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武昭仪真正的依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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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重阳节,菊花黄,雁南飞,席上螃蟹冷。
博奥书院完了,口诛笔伐定国郡主的事儿自然不了了之。九潭包括缺粮的事儿却愈演愈烈,隔这么远好像也要一把火将京师燃烧,看谁能斗过谁。
镇国大将军府,松鹤堂,这会儿众人停下筷子,却和九潭无关。
崔老夫人派来一个管事媳妇,领着十个丫鬟,一个比一个美,明摆着来做小妾的。
周芣苡克制了一阵的心情,瞬间喷发。这回崔家若是不完,她就离家出走,和陈玄龙正去流浪。陈玄龙正个人已经停战,周芣苡相信他,反正再斗下去对陈氏无益。
周芣苡对陈氏实质上也没吃亏,非要费劲将潞峄踏平,结果未必就好。
周芣苡和陈玄龙正的传言传了几天,最后也不了了之。别说这压根没影儿,用传言攻击周芣苡,无非是陈氏与火氏。陈玄龙正停战,火氏忙的焦头烂额,火烈阳现在勾引昭太妃都顾不上。火氏的狗腿若是再刺激将军府,后果自负。
管事媳妇站中间,表面挺老实,说话却不含糊:“宋弘载以前虽然很穷,但现在不同。既然与宋家同宗,宋家就不会不管,让他失了体面。宋弘载已经二十三岁,别人这年纪都妻妾成群,儿女好几个,他身边一个服侍的人都没有,成何体统。水氏,老夫人将她们赏你,希望你能早日抱孙子,你不要辜负老夫人一片苦心。”
水氏看着像二十出头,小巧水灵,心中却是十万只草泥马在狂奔。宋弘载就算和宋家同宗,哪轮到一个管事媳妇教训她,真是欺人太甚。
管事媳妇不悦:“水氏,还不谢恩,宋弘载姓宋,宋家才是他根本。”
水氏发飙、从容应道:“郡主,将她们都送去红袖阁吧。”
周芣苡点头,这就对了。崔老夫人是能压着水氏,但水氏孤儿寡母熬到现在已经熬出头,若是真听人摆布,以后也完了。崔老妖婆是越来越下作。
将军府诸位立刻动手,将十个丫鬟带姓崔的管事媳妇一块扒光弄走。
管事媳妇大叫、辱骂,八哥拿着门闩将她脸都拍扁了。十个美人也哭骂,乱七八糟的热闹。
周芣苡忒想冲到宋家将崔老妖婆抓出来,反正宋家的脸早被她丢尽了。
乔老夫人拉着依依安抚:“乖,别跟这些人一般见识。京师不好玩,过几天去靖安玩。”
周芣苡点头:“外婆最好了,我现在想回锦川看大舅舅、舅母。”
乔老夫人笑道:“那你睡一觉。不过你做梦没梦见过大舅舅,你舅母为此还伤心了,要不你先给舅母写封信。再把织的围巾给舅母送两条。”
周芣苡点头。回锦川就是想想,周铃兰婚期定在十月十八,周依蓉基本定在十二月,时间很紧凑。萧明悦、苏韵诗伙同李淑妃、武昭仪,还折腾什么选妃选美。一个个都作。
诗曼进来回话:“圣上下旨,封十皇子为献王,赐开府。”
周芣苡右手从盘子里抓来一个大螃蟹,左手持刀,欻欻欻解剖开,一团鲜嫩的肉。
乔老夫人夹了一点,蘸着汁吃嘴里,高贵优雅,看的人胃口大开。
周芣苡张开嘴,外婆又夹了一点,蘸着汁喂她嘴里。周芣苡闭上眼睛,吃的无比惬意,有外婆万事足,别说献王,只要别惹她,就是献皇帝跟她也无关。再抓个螃蟹,解剖了给三舅母。
仆妇又端来一盘刚蒸的螃蟹,周芣苡继续剖,外婆继续喂她,再吃一壶酒,醉了好睡觉。
一觉睡醒,飞上屋顶,已经月上东山。月亮下还站个人,陈玄龙正。
周芣苡发现这人越来越弄不懂了,这么风骚应该去秦楼那种地方,或者去萧家,把萧家小姐丫鬟都勾引了。说来奇怪,喜欢他的人那么多,为什么还有一群苍蝇惦记着昭王、泰王、谁谁,难道陈氏子比不上谁谁?操旦的人生。
陈玄龙正给依依抛给媚眼:“去换身衣服,带你去看场好戏。”
