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大结局章(2 / 2)
她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将合约推了回去,“婚当然是要结的,可这个东西还是以后再说吧。”
沈娇有些急了,“幺幺,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夭夭笑着走到沈娇的面前,半跪着挪到和她视线平行的位置道,“妈,我的意思是,我有沈奕。这些都不重要了。”
沈娇看着眼前的女儿,觉得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曾几何时,她也像秦夭夭一样,无所畏惧地追求着自己的婚姻与爱情,只希望这次秦夭夭的选择不会留下痛苦吧。她颤抖地手抚摸着秦夭夭的脸庞,“幺幺,你想清楚了吗?”
“嗯。”
秦夭夭坚定地点点头,沈奕走过来将她轻轻扶起,两人四目相接,又是会心一笑。
男律师看向林洋,林洋点点头示意他可以结束工作,男律师从容地收起了文件并谨慎地补充了一句,“那么这份股权转让书,还是由沈奕先生代为保管,在合同期内,如果沈太太任何时候改变主意,随时都可以找我公证。”
林洋送男律师出门,而安姨正好进来,她看到沈娇久违的笑容心中既心疼又欣慰,只盼着小少爷也能回来沈宅,至少一家人还能团聚。
安姨走到沈娇身边,“夫人,宵夜好了。”沈娇点点头示意她将夜宵摆盘上桌,她招呼秦夭夭和沈奕落座吃汤圆。
沈奕帮秦夭夭拉椅子落座,秦夭夭却反手做了个小动作拉了拉沈奕的袖口,“怎么样,是不是很遗憾失去被我包养的机会?”
“文件还在我这里,只要你愿意,随时欢迎你来包养。”沈奕背过身来,巧妙地避开沈娇的视线,吐字清晰地在秦夭夭的耳边留下最后半句话,“我的好妹妹。”
秦夭夭差点被这个称呼雷得滑下座位,正当她要表示不满的时候,包里的手机忽然响铃大作,她接起电话这发现是医院打来的。
短短几分钟的电话,她放下手机后,忽然跳起来激动地抱住了沈奕,“我爸、我爸他能出院了!”
……
一辆银色的suv停靠在沈宅后门的树荫处,副驾座上一个面色苍白的男人冷冷地看着男律师和林洋,一前一后走出了沈家大门。
男人的目光怨毒而狠戾,驾驶座上端坐着的中年司机,、也因为男人这样的目光而感到不寒而栗。远处的林洋似乎对男人的暗地里的窥探毫无知觉,他恭敬礼貌地为男律师拉开了车门。男律师刚刚进了车子,林洋招呼司机开车的动作却缓顿了一下,“张律师,你不必紧张,一切按照沈先生计划在进行。”
男律师下意识想回头张望,“你是说……现在夏航先生已经在盯着我了?”
“别回头。”林洋的语气十分温和,好似一切都在把握之中,“张律师,还要委屈您作为诱饵,再帮沈总一个忙。”
男律师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哪里,哪里。”
沈家两个公子,夏航为人处事在南城可是一等一的让人头疼,几乎没人敢随便招惹他,沈奕则是另一个极端,明明行事温和从容却让人根本没办法拒绝他的要求。
今天沈奕请他来沈家,除了来做公证,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目的,就是将已经失踪多日的夏航给引出来,夏航如今暂时失去了动用nippa股权的能力,自然就对沈家剩下的股份格外上心,哪怕是大一点的资金流动也会吸引他的注意,更何况沈娇这次是将半壁江山都给了沈奕的妻子秦夭夭。
这夏航的心里,恐怕连杀了秦夭夭的心都有了。
林洋关上车门,吩咐司机启辰,而远处那辆轿车上的中年司机终于按耐不住,战战兢兢地问道一旁的男人,“夏总,我们要不要跟上?”
夏航伸手将中年司机的肩膀拢了过来,用手毫不客气地在他的脸上轻拍了几下,“跟上?你以为我和你一样蠢,等着沈奕来捉吗?”
中年司机之前曾经在地下停车场被夏航打过,虽然后来他赔偿了自己家人一笔非常可观的医药费,但他心中隐隐也是有着愤怒和不满的。只是之前还对夏航重新掌势有着一点点的希望,他才和秘书一起离开nippa,跟随夏航到了这样落魄的地步。
中年司机的失神被夏航看在眼里,他一使劲儿将司机的脑袋狠狠地往玻璃窗上撞去,“你以为,我现在就输了?”
