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浪水淘沙哭空径,金光御风踏流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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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东黄家即将宴席贺寿,人人喜色,精神气足,一些早来的江湖人士也已早些住进了黄府。
相形之下,城西却门庭凄落,沈家庄位于洛阳城西,与城东黄府阔绰相比,沈家庄就显得籍籍淡然。
这沈家庄早年立于江湖威望颇高,如今却只做些小生意维持生计,惨淡经营,不复当年之势。
沈天涯日日忧心哀叹,立于祖先灵位,乞求神明保佑,沈家庄再起雄风,可事事不顺,起先是妻子重病缠身早早离世,后是独子沈无星大病一场,好在请了苏州有名的神医挽救,捡回一命。
自那后,沈无星便成亲了。
沈家庄因了新女主天绍琪地到来,有了几分生气。
所谓主家有喜,仆俾们做起事来自然也是活力四射,精力充沛,于是庄内一改往日沉沉气氛,到处洋溢着欢乐笑容。
沈无星夫妇二人闲暇时便将沈庄上下重新修葺了一番,看着焕然一新的家,瞧见沈天涯脸上那久违的笑容,沈无星自是欣喜不已。
日子就这么晃晃悠悠地过着,沈家也终于迎来了位小主人,那是三天前的五更寅时,伴着一声女婴啼哭,沈小冰呱呱坠地。
原本是件喜事,却怎料清晨一件飞来之物扰了清静!
当时沈无星合上房门,于院落行了两步,猛闻一阵破空声响逼近,顷刻,一纸短笺和着飞刀不偏不倚地掠过右耳际。
这等时候,其父沈天涯却不在厅堂,家有香火,他早早便拜祭祖先去了。
但见宗祠的灵位坐北朝南,高低错落于祠台之上,约莫三排,先祖沈越居中而立,两旁依次排开,案后便是扇面墙。
小站数刻,沈天涯忽地飞纵而掠,直对沈越牌位,双足劲力蹬上后墙,仰面而下,一手于灵位正后方探下,力道不多不少轻轻一按,砰地一声响,露出深约四寸的小方格,与此同时,右侧弹出一暗黑圆石。
沈天涯屏息凝神,将之缓缓转动,只闻咔咔声响,后面那堵墙立即于祠台边裂开,并向旁侧收缩,地面上激起了层层灰尘。
沈天涯斜身纵扑,闪身纵入那道裂缝之内,墙壁顿时咚地一声归位。
时辰无声无息的飞逝而过,半响后,沈天涯走出宗祠,经过庭院小楼,内心始终起伏难平,忐忑不安,不由伸手连揉眼皮。
回到大厅这短短时间,他就跟做梦似地恍恍惚惚。
沈天涯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就在那宗祠暗道,可他不敢对人提起,甚至于自己的儿子沈无星也不知晓。
事事往往就是这样,越是隐秘的东西,越会走漏风声,俗话说,纸包不住火,总有被人发现的那一天。
沈天涯刚入厅内,沈无星便急奔而来。
递给他的东西当然是那飞刀携来的短笺了,上面扬扬洒洒落着一行黑字:“沈天涯,限你三天时间,交出天名剑,否则踏平沈庄!”
两眼扫过,沈天涯脑海闪过一道寒光,耳畔似有凛冽剑声响起。
他不由连连哀叹,到底还是被发现了。
想当初那把剑来到沈家,是因着恩,因着义,先祖沈越牺牲了自己的亲弟弟,以血以泪洒遍安史战乱的沙场。
大唐乾元二年,沈越兄弟协助天下兵马副元帅李光弼大败叛军史思明。
史思明本为宁夷州突厥人,长相其貌不扬,与安禄山为同乡,安禄山谋反后,他略定河北,被安禄山任为范阳节度使,占有十三郡,拥兵八万。
没过多久,安禄山之子安庆绪弑父夺位,唐军审时反扑,气势优胜。
史思明被李光弼逼的节节败退,那次李光弼驻守河阳挫败史思明,沈越的弟弟便在战争中没了性命。
他是战场纵身,以身躯替李光弼挡住了直飞胸膛的冷箭,后来不及退避,被叛军的乱箭穿心。
李光弼的妻室子沐夫人,亦是清居苑李家为表答谢,便赠了家传之物天名剑于沈越。
沈越亦知晓天名剑不单是把利器,它内含的秘密足以引起武林血雨腥风,因此沈家历代子孙皆是父传子,子传孙,代代相承,不到弥留之际,永不得泄露此剑尚在沈家一事,以免遭人抢夺,惹祸上身。
沈天涯也细看过那口剑,并没发现异常。
日子一长,沈天涯不禁自嘲,也许那本就是一口利器而已。
可如今不同,竟然有人讨要此剑,究竟怎么走漏风声的呢?沈天涯百思不得其解。
面对沈无星的质疑,沈天涯缓缓道出了实情。
父子相互对望,免不得一阵叹息。
飞来之物,绝非偶然,切不能小觑,沈天涯无论如何也不能拿沈家祖业做赌注。
这时他想起了自己的结拜义弟天倚剑,也只有这位江湖人称‘天大侠’的长安裳剑楼主人才有能力拯救沈家于危难。
他们不仅贵为结拜兄弟,更是亲上加亲的亲家。
沈天涯的儿媳天绍琪是天倚剑的长女,因两家常有来往,故沈无星与天绍琪便渐渐有了感情。
沈天涯寻思着这层关系,立马去往裳剑楼求助,他留下了沈无星照看家里,骑了匹快马直奔长安。
沈天涯去的时候,天倚剑长子天绍轩正倚在竹上吹笛,笛声悦耳,为这夜间平添了几分幽静。
一妹一弟,二十有余的天绍茵,与天绍青孪生的弟弟天绍志,姐弟俩正在裳剑楼屋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