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第一百二十六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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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建康七年】
这七月的最后一天,刑部尚书郑储连受到了连续收到了两次打击。先是都察院的杨世杰告诉他这个徐汝能后台极硬,很可能有内阁首辅周文元的受命。郑储心惊一夜之后,第二天一大早还未来得及出门就被东厂的堵了家门口——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就这个不平静的夜里,徐汝能提审了尚滞留的刑部大牢的一干犯,等到东厂的闻讯赶到的时候,徐汝能已经拿着封好的案卷平静的坐牢里等着了。
郑储知道这一切的时候险些昏倒地,稍作清醒之后,郑储对东厂异乎寻常的积极态度也产生了怀疑。说到底不过是一个泄题的案子,就算杀了礼部所有的,也不值得满朝廷的这样忙活啊!
还有魏池!他昨天为何要那样说,那样做?真的只是为了推卸责任么?还是说他背后站着刘敏,刘敏想借此有所动作?
“一起去刑部!”郑储做出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如果徐汝能想把这件事情闹大,那么那些东厂的兵是拦不住他的!再过半个时辰就要开宫门了,不能让他有机会把供案交出去!
郑储终于最后的时刻赶到了刑部衙门,果然如他所料,东厂的兵已经拦不住徐汝能了!
“要做什么?”郑储怒呵。
徐汝能脸色一变,手中捏紧了供案。
“们都没有盖章,这个案状究竟是一个审的,还是算们一起审的?”
“是钦点的问官,自然也有资格提审,这个案卷是一个审的。”
“!”徐汝能摔了手上的扇子:“把他给拦住!拿下!”
“让开!”徐汝能大声喊到:“们谁敢?!是钦点的问官!大有事情参便是,您可没有权利将拿下!”
“郑大!”魏池突然冲进了堆儿。郑储一看来者是魏池,火不打一处来,正要准备脸色给他看,魏池却先凑上来:“周阁老亲自到了,就门外。”
郑储缓过一口气,脸皮堆上笑来:“叩见阁老!”
“免礼了,免礼了,呵呵。”周文元让大家起来说话。
东厂铮亮的刀口黯然失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周文元走上前来,接过了案卷,缓缓的走了出去。
“这?”东厂太监指着周文元渐远的轿子。
“这……”郑大表示哑口无言。
魏池退到角落里的时候,有个拽他的袖子。
冯世勋打着哈欠:“少湖贤弟,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
“啊……这,们是不是可以回了?”
魏池突然觉得这个冯世勋三十多岁,官做到了五品,还能这么豁达真是看得开:“们回了,郑大会气死的。”
冯世勋只好靠墙站着:“那个东厂的说什么?”冯世勋看到东厂的领头太监和郑储窃窃私语。
“……他劝郑大跟到内阁去。”
“魏大耳朵真好……”冯世勋继续打哈欠,算了算刑部到宫里的距离,不由得暗暗皱起了眉头。
郑储却没有同意,他倒不是觉得周文元比黄贵可怕,他畏惧的是那份口供,徐汝能的态度已经充分表明他拿到了一把利剑,这把利剑注定会□对手的胸口,而郑储希望那把利剑不是对着自己来的。
郑大开始顾左右而言其他,最终和东厂领头的太监不欢而散。
魏池紧紧的盯着他们,直到东厂的全都退出了院子,这才走了上去:“徐大!怎么就一个去提审了呢?”
徐汝能冷冷的一笑:“告辞。”
“这!”冯世勋倒出来抱不平:“真是顶撞!”徐汝能并不理会他,扬长而去。
郑储并未责备离去的徐汝能和姗姗来迟的邵粟裕和鲁宁,他突然转变的态度连魏池都有点受不了了。
“大家散了吧。”郑储说完这句话也走了。
刑部大堂空了,不过只有冯世勋一个当真回了家。
郑储坐到了杨世杰的书房里,邵粟裕和鲁宁跑去找司礼监掌印太监向芳,魏池京城的一家酒店里等刘敏。徐汝能洗了澡,换了新官服,跪了午门前的甬道上。
魏池等了大概一个半时辰,刘敏穿着便服进了隔间,魏池赶紧起来让座:“刘大……周大见着皇上了?”
