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94他在她面前,终于有些失控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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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年回到家,一直跟随在出租车后头的警用摩托车便也停了下来。关椋帅气地摘下头盔,走上来朝时年伸出手:“嗨,又见面了。”
时年有些哑然失笑:“难道说今天又换了关sir你保护我?”
关椋点头:“很荣幸接过这个班。”
心下流淌过小小的安心——因为不用自己独自回家面对向远犬;
同时流淌过的还有小小的失望——因为不是汤燕卿。
况且,他今天也没有什么特别要紧的事,不过是答应行为分析班的同学一起出去玩罢了。
向远早等在门口,见时年进来,便想上前拥抱,却在此时看见了如影随形跟进来的关椋。
向远对关椋有印象,那天飙车,被追上开了罚单的警sir就是这位踺。
向远一向最爱惜自己的羽毛,尤其在乎公众形象。他自从拿了驾照后,也还从来没有过交通违章的记录,可是这唯一的一次就是栽在关椋手上,他的记忆自然深刻。
向远便有些尴尬,收回手臂来,将掌心在裤线外蹭了一下,才伸手递给关椋去:“嗨,sir。”
关椋也好脾气地握手,自我介绍一下:“关椋。关公的关,椋鸟的椋。”
“不知关sir今天的来意是?”
关椋好脾气地笑:“奉命贴身保护时记者。”
向远微微咬住唇。
虽然只一下便放开,时年也懂,那是——【愤怒】。
向远面上依旧在客气地笑:“只是今天我跟时年的安排是取见婚姻咨询专家,好像不方便有警员到场。”
关椋懂规矩地一笑,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张纸:“向律师,这规矩我也明白。这是保密协议,你看看条款,如果没有什么异议,我会签字。日后你若发现你们在婚姻咨询过程中讲述过的任何私人生活的细节被我泄露出去的话,你有权上庭控告我。”
跟律师打交道,自然是时时刻刻都搬出法律来,只要合理合法地办事,他就自然哑口无言。
这是汤sir告诉他的,不过他分析这话原始来自汤燕犀,甚或是汤明羿。本州律师界,还有哪个律师能牛得过汤家那父子俩呢?
可是向远也不傻,看到这个关椋竟然是有备而来,而且手里拿着的这份保密协议的条款拟得这样毫无漏洞……他便忍不住笑了:“关sir,真好奇是谁帮你拟定了这份协议,真是高手。”
关椋面上依旧是好脾气的笑,却是毫不客气地回敬:“向律师难道你认为我们警局会给自己找一个漏洞百出的律师,然后留下一大堆烂摊子给自己么?那我们警队还如何执法?”
时年有些惊讶地望了一眼关椋。
啧,这位跟贾天子真都是笑面虎,堪称汤燕卿身边的哼哈二将。
可是两人这么僵着也不好,时年便抬腕看了下表:“阿远你跟专家约在几点?如果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就先过去吧。”
向远搁在身侧的双手微微攥紧成拳。
是【更进一步的愤怒】。
他想起自己在厨房已经准备好的饭菜、红酒和鲜花。他原本希望这个周末可以跟时年度过一个浪漫的夜晚……不管最后能不能同房,至少能稍微修补一下两人之间的裂痕。
毕竟小别胜新婚,她离开这几天,不会对他全无半点思念。
可是这一切,却又被这个关sir给毁了!
