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死因(1 / 2)
虞文竣顿了顿, 态度明显郑重起来:“嘉嘉你为什么这么问?”
“显而易见。”虞清嘉说“父亲在广陵时突然离家许久回来时就带了他你当时说你出去访友在朋友家里遇到了景桓, 感其身世故而领了回来。可是他并不是女子, 你回家后却从始至终都坚持这一套说辞, 可见, 阿父一开始就明白一切。甚至阿父独自出门数日, 也是专程为了他吧。”
虞文竣不言语, 虞清嘉看到他的表现, 心里对自己的猜测越发肯定。她继续说:“他既然不是女子那所谓的朋友相赠是假的家道中落、颠沛流离的身世自然也都是假的, 景桓亦不过是个化名。阿父, 自光熹元年四月你外出归来后, 他已经与我们同住一年半有余。一年半的时间说长不长, 说短不短可是对于我来说他是母亲走后我最深刻的记忆。你们最开始的时候信不过我不肯告诉我他的真实身份那现在已经一年了你们还是不信我吗?”
虞文竣罕见地沉默, 他脸色严肃似乎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最后虞文竣还是摇头道:“嘉嘉为父并不是信不过你只是此事说来话长一时半会很难讲述清楚不告诉你才是为你好。”
虞清嘉叹了口气果然父亲还是不肯说。虞清嘉提问之前就对这个结果隐有预感现在听到一点都不意外可是她不由生出些好奇狐狸精说他是边关戍疆将领的独子因为叔父迫害故而远走他乡这些事情虽然复杂可是似乎也不至于让虞文竣讳莫如深一点点口风都不肯漏吧?
虞清嘉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狐狸精该不会又在骗她吧?他父母被叔父所害这些身世都是他自己亲口所说虞文竣并不知道虞清嘉早就听过这件事虞清嘉也正是因此才故意激虞文竣的话想从虞文竣这里旁敲侧击看看慕容檐到底是不是真的。然而她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虞文竣几经挣扎还是矢口不提。叔父陷害兄长霸占家产最后还迫害侄子这种事情虽然是别人的家丑不太好由外人评说但是也不至于让虞文竣忌惮成这个模样一点点都不肯提吧?
虞清嘉脸色古怪虞文竣看到后嘴唇动了动谨慎地问:“嘉嘉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虞清嘉也慎重起来小心地回复虞文竣的试探:“也没有多久回到祖宅后慢慢就知道了。”
虞清嘉时间点说的很模糊看样子也并不知道慕容檐并非普通人虞文竣听到这里心情微妙不知该松口气少主没有暴露身份还是该气愤一直保护的少主竟然勾跑了自己的女儿。
虞文竣感叹了一会突然肃了肃脸色对虞清嘉说:“嘉嘉我知道少年慕艾你以前很少和同龄人接触遇到一个各方面还行的少年人后会萌生好感也在所难免。”
虞清嘉眼睛水润认真地听着。虞文竣说完“各方面还行”之后思维不由跳到慕容檐得天独厚的脑子过耳不忘的音律天赋十八般武器随便看一看就能学会的逆天天赋最要命的是他还长了那么一张无可挑剔的脸。虞文竣眉毛抽了抽强行忍住继续以“还行”的口吻教导女儿:“嘉嘉你要知道婚姻大事不是儿戏女子更是如此。为父不希望你因为一时的好感冲昏头脑而办下以后会后悔的事情来。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虞清嘉直起腰眼睛水光潋滟窗外沙沙的树影在她脸上投出模糊的光晕“我明白父亲的意思我也知道父亲在顾忌什么。我所做一切都是出于本心并不是心血来潮。”
“可是你过去十多年一直坚持以后要嫁一个正直友善家境简单的人为父不知道你到底知晓多少可是你应该明白若是嫁给他未来余生势必不可能过上你梦想中安静平和、小富即安的生活了。”
虞清嘉低头长长的眼睫垂下如鸦羽般遮住了眼中神色。她低声道:“我知道。可是只要想到是他我就觉得一切都值得期待。我不喜欢勾心斗角不想像阿娘一样一辈子左右周求。但若是有他陪着似乎也没有那么不可忍受。”
相反只要一想到慕容檐以后会娶妻生子让另外一个女子顶替她的位置像他们现在这样朝夕相处虞清嘉才是真的完全无法接受。后半句话虞清嘉并没有说出口然而虞文竣看着女儿的神情心里还有什么猜不到的。
虞文竣顿生感慨他年少时和俞氏也是如此虽然步履维艰但是一想到对方就充满无限的勇气。没想到等他老了却成了当年最讨厌的家长。他现在这样和当初的虞老君有何异?
虞文竣自嘲地笑笑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他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虞清嘉从小懂事从不会任性要求一些让父母为难的事更不会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中可是那天地动天摇两边的碎石簌簌往下落虞清嘉却能想都不想转身就往回跑。而公子是多么薄凉的人虞文竣更是体验至深虞文竣自问自己爱女心切绝不是贪生怕死之徒然而地动发生的时候他竟然还没有慕容檐到达得快。这份用心虞文竣自愧不如就是放在当年以他对俞氏的心恐怕也不能做到慕容檐这样。
自古伴君如伴虎最难消受帝王恩慕容一族俱都偏执冷血对自己认定的东西不折不挠便是两败俱伤也一定要拿到。虞文竣深深叹了口气他也没想到公子对嘉嘉能做到这个地步他也不知道被慕容氏放在心尖上算不算好事可是儿女由父母带到这个世界上却并不属于父母。既然公子认定嘉嘉也愿意那就由着他们去吧。
虞清嘉隐约察觉到虞文竣态度变化她动了动眉又惊又喜正要旁敲侧击一二忽然听到屋外传来凌乱的脚步声。虞清嘉只好停下将自己的话咽了回去。
一个小厮急匆匆地跑进来胡乱行礼:“郎主小姐。”
虞文竣刚解决了这几天一直压在心头的大事浑身上下顿时一轻。他眉梢刚刚舒展了些许看到小厮急忙火燎的很是看不过:“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般毛躁?”
小厮顾不得讲究礼节跪在地上说道:“郎主大事不好了!”
“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