刘敏点了点头:“皇上当着所有的面,把徐汝能的供状烧了。”
“皇上看了么?”
“皇上也没看。”
“……这?这算什么?”
“周阁老急了,他以为证据手就胜券握,不曾想现皇上还不想买他的帐。徐汝能跪午门,皇上没有责罚他,应该会不了了之。”
“皇上派了三司会审,但又容许周阁老派了徐汝能,东厂拿皇上默许,但是皇上似乎又再次给了徐汝能的面子。皇上究竟是想要个什么样的答复呢?”魏池觉得自己也被弄糊涂了。
“郭太傅的事情也知道了吧?”
魏池迟疑了片刻,点点头。
“皇上本以为这次江南可以抄出大把的银子,但是后来出了变故,这事情就是浙江按察使阮国斌弄出来的,银子要吹了,皇上注定不乐意。阮国斌是林孝的学生,所以皇上一开始才那样舍得对礼部出手,为的就是擒贼擒王,不让办案的对上面有所顾忌。但是后来又出了个吴启,这个是浙江巡抚,浙江的官场估计也有所耳闻,每年贪的钱不可谓不多,阮国斌一口咬住吴启不放……而吴启是……郭太傅的学生。东厂的已经收不住了,北镇府司也是,皇上本以为周阁老会保他的老师郭太傅……没想到,周阁老竟然要倒他……现明白了么?”
“周阁老要倒郭太傅?”魏池不敢相信。
刘敏没有正面回答魏池,他脸上的笑容让魏池觉得自己问的这个问题很愚蠢。
“皇上对郭太傅还是有感情的。”
“这个案子最后会怎样呢?”魏池吸了一口气,开始觉得可悲。
“小伙子,离这个案子远一点,离他的真相越远,就越安全,这个结果本就是大物们决定的。,还有,都没有能力去改变它。冯世勋是个不管事的,为何皇上要派他来代表礼部?邵粟裕和鲁宁是三法司的,但是同样也是向芳推荐的。还有,是黄贵推荐的,这还不知道吧?皇上认为这件事情已经重新回到他的掌握之中,但是周阁老的反应让皇上发现自己失策了。林孝不会让自己白白牺牲的,他一定会积极经行交易,这一次是周阁老,下一次可能会是别。皇上会允许自己的一次失策,但是绝不会允许第二次,不要做第二个,明白么?”
魏池坐回板凳,呆呆的盯着面前的茶水。
“皇上要拿到他的银子,这样才有新的军饷,皇上允许牺牲高官,但是不能是郭太傅。这一次的举动让东厂,北镇府司都明白了事情的底线和目的。也明白该怎么做了?”
谭氏啊……不知道该怎么做……
魏池看向窗外,夏天的炎热和烦闷让街道行稀少。刘敏站起身,拍了拍魏池的肩膀,走了。
索尔哈罕计算着离开的行程,约书几经修改后拿到了,大事情也已经完成了,一个决心也已经定了。正因为一切都已经明了,反而看淡,不期待,也就不怒不喜了。
有些时候会看到阿尔客依为了魏池的事情而做些没前没后的小伎俩,心中突然觉得有些可笑,要是她知道魏池也不过是个女,她会怎么想呢?还会这样热心而多事的张罗么?
索尔哈罕正和一个中原的推格游戏对抗着,阿尔客依又再次好事的闯了进来:“有有急事希望见您!”
有,有急事,是阿尔客依这几天的一贯伎俩,为的就是能哄骗她出门,然后好把她引到能见到魏池的地方去。
索尔哈罕似笑非笑的看着阿尔客依,等她接着说。
但是这次阿尔客依没有顾左右而言他:“是真的,好像是燕王派来的。”
索尔哈罕的手不由得紧了一下。
进来的是个五十余岁的老头,长得很和善,手上拿着一个礼盒。
“这是燕王殿下送给公主殿下的画。”老头磕了一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