周芣苡大眼睛看着他,转身飞下去找外婆,外婆又给她做的新衣服,正好拿出来穿。有外婆的人生就是这么美,外婆也很美,来亲两下。
乔老夫人亲下外孙女,再给她头发衣服理理,这时节有点冷,再带上两条丝巾。
周芣苡又飞上屋顶,脸上还有外婆宠溺的痕迹。陈玄龙正眼里闪着精光,危险的气息躁动,又很快压下去,比了比外城方向,便从半空飞掠而去。
周芣苡紧随其后,好像一阵风刮过,基本没引起什么动静。夜色很美,头上繁星满天,街上灯笼耀眼。不论九潭怎么整,影响不到京师大家过节。陈氏停战,也让气氛安宁许多。
今儿十皇子封王,按说也该庆贺一下。献王没有直接的势力、武家也完了,但总有这样那样的人,哪怕是为了让圣上高兴。
周芣苡只管跟着陈玄龙正,出了内城竟然又出了外城。护城河边一片树林,这里没有灯笼,没有人,星光也照不进,黑漆漆莫名有点刺激,很适合做点什么好事。
陈玄龙正站在依依跟前,比她高半个头,气场比她强三分,要做什么也是他做。
周芣苡眨眨大眼睛,眼里依旧闪耀着恒星般明亮又纯净的光芒。
陈玄龙正一笑,风骚的满天烟花绽放,危险的凑到她耳边低语:“我发现你和逸公子一个秘密,你们气场不同。苏神棍曾说逸公子没有灵魂,所以我猜测、我想、还是不知道。”
周芣苡一愣,忍不住也笑起来。陈玄龙正真厉害,不过对她貌似还是没什么恶意。
陈玄龙正拉着她闪到一棵古树上。周芣苡发现,陈玄龙正武功比她至少高一层,而且是决定性的一层。可以说,陈玄龙正要动她,举手之劳。
周芣苡练功练到现在,已经接近巅峰,想再进一步很难。不过现在不考虑这些。
异常的风声刮过,树林中眨眼又出现三个人,他们都穿着侠士的衣服,没有太过遮掩。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气息比陈玄龙正还危险;两个中年男女,倒是和周芣苡差不多。这让周芣苡稍微有点自信,她现在可是和火龙卫、金龙卫差不多。
片刻又来两人,一个昭台宫内侍,现在也展现出和火凤卫相近的气场。
一个赵世乾,气场稳稳的在火凤卫之上;撕掉温柔的谦谦君子的面具,现在活脱脱一个门派少主的架势,这门派还有一股睥睨天下之心。看着就特叼,姐的心都被撩拨起来。
陈玄龙正看周芣苡一眼,周芣苡闭上眼睛,省的她想自插双目。
陈玄龙正也闭上眼睛,视线的目标很强,那老头没准会发现。他之前大意之下就吃了大亏。
“什么人,滚出来!”老头一声厉喝,护城河都抖三抖。果然发现了。
不过半天没动静,中年男女周围又找一圈:“没人。”
老头嗯了一声,然后给赵世乾行礼:“见过少主。恭喜少主封王,开府以后就方便多了。武昭仪急着让我们进京,是遇到什么要紧事?宗主正在突破的紧要关头,要半月后才能来。”
赵世乾很叼很酷又带着寻常的平静:“没什么。是母亲想太多了。”
中年女子殷勤的问、口音非常奇怪、好像门派特有的:“莫非有人要对武昭仪不利?最近我们也听到一些传闻,是什么人我立刻去杀了她。”
中年男子也献殷勤:“我们已经准备差不多。听说赵永锡要立皇太孙,不如先将他杀了。”
赵世乾貌似不悦:“不要轻举妄动。江山和江湖不同,朝廷和宗派不同。不是随便杀人就有用。你们先在别院呆着,有事孤王会通知你们。华艳暂时也别进宫。”
华艳便是那中年女子。应了一声,似乎不太满意。
周芣苡在树上琢磨。伐苏的时候遇到一些隐士高人,都没这什么宗派牛逼。以前真不知道,赵世乾还是个少主,这宗派手都伸到皇宫里了。难怪武昭仪总是有恃无恐,仗的不是火氏,而是这门派?那老头武功那么强,那闭关的宗主又该多强?圣上说赵世乾和武昭仪不同,莫非早有察觉?
很可能,圣上那超级老狐狸,对宠妃爱子若是毫无察觉才奇怪。
圣上什么态度不明,赵世乾不会仗着这什么宗派,就想做皇帝吧?不过若是有火氏、陈氏作掩护,暗中行事,运作的好的话,一切皆有可能。
周芣苡睁开一只眼睛悄悄看陈玄龙正,莫非有人比他更牛,他不爽了?
