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冰美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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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芝嘟着小嘴道:“大人,你们在投壶呢,你投不进的时候,小芝一定要陪你喝酒,不如先省下一杯吧。”
金童笑道:“可不是你陪我,今天的规矩……”
话没说完,刚才过来敬酒的段青的老相好圆圆姑娘竟然人品爆投进了,大家一起喝彩,段青与圆圆姑娘立刻一顿热吻,然后与大家一起举杯。
金童道:“看见了吧,来,趁机敬你一杯。”
小芝双手执盏,干净利落的一饮而尽,然后道:“谢大人酒。”
又进行了一圈多,终于有第三只箭入壶,大家酒兴高涨起来,开始有人提议投不进的不光喝酒,也得想些别的花样惩罚,正在议论纷纷时,厅门被人轻轻打开,两名青衣婢女轻轻的走进来,直接到金童面前,跪下施礼道:“大人,歌舞准备好了。”
金童心道:“准备的还是挺快嘛。”招呼大家道:“诸位,不必急着喝酒了,似乎冰美人到了,可否与我共同欣赏一段舞蹈?”
大家一片哗然,都知道冰美人的底线是到客人房间弹琴罢了,而这跳舞,可是开天辟地头一回,纷纷嚷着“大人好手段”,不等姑娘们动手,纷纷起身把几案拖回原地摆成扇形,收拾场地等着开开眼界。
不多时大门打开,却不见进来人,而是直接进来一大块幕布,展开后有三丈多长,由四名婢女用竹竿撑着,活像是剧场舞台的幕布一样。幕布后面影影绰绰进来不少女子,然后是十几名男女乐师从幕布边上鱼贯进入大厅,掀开大厅两侧的帘子,原来帘子后面本来就遮盖着一整套的乐器,最让金童吃惊的竟然其中还有一套完整的编钟。
只听“仙翁、仙翁”、“叮叮咚咚”一阵略显凌乱的调音声,片刻而止,编钟奏响最后一个音节,幕布后面的少女们掀起幕布来到了众人面前,穿的服装各不相同,每出来一个就对众人福了一福,然后自顾自的准备起舞的姿势,有站有坐有跪,最后一个出来的是以脊背对着众人躺卧在地上。
“叮……”编钟开始第一声响,众女如同听到某种召唤一样齐刷刷的动了一下,却只有一个动作,然后静止。
“叮!”编钟再响,又是一个动作摆出来,每个人的感觉都是只出了三分之一的动作,而后又是静止不动。
金童单手掐着下巴,心想:“这支舞开头给人的感觉,好有现代感啊……”确实,这样的开场方式,不应该是古代艺人可以编排出的,巧妙借助编钟中最清越的声音,一动一静的交替,使观众的心神集中到舞女由静到动的变化中去,不自觉的跟随舞曲的变化而动,甚至影响到心跳、呼吸的频率,这必定是经过千锤百炼才能总结出来的舞台表演方式。
“叮。”
“叮咚。”
“叮……”
随着编钟越来越快的动静节奏,其他乐器也开始由轻到重的参与进来,渐渐的不再停顿,而是改以音调的高低转换继续引导观众的心理节奏,再后来开始了一片悠扬,再没有最开始的蜿蜒曲折,但这个时候,厅内的将领们包括金童在内,都已经沉浸在乐曲的旋律之中了,场中的十数名少女的舞蹈也再不是单单的舞蹈,而是与音乐合二为一,成为了音乐旋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一阵小**过去,音乐的节奏和度渐渐转入了低谷,金童醒过神来,轻声道:“果然,下面又要由低到高,幕后的主角也该出场了吧。”
他能回过神来是因为上辈子看了二十几年的文艺节目,这种顶尖级的舞蹈对他的震撼远不如其他人那么深重,而与他一样可以恢复清醒的也只有小芝和曼玉这两个舞蹈队成员了。
小芝下意识的搂紧了金童的胳膊,用细微的声音幽幽道:“奴家,奴家真的后悔了,先让大人看见冰美人的舞蹈,只怕大人以后再也不会欣赏其他人起舞,也再也不会让奴家见到大人了……”
金童心中一动,听小芝的声音竟然不像是作伪,难道这小妮子真是青楼思春的那类人?不禁歪头看了看她,却见她紧闭双眸,细嫩的脸庞上竟然隐隐有两道水迹。
不容金童多想,幕布后面已经响起了唱歌的声音。
女人唱歌的声音有多好听?
如黄莺?如天籁?如洞箫青笛?如许茹芸的单薄?如王菲的空灵?如张惠妹的狂野?如1enka的甜而不腻?如滨崎步的磁性穿透?
如果比她们加起来都好听呢?又该如何形容?
有时候,形容不出的感觉,偏偏对让人百爪挠心不能自已。
从第一个字唱出来的时候,金童就差点陷入目瞪口呆的状态,虽然唱的是古曲,满篇都是“兮”来“兮”去加文言文,他根本听不出是什么内容,可是贯穿始终的是一个哀怨的情怀,偶尔有一些快乐的变奏,也很快又转为忧伤,这时候才知道那片刻的欢乐只是伏笔而已。
金童——不光是金童,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幕布正中央的缝隙,但所有人又都好像并没有全身心的等待舞者出来,至少有三分之二的心神都已经沉浸在歌声中不能自拔。
很快,随着歌声中一阵婉转的回旋,一只欺霜赛雪的纤手从幕布中缓缓伸了出来,它美丽、灵动,仿佛仅仅一只手就已经聚集了全世界所有的美丽,它只是微微的颤动,就可以勾起全世界都为它而动。
然后是一条被轻纱掩盖的玉臂,同样在婉转的轻轻舞动着,仿佛是一个最美丽顽皮的精灵一样,夺走了所有的目光和心爱。
然后,幕布落下,一个纤细的女子站在正中央,她背对着所有的,穿着一身修长曳地的纱衣,把浑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除了手臂之外,再也看不见她一寸肌肤。
她未束起的黑柔柔的垂在腰际,似乎圆润的很有质感,也仿佛空灵的随时都能飘扬起来。
舞。
如同歌声一般,谁也无法形容她的舞,金童只觉得如果用世间所有的文字来形容她舞蹈万分之一的美丽,都是亵渎了这种美。
“唯有天上的嫦娥……”金童目光呆滞的念叨着。
金童已经忘记了舞蹈是什么时候结束的,他只记得其中最触目惊心的一幕,那女子舞到他的面前,轻轻抬起她的脚尖,自己是多么的期待看见那一只白生生的玉足,甚至已经开始想象她的玉趾上涂了什么颜色的甲油,可惜那只玉足上却穿着纱质的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