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南夏质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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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翻滚的寒雪纷扬在苍茫的天地之间,大秦帝国迎来了它的漫长冬季。这是东秦昭帝五年的冬天,北风呼啸着在大秦的疆土上肆虐着,包括大秦的帝都也都瑟缩在凄厉的寒风里。帝都茶馆里的说书先生这个时候总是会隔窗看着窗外的风景,然后心想万物萧瑟的画面也不过如此了吧?
这个时候冬天还不是很深,从天上撒下来的碎雪并没有造成商贩们蜗居在家万巷空寂荡荡的场面。说书先生知道,这个时候在大秦帝国的南疆,冬天到来的讯息被人发现也只不过是天气开始不易察觉地降温而已。可是不管在哪里,整个天空看上去像是被什么巨大的东西遮蔽了一样,浑浊得令人心生烦闷。
风雪里的大秦帝都这个时候极像一个沉思中的老者,它存在几百年还是上千年?
没有人知道。
而在大秦西南的边境,西梁山附近的古道里。雨水啪嗒啪嗒地打在马车的轩窗上,四溅成飞散的水花。夜里风伴着雨吹刮着,一支十来个人的马队护着一辆四马拉着的马车在雨中湍行着,马车装饰豪华,极具南夏国马车的样式。为首的是一个一身裹在青灰色盔甲的中年人,背着一杆近八尺长的大枪,其他的人也是同样的着装,护在马车的周圈。
马车很大,两个丫鬟模样的女子和驾车人坐在四匹马和马车间距间的木板上,其中一个撑起牛皮伞为三个人挡住雨花,同另一个说说笑笑。驾车人用力抓紧缰绳,脸上的肌肉紧绷着。他的驾车技术格外的好,即便在坑坑洼洼的泥泞小道上也行驶的平平稳稳,很少会有大起颠簸。
驾车人身后的马车主室里,夏默年偎依在羊毛绒毯上安详地沉睡着。他的眼角挂着几滴晶莹的泪水,模模糊糊的,在紫红色的烛焰下发出朦胧的光。他把双手蜷在胸前,身子紧紧地绷着,口里面喃喃地碎念着“阿妈、阿妈”,怎么看上去都是个不大的孩子,十来岁。
“真是个孩子。”他身旁的白发老人一身占星师的衣袍,原本他是伏在小桌上憩息的,听见夏默年睡梦时的叫嚷,便挺起了身子。他挪动身子帮夏默年掖了掖羊毛绒毯的边角,然后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做完这一切老人侧着身,掀起窗帘看着窗外,滂沱的大雨一直不停。马车开始颠簸了起来,驾车人急忙地缚收马的缰绳,把速度降下来。四匹马并着肩缓缓地走了起来,马腿上绑着的银铃在黑暗里发出叮铃叮铃的格外好听的脆响声。
暴雨冲刷着的道路泛出棕红色的泥浆,吐露着随风刮来的枯枝草叶,马车里白发老人给油灯添了新的灯油,使灯光更加的明亮起来。斑驳的灯影透过一直敞开的的轩窗,在漆黑的雨夜里映出一团团微弱的光芒。那些黑夜里还未入眠的野兽们睁开眼,在远处的黑暗里紧紧地盯着这在雨中前行的队伍。
微细的尘埃在雨水的沉打坠击下安静地陨落着,跌在道路上被风吹出漾动的岁月痕迹。有蝙蝠鸟鸣声在森林深处响起来,其间还夹杂着嗷嗷的野兽低吼声。
夏默年被漏进来的冷风吹醒,他翻了个身伸伸懒腰坐了起来,他掀起窗帘探出头,雨水淋湿了他额前的头发,“真冷啊,”他猛地缩回身子,然后把羊毛绒毯紧紧地裹在身上,他转过身看着伏在橼木小桌上的老人,嘟囔嘟囔嘴说,“快出烟江了吧?绕了这么远碧池国的刺客们估计怎么也想不到,不过北方的风还真冷啊,不像我们南夏,赤着身子跑在海风里都不觉得冷。叶鲤说什么时候,我们能够再回到南夏呢?我想阿妈了。”
像是在自言自语,夏默年见白发老人不搭理自己,便偎过身去看着老人手臂边画着奇怪符文的宣纸,他把头贴在了铺着毛垫子的桌沿上,声音低低地说,“叶鲤又在演卦了啊?难道就不能跟夏默年说说话么?我们都离开南夏快半个月了,可是还没有抵达大秦帝国,这路绕得太远了。我开始想家了,想父王想阿妈,还想都城西郊的墨雨花,那些花每每在三月的时候开放,绵延成千里的花海。”
“公子不要总是缩着身子,”白发老人挺直了身子,看着缩着身子的孩子,皱了皱眉,“这样不仅对身子的血液循环不好,也容易使人患上风寒,到那时就不好办了。而且公子是南夏国的储君,将来是要成为南夏国国君的人,要时刻注意自己的气势形象。总是缩着身子,倒像是个害怕被揭穿的盗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