夏航很清楚,李卉刚刚爆料出秦夭夭的身世,她一时半会儿肯定还在和沈奕闹别扭,或者心中对沈娇存有恨意,根本不可能会接受这份股权转让书。只要现在能制造一场意外拦下律师,等他贿赂了公证行找到合同的漏洞,一定就能翻盘!
想到这里,夏航忽然笑了,他苍白的脸色和这样鲜明的笑容形成了一幕非常诡异的画面,仿佛从阴间回归的厉鬼,“你开上去,把那辆车撞到停下来为止。”
“什么?”中年司机吓得连连后退,“这、这……”
“你怕什么,我也坐在车上!”
夏航对这个中年男人的恐惧嗤之以鼻,他松开手,用厌恶的语气开出了条件,“像上次你代替进局子一样,我会捞你出来,然后赔偿金翻倍,只要你还活着,以后就衣食无忧了。”
中年司机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夏航的条件让他下了某个重大的决定,他启动车辆徐徐跟上了前面的轿车。
夏航的脸色稍微好了一些,却仍是停不下对中年司机的嘲讽,“我听说你女儿也要去国外念大学了。老徐,可别让她同学笑话自己有个做跟班的老爸啊,哈哈哈哈……”
眼看距离前面的轿车只有十几米的时候,中年司机老徐突兀看了夏航一眼,那眼神中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情感——
那是鄙夷还有怜悯!
夏航顿觉不好,他伸手去想去拉住方向盘,但已经来不及了,眼前的轿车只在他眼前急急一闪过,便再也看不清踪影。中年司机方向盘一个急转,就将车辆往湖中心径直开了进去!
一阵剧烈的冲撞后,夏航眼前的一切渐渐变得模糊了起来,冰冷的湖水带着冰渣子猛地灌进车厢里,让他避无可避。
夏航撑住气想要解开身上的安全带,却发现自己脚被紧紧卡在了座位上,几次费力的挣扎后,他的体力迅速透支,周围一片黑暗,而他的耳边只有中年司机那句熟悉又陌生的的话语。
“夏航,你真可怜。”
为什么可怜得让人同情的人,偏偏是他。
从知道自己生而残疾之后,沈娇同情他,所以曾经沈家的一切都任由他为所欲为;沈奕和秦夭夭同情他,所以一次次践踏了他的尊严;现在连一个小小的司机也要来同情他!
他好恨,恨所有曾经同情自己的人,他曾发誓要把这些人都狠狠地踩在自己的脚下,就像对付一只蝼蚁一样。
可现在,他竟然输了……
如果再来一次,肯定就会不一样了吧。
沈奕,如果再来一次,我也一定会做一样的事情,抢走你在沈家的一切。那些本来就是属于我的,都是我的!
……
一周后,秦夭夭和沈奕来到医院正式接秦肖出院。秦肖的身体已经大好,本来几天前就可以回家休养了,但受过惊吓的秦夭夭却死咬着慎重对待的态度,又把秦肖在医院多留了几天,但却不许他轻易出门,只能在病房内做一些简单的复健,美其名曰是怕秦肖的老寒腿发作。
秦曼曼原本觉得有些奇怪,后来才得知一周前的某个深夜里,夏航因为车祸也进了医院,如今依然昏迷不醒,沈娇赶赴医院日夜守候在他身边。秦夭夭知道挡着两人不让秦肖受刺激,可见沈奕大抵是把她真正的身世给说出口了。
既然如此,秦曼曼本就不是善于处理家长里短的人,干脆也就装作不知道这件事情了。秦夭夭就很欣赏自己和秦曼曼对这种默契,然而令两人郁闷的是,秦肖和沈娇最后还是偶然遇见了。
也许曾经深爱过的人,他们总是能互相感应,即使消息封锁得再紧,秦肖也还是赶着离开医院之前,亲自拄着拐杖来到心碎的沈娇身边,两人并没有太多的对话,只是默默凝视着对方。
这一生,他们已经走得太远,至少现在再让彼此相互陪伴一段路程。因为前路漫漫,却再无重聚的可能。
秦夭夭和秦曼曼这对姐妹久违地在秦家花园里喝下午茶。秦夭夭脑补着自家老头和沈妈妈相聚的画面,竟然也有些唏嘘不已,虽然想想看两人的身份,难免还是有些违和感。
秦夭夭差点就将脑海里的内容脱口而出,还好刹车及时,但看秦曼曼却没有什么八卦的精神。
秦曼曼当然不会注意到秦夭夭讲话的内容,因为她在走神。算算看她和罗俊刚的一月之约就快到了,而两人最近的关系又心照不宣地疏远了起来。
这短短的一个月,对秦曼曼来说,似乎漫长的如同一个世纪。倒不是说秦曼曼和罗俊刚谈恋爱不来电,只是他们都太累了。
不过一个月,好像就已经足以让彼此知道:要和对方共度一生,是一个艰难的课题,而究竟如何完成这份答卷,却是一个大大的问号。她懒得去想了,所谓善始善终,这件事情是罗俊刚挑起来的,最好还是让他先来了结。
秦曼曼深吸一口气,享受着南城暖冬的气息,秦夭夭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曼曼,我让你帮忙参考一下这个婚礼宾客的名单,你发什么呆呀?”
