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凤城舞姬（2 / 2）

“咳。”就在议论纷起的时候沈云理忽然咳了一声，立刻肃清了堂下的嗡乱，抬起冷眸对着众人慵懒地令道：“方才不曾言语的乐师上前。”

嗯？众人不解其中意思，鉴于武王的威严，十几个乐师中大半方才都出了声，所以谁也不敢冒名上前，还有几个胆小的乐师即便是方才没有说话，此时也不敢出头，最终只有两人坦坦荡荡地走了出去。

沈云理没心情等太久，见这两人站定便出声问询道：“姓何名何，各种乐器？”

堂下立着的两人一老一少，年龄上大概差了一辈，自然是年老的乐师先答：“小民乌贤，操瑶琴以和。”

“小民锦瑟，亦抚瑶琴。”紧随着年迈的琴师另一年少的也自报家门，两人皆是规规矩矩，宠辱不惊的模样。

“乌贤？”听过两人的回答，沈云理似乎对那老者更有兴趣，挑起眉语气上恭谨了一些，好奇道：“可是临江九曲的乌贤琴师？”

沈云理的话音一出，堂下却比方才还要喧闹许多，众人间互道不信，虽然有知道这老者名号的人，却也只当他是名门的附拥之辈而已，谁能真将他与琴门世家出身的乌贤琴圣联系到一起，武王爷这话说得未免可笑。

“小民出身临门。”很简单平静的一句话，仿佛这一句话不会给他带去任何的不同，堂下有人瞠目结舌，也有人摇头不信，然而重要的是武王爷的态度。

“呵。”闻声像是笑了一下，只是沈云理的脸上清冷惯了，不易让人察觉，不管旁人怎么想，他倒是信了，不禁又敬重几分，饶有兴致地追问道：“既然是如此临江大贤者，怎么又会到凤城，给舞姬和以弦歌？”

旁人都以为武王爷这是在讽刺那恬不知耻的老琴师，不禁暗自偷笑，叫他逞强，实属活该。

而那名为乌贤的老琴师却不慌张，十分谦逊地回答道：“姑娘绝世之舞，能以曲相衬，是弹曲人的福分。”

一直安静地立在旁边不惹人注目的舞姬显然也听着两人对话，见老琴师如此夸赞自己，便福身回以一礼，十分尊重。

两人倒都不孤傲，沈云理心里称赞了一句，却仍有问题，俊眉轻微地皱了皱，目光瞄向朴素的瑶琴再度开口道：“舞是绝世之舞，然盛闻乌贤琴师也可弹绝世之作，于人和舞不免辱没了些？”

“呵。”听闻武王爷这么说老琴师竟是笑了一下，其中不乏无奈：“和舞自然不需要绝世之音，相辅相成足以，过分张扬不止是与舞者争抢风头，更是损毁了原本的佳作。而且——”

老琴师的话说到一半像是有了些犹豫，好在沈云理倒是尊重他，也不着急，静静等着他把话说完，没有任何逼迫的意思。

“而且小民年事已高，指力不济，再弹绝世之音恐怕也是心有余而力已不及。”老琴师犹豫过后也是释怀，虽然说到自己年迈不免伤怀，可是随即也想到好事，抬起头反而颇显得意道：“人有生老病死，然绝世之作可传万世不灭，小民后生着力栽培后辈，所以特携小徒来奔这支凤朝阳，不想冒犯了王爷，求王爷海量汪涵，可以宽恕一二。”

以沈云理的智慧自然明白了他的意思，老琴师为了爱徒也是豁出了颜面，能遇上王爷是个机会，只有见更大的世面，阅历更加丰厚的人生，这小徒弟才能有出师的一日。

会意地点了点头，屈尊降贵提携晚辈实属不易，沈云理不想辜负了老琴师的心思，目光瞥向旁边的少年问道：“这位就是令徒？”

“是。”前面的话说多了，后面老琴师也实在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听候王爷的安排。

生得清秀颇具仙骨，想必名师可出高徒，沈云理心下爱才当即有了决断，挥了挥手安排道：“重赏两位乐师，锦瑟留用府中，旁人退下吧。”

“多谢王爷。”老少琴师皆拱手称谢，没有异议，其他的乐师则是白逛一场，见了这么大主顾，却不想半分打赏也没有，又不好抱怨什么，只能认命扫兴地退了出去。

这一句里似乎没有那舞姬什么事情，正要随着众人往外去的时候，背后的武王爷却忽然开了口：“那个跳凤朝阳的舞姬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