陈玄龙正摸摸她头,见识多了就知道,世上没有最强者,他只是努力比其他人都强一点。
老头再次开口:“那少主都有什么安排?我看逸公子肯定是个灾星、障碍,不如先将她除掉。”
中年男子又积极主动:“这主意好。我早就看逸公子不顺眼。大头、黄皮等人已经加入大公子联盟,要杀她易如反掌。另外听说定国郡主对武昭仪很不敬。”
赵世乾一眼瞪他,中年男子赶紧闭上嘴。赵世乾冷酷说道:“孤王说过将她当妹妹,就不允许再打她主意。逸公子你们可以看着办。”
大家都知道,门派里刚出来的高手都急着立功,什么都不让他们做肯定不行。赵世乾甚至想让人试试逸公子的底。说起来他和逸公子似乎无冤无仇,但有些东西真是天生的。
争储当然没有逸公子什么事儿,但逸公子可以指手画脚,影响还不小。
中年女子拍着丰满的胸部:“少主放心,有华天师叔出手,逸公子必死无疑。”
中年男子又抢着说:“就算那小畜生有通天的本事,也难逃一死。”
周芣苡拉着陈玄龙正的手在他手心写两个字,陈玄龙正在她手心里也写两个字。
周芣苡就不急了,等赵世乾说完,等中年男子骂完。
等他们离开一刻钟,周芣苡才松一口气。绝对的力量就是能横扫一切。但比力量更强的是脑子,比脑子更强的是天意、是命。这伙人要惹她,呵。
陈玄龙正饶有兴趣的看着依依,愈发确定逸公子和她有关,就愈好奇。
周芣苡眨眨眼睛:“他们又怎么得罪你了?”
陈玄龙正应道:“南华宗是一个挺老的宗派,老鼠一样延续几百年,现在总算有挺大一窝老鼠,还有挺大一个野心。我几年前去蛮呑域遇到他们,他们和火氏联手,想抓住我。害的我在蛮呑域拼命逃了半年。从那时起,我就挺相信命的。”
周芣苡由衷感慨:“你命真大。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过他们练的什么功?能搞定吗?”
陈玄龙正眼里闪过危险光芒:“他们练的是歪门邪道,但一口内劲确实很强。只要内劲耗完,基本就完了。不过三两个人,将他内劲耗完自己先完了。”
周芣苡乐,拍拍陈玄龙正肩膀:“看在搭档的份儿上,今天也请你看一出好戏。”
陈玄龙正剑眉一挑,抛个媚眼,很期待啊。
外城东南边靠近城墙,有一座山,山脚周围有一些院子,不像怡情坊那么幽深,但也比较神秘。谁都知道京师卧虎藏龙,这座不甚起眼的山在坊间就被称为龙虎山。
将近子夜,月西坠,龙虎山上一座小凉亭,秋风八面吹,繁星一片天。
一股醇厚的酒香飘,老头即南华宗华天师叔上来,便见亭子里坐着一人:一头黑发一张脸,看着大概三十来岁,身上气息似有若无,穿着黑衣服,夜里就像鬼。他就是南华宗宗主。
老头见了宗主明显是敬畏,好像见了老虎,或者是鬼,乖乖行礼。
宗主开口、口音和那中年女子挺像、嗓音却见鬼似得阴森:“见过小十了,他怎么说?”
老头应道:“小十让我们按兵不动,也不让华艳进宫。说有事通知我们,又同意我们去杀逸公子。我总怀疑,他另有打算,跟他爹一样贼。”
宗主冷笑,愈发阴森森让人起鸡皮疙瘩:“毛还没长齐,就想和本座斗,他是在自寻死路。等本座神功大成,这天下还有谁敢不服,本座就将他们血都喝光。”
老头更腿软,赶紧拍马屁,突然只见一人站宗主背后,且背对着这边。
宗主欻的转身,身上气息爆发,简直像狂风巨浪。最后的月光欻的掉下山,星星也掉落一串串,小凉亭摇摇欲坠。老头难以呼吸,对宗主更恐惧。
宗主背后的人转过身,一身白衣,配上宗主的黑衣,就是黑白无常。脸上戴着面具,手里拿着一对银狼笔。笔杆的银色与白衣相衬,笔锋不是普通的狼毫,而是狼牙状尖刃,夜色中锋芒毕露。老头感觉,来人杀气比宗主更胜一筹。
宗主受了挑衅,冷笑显得很平静:“报上名来,本座不杀无名之辈。”
来人一声嗤笑,天上星星闪耀,夜风开始呼啸,好像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来人笑声未停,白色身影一晃,一对银狼笔已经点向宗主双眼,刹那爆发的杀气,令银河颤动。
宗主感到威胁,忙黑影一晃出了凉亭,气势再次攀升,一巴掌拍过去,“咔嚓”一声银狼笔断了一根。宗主也冷笑一声,左手握住另一支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