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3章 噩梦(1 / 2)
秋夜寒凉她的泪水却带着灼人的温度滚烫湿漉沿着他的指缝淙淙流淌像一汪沸腾的泉水。
祁远章的手覆在她脸上几乎要叫这热度烫伤。
姜氏呜咽着声音渐渐低微了下去。他轻轻移开手唤着“阿宁”将她搂在了怀里:“你这是做了什么吓人的梦?”
姜氏满面湿冷在他怀里打着寒颤浑身哆嗦口中的话还是含含糊糊的叫人不大听得清楚亦不大听得明白。
祁远章在黑暗中努力地分辨却只听出了几个破碎的词——夏王、笠泽……还有俏姑。她每说一个字都会哭着喊一声“俏姑”;她每一声喊出的“俏姑”都带着令人胆寒的伤心。
成亲至今几载光阴倏忽而逝。
祁远章从未见过这样的姜氏。
她虽然一贯脾气软和胆子也小但她平素遇见了害怕的事至多也只是脸色一白或是猝然间低低惊呼一声。
祁远章忍不住想该是什么样的梦境才能将人骇成这副模样。
他皱紧眉头怀抱着她放轻了声音安抚她:“俏姑没事俏姑好好的在屋子里睡觉呢。”
姑娘屋子里有人值夜若真出了什么意外早便有人来报信了。
无人来报便证明人安安稳稳睡得香甜。
祁远章反复地说反复地劝解:“不过是个梦罢了如今醒来便好了。”
什么襄国要亡什么俏姑要被杀害皆不过噩梦而已。
可他说完姜氏却一把抓住了他衣裳语气惊惶吃力地道:“文骞!你不能死!你不能死!”她不断地念叨着“不能死”三个字。
寂夜里年轻妇人的声音忽轻忽重缥缈无着又重如泰山。
祁远章听得毛骨悚然不由得疑心起来究竟是不是自己在做梦。他突然用力地掐了自己一把。
疼痛瞬间席卷而上。
他疼得眼皮子直跳脸色也变了。
一则是疼二则是惧。
他听见姜氏在说十五过后夏王便会领兵翻过笠泽。
可夏国是襄国的属国夏王是嘉南帝的属臣。几代人都是这么过来的。夏王怎么可能领兵翻过笠泽?他不要命了吗?
更不必说这条笠泽江并不是谁想渡便能渡的成功的。
两国之间自古以来便梗着一条宽广大江。
夏国人不擅水也无多少造船的技术。笠泽江上来往的船只几乎尽属襄国。夏人想要行船横渡笠泽不说登天之难也绝非易事。
姜氏所言更像是无稽之谈。
一个无趣又不可能的玩笑话。
祁远章认定她是在梦呓。
即便睁开了眼睛人却还在梦境里。
他先前尚以为她做了个绝顶可怕的噩梦可如今细想之后便只觉得是个没有意思的怪梦。他怀着她的肩膀漫不经心地拍了拍她的背渐渐有些不耐烦起来:“好了好了哪有什么可怕的。”
可姜氏在昏暗中盯着他一声声地喊他“文骞”。
“文骞”是他的字。
她一向都是叫他“伯爷”的鲜少像这样唤他的字。
祁远章有些不解。
姜氏说夏王要打进来了夏王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