秦曼曼随手翻了一页名单,劈头盖脸就把秦夭夭一顿骂:“我是觉得这婚礼按照你的这份名单,估计是办不成了。我就浏览了前两页名单,各路模特、买手、独立品牌创始人,幺幺,我看你这不是办婚礼,是在办时装展吧。到时候没人注意你和沈奕,你别回头又和人家哭啊。”
“你也这么觉得啊,完了完了,我又输一票。”秦夭夭沮丧地托腮,她犯愁的样子十分少女,红扑扑的脸蛋上尽是愁云惨雾的神色,好像被任课老师罚了十几道数学题的高中生一般,可怜兮兮地戳着桌面上的名单。
这场婚礼的策划,沈奕和她的想法,却走了两个极端。沈奕希望在室内,秦夭夭偏偏想要在室外。沈奕认为只要把相熟的好友找来,并且杜绝一切媒体的拍摄,可秦夭夭却希望把南城和s市时尚圈的人物,都叫来共襄盛举。
可是现在连曼曼都否定这个方案,难道真的不能办个大点儿的室外婚礼吗?
嘤嘤嘤,她不管,这次沈奕非要依她的心意来策划婚礼不成。
……
经过秦夭夭几个夜晚在床榻的不懈努力,并且她的腰都要被某人差点弄断之后,终于得到了婚礼的策划权,好像一切都顺遂了她的心意。
室外宴会上,几拨人马纷纷莅临。先是沈娇和秦肖两人分别代表两家人出席,两人如同多年的旧友,略微寒暄过后,秦肖还询问了沈娇夏航的状态,沈娇显得平静多了,她已经渐渐开始接受小儿子以这样的面貌回归她的身边。
夏航依然晕迷不醒,但他的情绪状态非常稳定,也许终于在梦境里找到了一方乐土。残酷的是,为他忧虑了二十几年的母亲沈娇,似乎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刻,才能获得真正的平静。
秦妈妈一向不喜欢凑热闹,她本人没有现身婚礼现场,但由秦曼曼送了一份大礼——她成了秦夭夭和elly新成立的品牌店最大融资商。
紧接着,刚刚完成了选角的明星赵灵和章欣儿也出现在了媒体的视线中,以她们为代表,后头陆陆续续跟了一些在两城都和秦夭夭合作过的模特和明星。
不少和shelley相熟的设计师也姗姗来迟,不过大部分都十分低调,也许是因为看到了前阵子李卉跟了张雯之后一路不顺的遭遇,大家都有些心有余悸,与其借着风头炒作,不如还是用作品说话,只聚在一起讨论起秦夭夭这次采用的婚纱设计来。
江尘和崔毅这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厮混到了一起,两人早早地结伴而行身边也没带女伴。江尘也就算了,可崔毅作为这次婚礼的伴郎兼著名的花花公子,身边居然都没有一个女伴,这反而引来现场一阵不小的骚动。
这场婚礼虽然盛大,但到目前为止,还是井然有序地在进行着,新娘秦夭夭从二楼的窗户看着楼下的一切,心中油然而生一股自豪感。
果然还是要在室外才有气氛,至于客人多,自然也能向潜在情敌宣示沈奕的所有权啊。
她这自豪还过不了几秒,徐灿从背后火急火燎地提着裙子就跑了过来。
“幺幺姐,又不好了。”
“呸呸呸,什么又不好,不许说‘又’,谁不好了。”秦夭夭最怕听到徐灿说这个三个字,之前比赛的时候次次都要出意外,现在可是她结婚,绝对不能再出什么状况!
