗愈演欲烈一刻都没有停息过。是以史称,“贼每破一城.城中衣服、财贿、妇人皆为所掠。男子.壮者使之负担.、病、老、幼皆以刀戏杀之”。叛军每当攻破一城,就把城中的衣服、财物和妇女全部抢掠而去,让壮年男人为他们运送,把老弱病幼者在戏笑中用刀枪杀死。许多繁华庶所,烧杀成白地,许多世家大族,一朝灭顶,所以无论官士农工商,哪怕寒门豪族,无论是兔死狐悲还是唇亡齿寒,为了自己切的利益,也不得不群起而反抗。
以更多的屠杀对付更多的反抗,其结果是,心怀国仇家恨者比比是,同样也使得河北境内抵抗格外激烈和坚决,更甚于关中。
与此同时,虽然此时河北地区大部落入叛军之手,但是各地的小规模反抗此起彼伏的,从来就没有停息过。为了保持对随时可能出现的潜在反抗的足够镇压力量,安禄伪大燕国建立之初,在每郡最少留驻兵三千,并掺杂于胡兵镇守。
河北二十四郡,除了贼军籍以起家的基础较好的范阳密云六郡以外,实际上已经摊薄了贼军相当的军力。而且很多地方甚至还是朝廷控制区和叛军占领区犬牙交错,虽然这些地方官军多处于守势,却也不得不占用了贼军的相当兵力。
胡兵参杂汉军的结果是,虽然可以以相对少的投入,有效维持控制大量的守备部队,但是这些地方征来的部队,无
斗意志还是士气,都很不稳定,一旦有强大的外部因这些前降军、抓丁拉差,构成的维持军,可能成为内部反戈一击。
因此,贼军在河北的几只精锐大军,也不得不在拆分开来到处充做救火队,弹压各种不利的苗头。而另一路北征军,尚余十数万精锐,却被羁绊在关中之地。
三千郡兵说多不多,对贼军控制一郡之地来说,也未免太单薄了点,只能将有限投入,控制住几个要点,因此广大的乡村,反成了空白。
自从朝廷大军围攻关中以来,游击军能够施展的空间也日益缩小,遂在某种默契下,一拍两合,逐渐将破袭战的中心,转向了贼军依旧强势的河北之地,大批经验丰富的军将以北军教导队和游击军之名,在河北颜氏所代表地方势力的接应下,大举渗透河北也就顺理成章了。
河北正当遍地开花闹的热闹,关中大军合战的也正当激烈。
千秋节后的蜀地,繁华盛况之后,又迎来了新的平静和安宁。只是偶也有不和谐的因素。
成都太城中军署,“什么,又不见了”薛景仙的声音难得带有点气急败坏的咆哮,在值军堂中大声响起,惊起一从的鸟雀,饶是那些站班的卫士,也不禁竖起耳朵侧头倾听,却又恍若无物的小心转回去。
难得见这位素来温文从容著称地。军中三号人物头上只冒青筋,值事参军中硬着头皮走出一人,小心的说:
“总大人临去,特留言说,军中诸事已经走上轨道,萧规曹随便罢,军中常务可问薛长史,钱粮簿籍找郑长史。情讯往来有温长史,文案奏驳有掌书记和众参军,军纪考功兵训甲杖诸事也有六曹两司马可断。。。
若有争疑,依例所断便可,前方军情,西军为主。韦中郎、高左府和卫右府,严军院、在外都是独当一面的人物,最多就是些兵马钱粮的需给。实在没他什么事了”
随又放低了声音,揣揣的说
“总府大人说了,这冬至十休,乃朝廷法定的休息日,就算圣上也不能无故侵占的”
顿时噎的薛景仙,半响没有声息,才缓声道
“那说了去处没有”
“是以和小殿下一同到蛾眉山附近旅游去了”
又偷偷看了这位地脸色,继续道
“还说会给大人捎带些土产。什么娥眉木叶蝶,琴蛙什么的”
一片默然。久久对视无奈,薛景仙才长叹了口气。
看样子这位大人又犯了顾头不顾尾的毛病。临时跑去偷闲了,凡事喜欢开个头规划好体制,铺下老大的摊子,就就拍拍屁股甩手让别人操劳去了,。还留下话美名其曰“锻炼部下的自主、应变能力”“我要炼就出的是,一支下官能顶上官用,即便缺了首脑坐镇,也能进退有序自如地铁军”纭纭。