特么的什么24小时贴身保护,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可是纵然愤怒若此,他面上却也不能显露出来。他深深、深深吸气,便探头过来,凑到时年的面颊边,就着时年的腕表去看。
这样忽然的靠近,叫时年周身一颤,却只能硬生生忍住。
毕竟还是自己名义上的丈夫。
“嗯,还有一点时间。不过既然已经如此了的话……”向远的目光从关椋面上滑过:“那就算留在家里也暂时没了意义,就过去吧。”
向远叫时年和关椋在门外稍等,他说要换一下衣服。
时年便和关椋走向车子,向远则关上门,掏出手机。
“你好,我想咨询一下,如何向警方申请取消24小时贴身保护?Ok,如果是共同生活的权利人提出申请,并且提供足够的自保能力证明,承诺配合警方一切其他方式的保护……就可以,是吧?好的,多谢。”
够了,真的够了。
如果说刚开始是汤燕卿来,无论于公于私他都得强自忍耐,甚至笑脸相迎。可是到了今天,当警员的到来一次一次成为他跟时年私生活的一道障碍的时候,他就无法继续维持谦谦君子的风度,他要say-no。
向远换完衣裳出来,看了一眼关椋的警用摩托,便不客气地说:“既然关sir你自己骑了车子来,那就不邀请你跟我们同乘了。”
向远的敌意已经懒得压抑了……关椋便耸了耸肩:“
随你。”
时年有些皱眉,上前轻轻拉住向远手臂:“阿远!警sir来是为了保护我,这样做未免太不礼貌。”
向远深深吸一口气,尽量柔声对时年说:“亲爱的,他们的存在对于你丈夫我来说,也是一种不礼貌。只要有他们寸步不离,便是要昭告所有人:我这个当丈夫的没有能力保护你,还要浪费精力这么大费周章。可是事实上,他们来保护你这么多天了,可是你看何曾发生过一点点的小危险?我看他们根本是唯恐天下不乱!”
“阿远……”时年心里下意识地便想替警方辩解:“收到恐吓包裹,那是真的性命威胁!”
向远便转身朝时年望过来,一脸的严肃。
“有些话当日我没舍得直接跟你说,我也心疼你受到了那威胁,怕你情绪上回支撑不住。不过时间,是你自己选择出来工作,而且又是这样一份时刻游.走在危险边缘的新闻记者工作,难道你从选择了这份工作的那一天开始,就没考虑到恐吓会跟这份工作如影随形么?”
“好,既然你怕了,那么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你放弃这份工作。你安安静静回到家里,还如从前那样养养花、做做家务,等我回家就好。”
“可是既然你不愿意,你还坚持做你的工作,那么好,威胁和恐吓就会永远一直存在。这就是你工作的性质,你如果因此就要依靠警方的24小时贴身保护来寻求心安,那难道要一辈子都要他们保护?”
“那我们的生活还有没有*可言?你又考虑没考虑过我的感受?!”
向远的质问连珠炮一样袭来,时年被问得哑口无言,只得垂下头去。
他的逻辑很清晰:是她想要选择新闻记者的工作——那她就得拥有承受这份工作压力的能力——不能一直依靠警方的保护,因为那不实际,也严重忽视了向远他的私人的权利。
时年笑了一下。这就是M国,纵然是夫妻之间,也不能要求对方永远跟自己当一根绳上的蚂蚱,人家还是有维护自己权益的权利。
虽是依法办事,可是从她一个传统中国女子的视角看上去,只觉那么心寒。
时年便深吸一口气,举手投降:“Ok,阿远你说得对,这的确是由我个人的问题给你带来的困扰。我跟你保证,我会自己解决这个问题。”
关椋的摩托车已经骑了过来,停在旁边等着他们的车子起动。
向远便发动车子,淡淡说:“既然你这么有解决问题的诚意——今晚回家之后,我会拟一份向警局申请取消24小时贴身保护的文件。你到时候乖乖签字就好。”
车子发动,时年长久歪头盯着他的侧脸,盯着他那近乎冷酷的面颊线条。为什么会觉得他这样陌生?她认识了四年的那个向远,曾经以为爱了四年的那个向远,原来竟然都只是她想象中的么?
向远把着方向盘,从镜子望一眼时年,微微蹙眉:“怎么了?”
时年这才摇头转回头去,坐正了身子。
错了。她明白自己错了。
四年时间,原来都是一场错付。
时年的这个模样落进向远的眼里去,向远心下也颇为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