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2章 天命(1 / 2)
2008年12月31日,沪市。
酒会开始前4个小时,接待完各路远道来宾的边学道回到顶层房间,脱掉外套,松开衬衫领口,坐在沙发上一边拧苏打水瓶盖,一边听傅采宁汇报酒会现场布置和红毯签名、时装走秀、慈善拍卖等几个环节的安排情况。
听傅采宁说完,跟围在身边的武思捷、沈雅安、李裕、洪诚夫、唐琢几个高管交代几句,边学道看一眼手表说:“还有4个小时,大家都回去休息一下,3个小时后酒会大厅集合。”
下属离开后,在会客区的沙发上静静坐了一会儿,边学道莫名有点心神不定。
早上浴缸里那个梦一直在他脑海里萦绕不去,似有某种魔力,也似有某种寓意。
边学道犹记得梦中的一个场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万众瞩目的讲台上针锋相对地辩论。他看不清台上两人的面孔,但是他能听见两人在用英语互相攻讦,然后,有人在身后问他台上两人谁会赢。
问话者的声音有点耳熟,听在边学道耳中,七分像祝海山,两分像祝天养,还有一分像祝植淳,像被包围了一般。边学道没有回头,潜意识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这是祝海山最后的“试探”,若是通过,他可以天空海阔,一旦出错,祝家会收回赠与他的财物,以及巨量的“利息”。
不知为何,边学道没有生出一丝反抗之心,他只是努力再努力地盯着台上两个人看,想看清正在激烈辩论的两人是谁,可惜怎么都看不穿浮在两人脸前的乳白色云雾。
看不透,只好转为全力回忆,可是搜遍脑海里的记忆,也没有与眼前场景吻合的片段。
这时,身后的声音又问了一遍:“他们俩谁会赢?”
别无他法的边学道只能赌一把:“女的。”
话音落下,台上的光线忽地一暗然后又光明大放,定睛一看,女人消失了,只剩男人在台上慷慨陈词,台下则有人兴奋欢呼,有人难过落泪。几秒钟后,身后传来飘忽的嘲笑声、叹息声、弹冠相庆声和霍霍磨刀声。
紧接着,四周场景一变。
边学道神奇地看见自己坐在会议室里,椭圆形会议桌两侧坐满了人,可是没有人说话,大家全都一脸沉重和茫然。
以第三视角旁观了一会儿,边学道忽然明白,这似乎是先知到期后,他带领集团“蒙眼”狂奔走错路后的情景。
想至此处,他立刻想移动到会议桌前,看看大家面前的报告上都写了什么,只要看几眼,他就可以在未来进行规避。
结果如约而至的造型师打断了他的意图。
原来是一个梦啊!
仅仅是一个梦吗?
思忖半晌,边学道决定找一个人聊聊,最好是能来一场头脑风暴。
找谁呢?
想要头脑风暴,经常见面熟悉彼此的肯定不行。
不常见面,母语不同的也不行。
而且最好是有实干经验的企业领导者,而不是智囊学者,或者高管幕僚。
想至此处,边学道起身走到保险箱前,打开保险箱,拿出放在里面的酒会来宾名单,一页一页看了起来。
看到第六页,他的视线落在一个名字上——廖迟。
即将过去的2008年,给边学道带来惊喜的几个人里就有廖迟。
真正的惊喜!
获得有道集团注入的资金后,仅仅用一年时间,廖迟就把“天生油脂”和“兴邦农业”做成了全国知名的高端有机品牌。
当然,这里面有青木大地震后有道集团豪捐3亿元善款“超级广告”的因素,可廖迟的管理能力和领导能力同样不能忽视,甚至比“超级广告”的效果还让人眼前一亮,其个人名望也从北江一省扩散到全国,成为商界关注的经营高手。
之所以获得如此高的评价,因为廖迟做到了四个字——稳中有进。
单看“稳中有进”这四个字,很多人看不出其价值,但如果结合昙花一现的五谷道场案例,就能体会到廖迟的清醒、冷静和稳健。
世人总结五谷道场的失败,能总结出很多内外原因,其中一个谁也绕不过的原因就是——成功的广告宣传引发巨大的市场需求,巨大的市场需求让企业领导者脑袋发热,不断增加资金投入盲目扩张,大肆扩张不仅带来资金压力,还使得管理问题日益突出,最终崩盘。
作为有道集团旗下“稀有”的小宗实体商品,赈灾晚会上豪捐3亿产生的广告效应至少七成落在了“天生油脂”和“兴邦农业”头上,可以说,引发的市场需求比五谷道场广告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不论市场需求多么“狂热”,廖迟始终有条不紊地稳扎稳打,用合作和收购等方式,稳步扩大产能,有序地铺开销售网络。
如果仅仅如此,不过占了一个“稳”字,廖迟不会被各方高手注意。廖迟真正过人的地方在于,他果断聘请顶尖职业经理人,操作饥饿营销,化劣势为优势,将供不应求的产能短板转化为“高端产品”的印象,领导能力让人惊艳。
摆脱资金的桎梏,廖迟如同鱼入大海龙出升天,一身才华得以彻底施展,让人刮目相看。
所以,就算不搞什么头脑风暴,边学道觉得自己也该单独见一见廖迟。
5分钟后,穿戴整齐的边学道乘电梯来到廖迟房间所在的酒店26层。
廖迟是30号下午到沪市的,到沪市后他拜访了几个在部队时的战友和老领导,31号中午才入住茂悦,所以边学道还没见过廖迟。
李兵按了两下门铃,门里传来脚步声。
门开……
门里的廖蓼意外地看着边学道:“你怎么来了?”
边学道笑着说:“来跟廖总取取经,怎么,不欢迎?”
几分钟后,见边学道跟父亲有事要谈,廖蓼起身离开。
临出门前,廖蓼回头跟廖迟说:“爸,别白把本事教给他,就算不收费,他酒庄的好酒也要几十箱出来,回家慢慢喝。”
廖蓼走了,房间里只剩下边学道和廖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