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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谢谢老天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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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4  谢谢老天爷

“老邓,我觉着可有些不对劲啊,188师的那几个人已经去了半个多小时,要是能得手的话早就该得手了!他们不会是被鬼子抓了吧?”

站在桂永清身边小声说话的人是邓桂清的副官,此刻他的身上穿的也是普通的军装,手里面还拿着一块金色的怀表。虽然31师的军饷待遇赶不上最高当局的中央军,但作为一名少校军官口袋里面还是比较宽裕的,这块金怀表就是最好的证据。

“我看也悬!老邓!小鬼子的厉害咱们弟兄们都见识过!那个个可都像杀神似的!188师又不是黄浩然的主力师,说到底也不过就是第25集团军里面的杂牌!恐怕比咱们第2集团军也强不了多少!我们不能老是呆在离鬼子这么进的地方!现在离天亮只有几个小时,要是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

不等邓桂清对他副官的问题作出回答,他手下的一名中尉排长也开了口,这名排长显然也不看好王胡子的计划会成功,他认为现在就走要稳妥的多。

小兵三子这次充当起了隔音的人墙,他所站的位置就在邓桂清等几名军官的前面一点,所以断断续续的听到了不少东西。看着眼前正轮换休息的188师官兵,三子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人家在想办法会台儿庄去打鬼子,自己的长官却在想着落草当山大王!三子自从当兵吃上军饷之后也泡在茶馆里面听过不少不要钱的评书,所以他知道落草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在书里面,都是干了坏事或者是被奸臣冤枉的人才去落草,比如宋江、比如武松,但凡是有一条生路的人绝不愿意去当山大王,三子的心里面其实对他的营长邓桂清想要“落草”的作法是比较抗拒的,但是出于从长官命令要服从的习惯,三子还是选择了追随桂永清。

可是他却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其实从他们擅自脱离战场开始就已经失去了军人的身份,现在不管是邓桂清这个营座还少校副官还是中尉排长和三子他自己,都是同样的身份----“逃兵”。

邓桂清看了面带焦急的副官和中尉一眼,然后压低声音说道:“我的想法也和你们差不多,只不过,我还想拿些东西带走!”

说完这几句之后,邓桂清朝着王胡子所在的位置怒了努嘴,少校副官和中尉排长立刻就明白了邓桂清的意思!

营座想的就是周到!带着一起跑出来的兵已经没有几个人了,如今这乱世,那片油水肥点的土地上没有占山为王的势力?想要上山发财过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好日子,就得有过硬的实力!凭着眼下他们手里面的这点人枪,怕是很难成事!

可要是干掉188师的那位班长,得到他手下的那些兵,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一个排的正规军至少抵得上两百匪兵!有了这些人枪,邓桂清他们想要占块地盘,那就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大哥!咱们就这么干吧!灯下黑!好切口!”

不得不说邓桂清的这个鬼主意具有相当的诱惑力,这还没带着队伍上山呢,少校副官和中尉排长说话的腔调就变了!

其实他们能说出这样的“黑话”也属正常,民国时期中国军队里面的人员成分极杂,各个派系的征兵途径主要是拉壮丁和吸收地方的小股武装势力,所以混进些个土匪地痞实在是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别说是连营级别的中下层军官了,就是将官里面当过土匪的也不在少数!

可以说民国时期的中国军队是亦兵亦匪,很多军队和土匪之间有着相互依存的关系。将领们一边享用着土匪的孝敬,一边拿着政府拨下来还有从地方搜刮上来的剿匪津贴,两头吃的不亦乐乎!这便是民国的“匪患”怎么剿也剿不完的症结所在。

“咳咳!”

这两声咳嗽是邓桂清的兵发出来的示警信号,聚在一起的邓桂清、少校副官还有中尉排长听这两声咳嗽便知道是188师的人朝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为了避免188师的人起疑心,邓桂清、少校副官还有中尉排长他们三个人没有马上散开,而是聚在一起继续商议着。当然,他们已经更换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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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能和木头、康顺风一起出发去搞鬼子的指北针,老周的心里面一直不太得劲。在派出去的人没有回来之前,老周只能和班长王胡子一起趴在野地里面等待。老周趴在王胡子身边看了半个多小时的鬼子军营,现在他实在是不想继续看下去了,于是他找王胡子告了个假,从最前面的警戒线上退下来歇一会。

为了保证部队的战斗力,王胡子让手底下的三十来个人分两批轮流休息。老周离开了王胡子之后向后爬了不到二十米,便滚进了灌木丛里面和休整中的士兵们见面。

邓桂清将手下的人聚集在一起的举动很快就引起了老周的注意,没办法,灌木丛里面一共也只有十来个人,其中31师的兵差不多占到了近一半,188师和31师的官兵之间那看似融洽实则相距万里的氛围,在人少的时候表露的更加明显。

老周决定去看看31师的这几个兵在做些什么,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老周在第一眼看到这几个兵的时候就觉得有些奇怪,从第1军出身的老周吃了好些年的军粮,见过各色各样的派系军队,尤其是基层官兵,老周以前常和他们打交道。

这几个31师的兵身上的味道有些不正,特别是那个有些矮胖的老邓。老周每次看老邓的时候,老邓的眼神总是闪闪缩缩的,而且说话和走路的气派也有些不对!老周觉得这个老邓的身上肯定有什么古怪!

