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1 / 2)
周二早晨,拉开窗帘,昨夜好像下过雨,地面有些湿。
对面卖烟酒的老店内一侧小门打开,一个老伯拿着张凳子出来往路边一放,又端了碗饺子出来,坐在那里,清晨的阳光晒在他脸一侧,他像是感觉不到,吃一口饺子然后咀嚼很久,时光也变得很慢。
风无理离开窗边,出了房门去刷牙洗脸,回到房间时夜姬在他床上打滚,一条猫在那翻来翻去,他也不在意,换起了衣服。
裤子脱到一半,他感觉到身后有动静。
转身看到一个穿着老土美丽女子,靠着门框好整以暇地在那看。
风无理面无表情地去把门关上。
“诶!凭什么!”王西楼一手撑着门框一手挡着要关上的门。
“给家里青春期的男生一个私密的空间。”
“那只蠢猫能看我不能看!”她极其不服气。
“你说的对。”他试图把她摘出去然后关门。
“我现在是你女朋友!”
“……”
风无理顿时有点窘迫。
这样的称呼,他总归不能继续平静对待,看着那张极不服气的脸,那是喜欢得不得了的。
他也学她不服气的样子:“才在一起第一天你就想看光我身子,你下贱!”
“你说的对!”
风无理茫然看她,她又学风无理茫然地看回去。
“……”
门框僵持了,两人幼稚的对话持续了几分钟,王西楼怕他上学迟到,啧了一声退出去。
“不看了不看了,你那小雀雀,就那么丁点大,师父以前给你洗澡什么世面没见过?”
她还用食指和大拇指比了比大小。
风无理脸色一度变得非常难看。
小狐狸今天也要上学,穿着校服可爱得要死,王西楼给她两个小丸子,包子脸粉嘟嘟的,风无理在一边吃早餐。
院子里的枣树开始频繁落叶了。
秋天好像就要来了。
扎完头发的小狐狸也过来吃早餐,王西楼早就吃过了,只是笑眼弯弯地坐在风无理旁边。
金子般的阳光稀碎地落在树下石桌,堆了不少落叶的石板路,他们手,衣服还有头发上。
小狐狸拿着勺子,坐在他们对面,不只是零食,她吃什么东西的时候对外界感知为零。
“绾绾你那么可爱,肯定很多小男生喜欢你。”王西楼一只胳膊撑着着脸,跟她说。
饭桌下,一根调皮的小手指勾了勾风无理的手。
勾了一下被风无理拍开。
然后又不死心勾了一下,这次被风无理反手握住。
“现在那些小男生,喜欢女孩子都会捉弄你的,绾绾你不要跟他们客气,去告诉老师就好了。”
两人看起来都很认真地跟小狐狸说上学要注意的事。
绾绾甜甜地嗯了一声,看不到对面两人桌子底下的手作着妖。
王西楼看着他笑,风无理才懒得看她。
女生的手真的好好玩,小小的,软软的,他无意识地捏了捏对方手指肚,又搓了搓,感觉像是要搓出一层泥,光是玩一只手,就会让人感叹怎么会有女孩子那么可爱的东西。
风无理打算去骑电瓶上学,这样可以送绾绾去上学。
“我去送吧,你驾照都没有,被抓到多麻烦。”换了一身衣服的王西楼从二楼下来,拦下两人。
“你行吗?”
“你上小学谁接送的咯?”
“我开飞机回来的。”
王西楼给了他肩一下:“小学二年级前不还是师父送你上学的。”
“还是开民航,先把同学都送回家,然后再拐个弯回来。”
小狐狸一脸崇拜,又想晃尾巴又不想被摸,就压低着晃,像身后有个小扫把在扫地。
“没点正型。”
王西楼柳眉倒竖看了他一眼。
不知是不是确定关系后的新鲜滤镜,这个样子的王西楼给他的感觉太过有吸引力。
他靠了过去,蜻蜓点水一样点在女子的侧脸上,然后一脸无事发生地走远。
还回头皱眉道:
“走啊,你不是要送绾绾去上学吗?那我自己骑车回学校了。”
王西楼呆在原地:“你刚刚,刚刚干啥子了?”
“没忍住。”
“师父也要给你整一个!”
“别闹,绾绾在看着。”
小狐狸低着头,在收拾小书包,什么也没看到,乖极了。
小学二年级之后,王西楼因为实在顶不住早上的太阳,就没送他上学。
此后白天出门也少了。
像是被囚禁在香烛铺一样。
现在看着她心情不错地出门,骑着小电瓶在阳光下远去,十几年过去好像什么都没变。
他骑着车回学校。
经过那棵树时,拾坐在树下,他不是已经爬不上树,但是也已经不能飞了,也经不起摔下来的后果。
树下有一张长椅,他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一个小兔子的亚克力立牌钥匙扣。
拾把小兔子钥匙扣举到头顶,树叶的缝隙恰好一道光照在钥匙扣上,塑料立牌闪烁着七彩的光,很好看。
他认为自己找到这个东西的用途,应该是放在阳光下会变得漂漂亮亮的东西。
“拾,你怎么拿着个钥匙扣?”
“钥匙扣?”
拾看向风无理,困惑地问:“那个女孩子也说,这是个钥匙扣,风无理大人,什么是钥匙扣?我不能明白。”
风无理愣了愣,“那个是那个经常来这里的女孩子的?”
拾点了点头:“她今早跟她妈妈上学,经过这里时,趁她妈妈没注意,偷偷跑到我这边,说送这个东西给我,然后就放在树下跑走了。”
风无理想了想,要解释钥匙扣,就要从钥匙开始解释,要解释钥匙,就要从门开始解释。
这些事情其实不复杂,拾也不是蠢材,但是拾一生只有两三个月的时间。
这点时间让他来了解这个世界,太过短暂,如梦一般一觉睡醒,轻盈且容易破碎。
路上行人不少,风无理戴上耳机,给他讲解起来。
虽然可能有点耗时间,而且明年他就什么都记不得了,但是风无理并不在意。
他总是对身边的事物很有耐心。
“这样啊,那她的意思是,邀请我去她家里做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