因此。若别人说不定恨不得有这抓权的机会,只是遇上了这大人却没了这番心情。只能哀叹逃不了的劳碌命。。
旅游,对没错就是去旅游,按照《唐六典》,官员一旬一休,即十日才有一天休假,平时也只能到成都府附近名胜走走,到自家的田庄去农家乐一下。好不容易到了冬至日,吃完应节的甜粥后的十天内,就是官方法定的休假日,当然那时还没有黄金周之说,但不影响我和小丫头到外地旅游的决心和向往。
那时候的四川可没有什么污染,连植被破坏都很有限,也原始的很,当然就是道路差了点,一路放舟沿江而下,游览当时地名胜古迹,名山大川,还品尝各地风味物产,实在逍遥自在的很,还能到处留下到此一游地涂鸦,说不定就名垂千古了。
作为蜀中二名山之一的峨眉山,正是我此行地重头戏,此山素以其雄、秀、奇、幻著称于世,号称巍峨磅礴,重峦叠嶂,沟深壑暗,绿荫繁茂,云雾缭绕,山山有奇景,十里不同天。同时,形成了罗峰晴云、圣积晚钟、双桥清音、洪椿晓雨、白水秋风、九老仙府、像池月夜、灵岩叠翠、大坪霁雪、金顶祥光十大胜景。更有佛光、云海、日出、圣灯四大自然奇观。
因此,中土道佛之争,也体现在了这些名山大川上。
峨眉山是普贤菩萨的道场,据后世佛门的说法,九华山----称幽冥界属于地;普陀山----称流漓界属于水;峨眉山----称银色世界属于火;五台山----称金色界属于风,同时是道家的三十六大洞天之一的第七洞天——“虚灵洞天”,那历史典故也是极多。
既有最早的寺院之一,西域宝掌禅师,天池峰下的千佛禅院,骆峰岭的光相寺,晋代印度地阿婆罗多创建的化城寺,也有三国时地左慈洞,孙思邈采药炼丹的丹砂洞。
当然以我的性情,象到了这样的的名山盛景,也不免沦为古迹历史文化破坏者,看见什么有名,画什么。小东西玩的性情所致,也不管是日出金顶,还是罗汉下院,就地上野餐野炊什么,兴致所来,也敢在佛门净地、浮屠之所开个烧烤大会,弄的那些寺院观台乌烟瘴气的,那些和尚僧众,个个欲哭无泪的,如逢瘟神的,当然了,就算我和小东西,拼命在后世同样闻名的古迹上,画猫留迹好流传千载,这些家伙也碍于我们的身份,楞是不敢说什么。
所幸所留的诗文并不是全是很糟糕,涂鸦只余,也有些足够流传后世的那种,事后题高兴了也很是捐纳了一笔,弄的他们惊喜交加的,也不知道该哭还是笑好。
作为最后一站的广化寺前,昨天刚看完满山飘磷,所构成“浮山万灯”,小丫头显的很是心满意足,打着呵欠依偎着我,手中还牵着一只龇牙咧嘴的小猴子,身后是抱着大箱小笼的亲随长从,都是山上寻回的稀物和各寺观所赠送的土产。
一大群袈裟紫披隆重的大和尚中和尚小和尚老和尚们,千恩万谢的送出来,一片“殿下走好”“佛号颂词连天中,当然,偶尔还有
偷抹着脑门子的汗,口中念叨着“饿米豆腐,我佛保走了”
小丫头笑的正是灿烂,拖着我手臂说“大和尚们那么热情,再多留几天好了“
此话一出,顿时噎住一片,道是这群和尚也算见多识广面皮极老,纷纷堆笑着说“殿下说笑了,玉驾位临乃我寺大幸,只是因果有数,不在一时”
“施主自与我佛有缘,可惜军上日理万机。。。。”
不痒不痛的客套好话,滚滚如潮的说了一堆,我甚至可以看到印着初阳下,一个个光头上的汗水晶莹滚滚的。显然这两天留驻,没少把他们祸害的苦了。
“真没诚意”听的小丫头很是翻了几个白眼,嘟了嘟嘴,“算拉,我还有事,不和你们玩了”
待到走远了,我才问道“东西都带上没有,没什么遗漏把”
这些天把满山的寺观都扫荡了遍,很是剥削一些好东西,还要人家强做欢颜,主动献纳的。
得到满意答复后,我又转头对小丫头道
“走之前,你没在人家蒲团里塞蛤蟆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