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鲛人的复仇(2 / 2)
他扶着墙壁站起身,望着被海水吞没的镇子,内心的愧疚和自责充斥着所有的神经,无数道声音在脑海里叫嚣着,控诉他的冷血无情。格必图将斧钺架在他的脖子上,当着长老团说道:“羽君,你都知道我们的意思了,面对这样的绝境,我们只能牺牲你。”
羽君面无惧色,“如果交出我一个人就能化解这场危机,那你们可以试试,以我一人的性命挽回残局值得了。”
海啸席卷整座城,附近的城镇都受到了影响,虽然不及陀罗关情况惨重,却也造成了些不必要的损失,在波浪未减的状况下,一只小船顶着风而来,花不语眯了眯眸,看不清船上的具体情况,但是能见船上有几个人影,不假思索,从崖上跳下,对着船只的方向飞去。
小船的船帆在经受风浪的无情吹残下,只剩下几条破布,她抓着船帆去拉趴在船上的人,谁知刚一伸手,就被人用力地抓住了手往下带,她大惊,反应迅速地用双脚缠在杆上,手腕一转,挣脱了来人的束缚。
经两人一番拉扯,船只飘荡得更为激烈,在水下托举船只的鲛人忍不住了,冒出了水面,对两人抱怨道:“你们够了,我没那么大的力气保证船不翻。”
看清了冒出水面的脑袋,花不语惊呼:“是你!”
“我们鲛人有恩必报,你们救了我,我当然会尽全力帮你。”
“那你是?!”花不语转头看向那人,凤眸一眯,五指成爪突袭过去,撕下了那张人皮面具,当那张似笑非笑的容颜再次映入眼眸中,她又喜又怒,贝齿咬着红唇,“真是任性胡闹的人,再这么乱来,你知不知道你会没命的!”
言笙双臂环胸,嘴角噙着一抹轻笑,“担心我?怕我会死?所以将我甩了,很意外是吗?”
她翻了白眼过去,懒得再理会他,直接提起轻功飞走,但白色的裙角却一只手拽住,被重新拉了回来,船身一阵激荡,她一个不稳载入他的怀中。
言笙抱紧了双臂,将她禁锢在怀中,感觉到对方的挣扎,在她耳边用难得正经的声音说道:“鲛人一族发动海啸势不可当,现在只有一个办法阻止这场灾难继续扩大。”
闻言,花不语冷静了下来,抬眸看向他,水下的鲛人实在看不下他俩继续调情,忍不住插话道:“只要找到储鲛,就能把剩余的鲛人重新召回海里。”
花不语头一次听到这个名词,一阵迷惑,“储鲛?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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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细弱蚊蝇的声音,夹杂在海浪的拍打声中,小鲛人虽缩着脑袋,但目光却很坚定。
这些日子来,她的身心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折磨,她无法释怀,更没办法以德报怨去原谅那些伤害族人们的坏人。
“他们已经受到了惩罚,伤亡人数早已超过了你们的损失,若再这样下去,就会演变成一场惊心动魄的战争,鲛人只能在海上占上分,你们是无法吞并陆地的,除了收手,你们别无选择,除非选择玉石俱焚。”
殊颜极力劝说小鲛人,企图让她阻止这场单方面的屠杀,但是效果不明显,小鲛人虽看上去柔柔弱弱,骨子里却倔强的很,看着无数的灵阙族人被杀,眼中除了害怕,只剩下了淡漠。
她看着殊颜,眸子如大海般纯净,“被关在牢车内,我就看得出你不是他们的同类,所以我向你们求救,我很感谢你们能改变了我被屠宰的命运,但是我不能背叛我的族人,他们有的失去了妻儿,有的失去了父母,如果不能报仇,他们就只能被困在自己的噩梦中,我不会伤害任何人,同样我也不能阻止他们报仇,但我会向海神祈祷,让他们尽快忘记伤痛,重新回归到大海的怀抱中。”
她低下脑袋,双手合上,在闭上眼睛虔诚祷告的那一刻,满目疮痍的景象消失殆尽,包围自己周身的海水变得透彻澄明,干净如初。
断壁的凹穴里,铁面人将瓷罐紧紧护在胸口,刚才海水巨大的冲击力将他砸到壁上,结果伤上加伤,浑身没有一处是干的,唯有那个瓷罐被他保护得极好,罐盖被他紧捂着,没有让一滴海水流进去。
船只被划到断壁下,花不语借助外力,爬了上去,当看见只有铁面人一人时,心下一紧,忙问道:“殊颜在哪里?”
铁面人抬起头,他的铁面具早已被海浪冲走,露出了可怖的面容,脸颊上硕大的奴字赫然映入她的眼中,另外半张脸坑坑洼洼,也像是被用铁烙烫过,若不是早知道他的身份,她几乎认不出他就是那个威风凛凛的青年将军。
随后登上来的言笙再见到这张脸的时候,眉头微微一蹙,不忍地撇开了目光。
铁面人目光始终落在瓷罐上,在回答她的时候,也不曾抬起头看她一眼,“他将我接住后就离开了,他让我告诉你,储鲛就被关在牢中。”
上来前她已经听过了言笙的解释,所以对储鲛二字不再陌生,储鲛性情温和,她们优美的歌声如同天籁之音,能引领鲛人走向征途,亦能引领他们走上归途。
她转身坐在石头上,拧了拧湿漉漉的衣服,其实,在几日前,她带着殊颜观察过胡阳坡,发现了旭峰崖的特殊地理位置,于是连夜在断壁上打了个凹穴,以足够容纳四五个人藏身,而结果也如她料想的一样,他们再一次使出了卑鄙的手段。
有了殊颜去处理储鲛的事情,她倒是能放下心来,稍做休息。
言笙撩起衣袍,坐在了她旁边的石头上,侧眸看着她,伸出了手,撩起了她沾在后背上的湿发,纤长的手指上缠着一根浅色的丝带,他就这么用一根丝带将那些湿了头发束了起来。
这样的场景与那日她逃出长乐宫一样,为了避免她着了凉,他替她束起了头发。
场景虽同,但两人的心境已然是不同。
“谢谢。”
她道了一声谢,言笙笑了笑,没有再说些什么。
拧干了衣服,她看向了秦少卿手中的瓷罐,想起那夜他遮遮掩掩,似乎不想被人知道这东西,她本没有兴趣知道些无关自己的事情,但是看言笙在见到瓷罐时也陷入了沉默,她终是耐不住好奇心,问道:“秦少卿,这个瓷罐,比你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
璇姬不是他的对手,唯一能让他跳崖自尽的可能,就是璇姬用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去威胁他,而这样东西应该就是他在死里逃生后最不可能放手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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