老周也在王胡子面前提过一些他的发现,不过王胡子总是说非常时刻,以大局为重,只要是愿意打鬼子那就是朋友!老周知道王胡子说的这些话也正是他现在的主子第25集团军司令官黄浩然的主张,所以他压下了内心的疑虑,尽量和31师的这些人和平相处。就连轮换休息老周也是让31师的这些人先休息,为得还不是不要出事。

可现在这些31师的人居然聚在一起开小会!不管他们说的是什么,老周都觉得他和王胡子的苦心算是白费了!

从几个正在休息的188师士兵身边经过的时候,老周装作不小心的样子故意碰到了这些人的肢体,战场上的士兵警惕性十分高,他们的第一反应都是不约而同的抓紧了手中的武器,当他们抬头看到表情严肃的老周正在朝着31师的人走过去,他们立即提高了警惕。

中央军和杂牌军之间的关系一向都不融洽,188师的士兵以为老周是得到了王胡子的命令要对31师的这些人下手。虽然188师的这些兵都搞错了原因,不过却正确的将邓桂清和他手下的人放在了对立面上。

当注意到身后的188师官兵开始分散开来向着31师的几个人包围过去之后,老周的面部表情顿时松弛了许多,有了这些兄弟在后面压阵,老周已经不担心那个“老邓”玩阴的了。

三子看到老周走过来,下意识的想要横身过去挡住老周,结果被站在他身后的邓桂清推了一把。三子的身子晃了晃然后站住了,他已经明白了邓桂清的意思,那就是放老周过去。

“周长官,您怎么来了?是不是前边有事?兄弟们!拿家伙!咱们去帮王长官!”

邓桂清不愧是在官场上混了十多年的老油子,有着中校军衔的他居然能够拉下脸和老周这个中士装糊涂!老周这时候才注意到邓桂清身上穿的居然是一套二等兵的军装!快四十岁的二等兵!你信吗?

“看来老哥您在行伍里面混的不怎么样啊!都一把岁数了还是个二等兵?以前的罪过长官?”

老周这几句的话看似轻飘飘的,实际上却是在探邓桂清的底。老周虽然吃了多年军粮,但毕竟也只是个大头兵,所以老周只能从他熟悉的东西里面挑邓桂清身上的疑点,例如当兵的年数和军衔。

中国军队基本上都是些步兵,整天都需要用一对脚板跑来跑去,所以除了炮兵、炊事兵,马夫这样的技术兵种和后勤人员以外很少会要接近四十岁的人。31师所属的第2集团军以前是西北军,兵员素质出了名的过硬!部队中老弱残兵的比例应该极少才是!

如果“老邓”顺着老周递出去的杆子爬,说他到现在还是二等兵的原因正是因为得罪了长官,那老邓的这个二等兵身份八成就是假的!

“周长官说笑了,我哪里有和长官说话的福气!而且我当兵的日子也不长!要不是咱们营座看上了我养马的手艺,哪里会赏我这样的人饭吃?”

邓桂清的反应很快,他在第一时间就识破了老周的用意并且想好了应答的话。邓桂清先是说他当兵的日子不长,这就等于是解释了他到现在还是二等兵的原因。然后为了圆他的第一个谎,邓桂清又给他自己编造了一个马夫的身份,一开始的时候其实邓桂清是想说他自己是炊事员的,后来又临时改变了主意。这主要是因为炊事员的活当兵的都熟悉,相比之下邓桂清这样的军官虽炊事员的了解就少多了。他怕对方几句话就问出了破绽。

而饲养员和步兵打交道的机会则很少,再加上邓桂清说他是给营长养马的马夫,就能够使他的年龄变得合理。营长的马夫也就是营长的佣人,只要手艺好长官满意,其余的都不是问题,给你个军衔其实就是让你那一份军饷而已。严格意义上不算是个兵。

老周笑了,他笑出来不是因为邓桂清的话里面有破绽,相反,邓桂清的话说的滴水不漏!而且还堵死了老周继续往下问的可能!

老周直觉告诉他自己,站在他对面的这个老邓说的是假话!这家伙已经露出了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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