“天气,你看看这天气预报。”徐灿将手机递给秦夭夭,“马上要暴雨。”
秦夭夭反而松了一口气,“南城的天气预报你也信啊。你看看外面,这外面的天气好得不……”她刚想把外面晴空万里的状况表达给徐灿听,没想到一抬头指着天空,便发现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一团乌云已经迅速笼罩在婚礼现场的上空。
秦夭夭不可置信地踢掉了高跟鞋,提着裙子就跑到了室外。她想看看到底是不是自己眼花了,结果她人刚到门口,就和对面一样出门要看天气的沈奕撞了个满怀。
哎呀,她脆弱的老腰啊。
“撞疼了没?”沈奕意识到是秦夭夭,赶紧伸手扶住了她。
秦夭夭撞疼了腰板,却赶紧双手捂着脸,“这都还没进场,我们不能看对方脸的。”
沈奕的心头一阵无语,这种时候了,她居然还能想到要维持这样的传统,简直让人哭笑不得。更令人无语的是,他就失算了这么一次,以为能借着秦夭夭的好运气,让婚礼在一个好天气举行,没想到现在却偏偏要来一场暴雨。
滴答——
一颗晶莹剔透的雨滴砸在秦夭夭的脚边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秦夭夭有些慌了神,她松开手,从五指的缝隙间,果然见到无数的雨点正斜斜地朝着地面砸来。
下……下暴雨了
当室外婚礼遭遇暴雨,可以说是一场灾难。当室外的众多宾客在发现了状况以后,果然场面就控制不住了,客人们纷纷拿着手包和外套狼狈地遮挡着漫天雨水,并不约而同地向室内跑去。
在一阵慌乱的跑动后,本来站在一起讨论one品牌代言活动的赵灵和秦曼曼不小心走散了,赵灵被一个一身白色西装的男人给护着躲进了屋檐下。
她抬头想对那人表达谢意,却发现他已经混入人群之中匆匆离去,连那个背影都如此难以捕捉。
从那短暂几秒的交集之中,赵灵隐约回想起了半年前和崔毅的相遇、相知,还有那来不及萌芽的相爱,他们的一切不过源于逢场作戏,最后却因戏生情,因情伤心。
多少她演过的情节里,男主人公救她,护她,却始终不能再恋她留她,没想到真的套用在自己身上居然也能这么让人心痛。
赵灵无奈地笑了笑,或许不是他呢?
这世间的痴心人那么多,也许苦苦追寻一生的,也只是梦中人的一个背影而已……
秦曼曼有幸躲到和赵灵对角的一个屋檐下,此刻她正上下打量着突兀地出现在面前的罗俊刚,在她印象里,好像没人会邀请罗俊刚才参加婚礼吧?
“是小佳受邀了,我作为她的监护人一起过来的。”罗俊刚不自然地解释道,他此刻身穿一身黑色西装,胸口前还别了一朵被雨水打湿了的玫瑰,显得有些局促而拘谨。
秦曼曼伸手把他胸口的玫瑰摘了下来,拿在手中把玩后竟然就两下给折断了,“这花不是别在这里的。”她将花枝稳稳地整个藏进了罗俊刚西装的口袋里,“看来下次,我要让罗小佳教教你,怎么穿正装才是对的了。”
罗俊刚反握住秦曼曼的手,他猛然发现秦曼曼虽然没有戴上两人的情侣戒指,但也没有戴上象征单身主义的尾戒。
“那下次,就拜托你和小佳了。”罗俊刚沉声回答道,“我会认真学的。”
秦曼曼原本绷着脸到底还是添了几分笑意,而眼波流转间,尽是无限的风情。她满不在乎地耸耸肩,挥着手潇洒地转身便走,只留下个背影供罗俊刚欣赏。
下次见面,又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了。总之,男人哪,才是不死心那一个。
秦夭夭淋着雨,她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被暴雨突袭过后的婚礼现场,心里彻底泄了气。
她这到底是什么运气。之前比赛次次遇到劲敌,可以说是命运的安排,被人忽然爆料了身世的秘密,也可以说是生活的考验。现在补办个婚礼,还要下暴雨,难道这还能是什么对真爱的测试吗?
沈奕看着秦夭夭气恼的样子却笑出了声。他迈出一步,任由雨水打在他脸上和周身,肆意而张扬仿若一场期待已久的洗礼,伸手将秦夭夭一把搂进怀里,“沈太太,我能邀请你跳支舞吗?”
他目沉如水,内里仿若星河漫漫。
秦夭夭踮起脚尖,迎上了沈奕那双蕴满笑意的眸子,纤细的手臂缓缓搂抱上沈奕的肩膀,在他的唇上留下一个轻轻的吻,“好啊。”
在雨中两人共舞的时刻,秦夭夭忽然便对两人一路走来的爱情,有了惊人的总结。
从前,他是运气与实力并行的商人,她是靠运气和眼光工作的职业买手。在生活在互不交集以前,他们一直都是幸运女神眷顾的宠儿。直到那场源自投机的爱情,将他们的命运紧紧捆绑在一起,或许幸运不再,或许有悲有喜——
但至少,他们不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