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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5 大结局上(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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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膀一紧,慕容雨被欧阳少弦拥进怀中,若有似无的墨竹香萦绕鼻端,慕容雨心神安宁,欧阳少弦坚定的声音自头顶响起:“别担心,我会让人盯着这件事情的!”

太子前往天山接玉龙,来回最多二十来天,在这段时间里,欧阳少弦会盯紧京城,不允许任何突发事情出现,破坏他和慕容雨的幸福生活。

王太傅的孙子被关在府内禁闭,事情告一段落,但朝中其他大臣却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情,今天张大人和李大人意见不和吵了起来,明天赵大人的家眷苛刻下人,后天钱大人负责的事情出了问题……

总而言之一句话,大事情没有,小事情不断。

朝堂大臣众多,彼此之间意见不和,难免会有摩擦,大臣们的家眷性子各异,有的性子温柔,有的脾气火暴,苛刻下人的事情肯定也发生过,朝堂事情多,人累了,处理事情难免会出错。

之前,这些事情也都存在,因为是小事,所以,无人在意,但是现在,居然被人宣扬出去,大街小巷传的沸沸扬扬,闹腾的人尽皆知,出事的大臣,每到一个地方,只要有认识他们的人,不消片刻就能看到暗中指指点点的众人,生活极是困扰。

小事一件接着一件,没有引起太大的事情,根本无从查起,不过,欧阳少弦总觉得事情不简单,欧阳夜翼去雾山接玉龙,不在京城,叶贵妃,魏国公他们也没什么动静,这些事情真的只是偶然吗?

“少弦,你要不要派人暗中查查?”慕容雨也觉得,事情有蹊跷。

“言悔大师说临近月底,不祥之气快要冲破他设的术法,京城方才出事!”欧阳少弦已经派人查过,暂时没查出什么不对,言悔大师给出了合理的解释,他并未完全信服,暗卫还在继续调查这些小事情。

“快到月底了,太子,瑞王走了大半个月,按照时间来算,他们应该拿到玉龙,正赶来京城!”再过几天,太子,瑞王就会回到京城,到时,玉龙归位,不祥之气就会撤去,应该不会再出什么事情了。

夕阳西下,四周的温度降了下来,一阵冷风灌进内室,欧阳少弦弹指一挥,关上了窗子:“这些事情真真假假,难分虚实,一时半会儿,查不到真相,雨儿,咱们先用膳吧!”

夜幕降临,大片田地一望无际,偏远的村庄里,袅袅炊烟消散于广阔的天空,阵阵饭菜香气随风飘散,令人食欲大震。

“得得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小镇的宁静,渐渐的,马蹄声近了,马上的人影也现了出来,是二十名身着戎装的年轻男子,面容冷峻,威武不凡,为首一人面容英俊,器宇轩昂,气质高贵,温和,正是太子欧阳夜辰。

快马在一家简陋的客栈前停下,欧阳夜辰抬头望望不远处高耸入云的大山,冷声下了命令:“今晚在此住宿!”

山很陡很峭,不好翻越,山中又有不少凶狠动物夜间出没,他们一行人急色冲冲的赶了一天的路,体力消耗不少,若是以疲惫之躯进山,遇到突发状况,不好应付。

翻身下马,侍卫们走进简陋的客栈中,伙计笑容满面的快步迎了上来:“客官们是要住店,快里边请!”

没理会伙计的招呼,侍卫们恭敬的立于欧阳夜辰身侧:“太……公子请……”

伙计一直生活在这里,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不过,侍卫们身上萦绕的肃杀之气让人望而生畏,被侍卫们狠瞪一眼,他就遍体生寒,再也不敢多说什么。

客栈位于大山下,平时客人很少,摆设也很简陋,欧阳夜辰踏进大厅,迎面扑来一阵霉味,微微皱了皱眉头,抬眸望去,大厅里摆着的桌椅板凳裂开了缝,摇摇晃晃的,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住人。

一名侍卫甩手将一锭金子丢给伙计:“这客栈我们包下了,今晚不要再住其他客人了!”

手中的金元宝比拳头都大,金灿灿的,这么多金子,别说是包一晚客栈,就是将整个客栈买下来都没问题,伙计高兴的语无伦次:“是是是……各位客官想吃什么,小的马上让人去做!”

欧阳夜辰衣着一般,但气质高贵不凡,他的手下又出手阔绰,一看便知他们不是普通人,伙计自然是尽心招待。

“做几样清淡小菜,送到房间吧!”这大厅里的桌椅板凳非常脆弱,仿佛随时都会断裂,他们不想坐。

“是是是……客官们稍等,饭菜马上就好!”伙计拿着金元宝,快速跑去后院,通知厨房做饭菜,欧阳夜辰和侍卫们则去了二楼的房间。

许是久不住人的原因,木质的楼梯很干,有的地方开裂了,走在上面咯吱咯吱响,房间也很简陋,只有一张床,一条桌子,几张椅子,屋内也散发着淡淡的霉味,侍卫打开窗子,冷风吹了进来,房间的霉味淡了许多。

“殿下,今晚真的要在这里休息?”这简陋的地方,他们这些做侍卫的无所谓,可欧阳夜辰是太子,千金之躯,整日锦衣玉食,何时住过这么简陋的地方。

欧阳夜辰望望桌上的檀木盒,里面放着他接来的玉龙,目光深邃,“此地距离京城还有相当远的路程,必须休息一晚,补充体力!”明天五更离开,翻过大山后,前面的路相对平坦,基本没什么太大的障碍了,再快马加鞭,急速赶路,夜晚子时前,一定能回到京城!

离开京城后,欧阳夜辰一直快马加鞭,半个月的路程,他用了十天时间就到了,寺庙里的住持以慈悲为怀,听说了他的来意,没有多说什么,便将玉龙交给了他,如今,他所要做的,就是赶在欧阳夜翼之前将玉龙带到京城,杀杀欧阳夜翼的威风。

“今晚轮流守夜,确认玉龙的安全!”玉龙是天然美玉雕刻而成,精美绝伦,价值连城,不过,它是佛前供奉之物,又有僧人日夜看守,别人不敢打它的主意。

欧阳夜辰是太子,求取玉龙时,为了少生事端,他换了衣装,尽量低调行事,不过,他们一行人队伍浩荡,骑马走在路上,还是吸引了不少注意力,惹出的小事情都被他们轻轻松松的处理掉了,如今,马上就要到京城,他必须更加小心谨慎,不能再出任何差错。

“是!”一直以来,夜晚休息时,侍卫们都是轮流值守,守卫玉龙的,今晚自然也不例外。

夜色渐深,天地万物全部陷入沉睡之中,天空乌云密布,地上七零八落的座落着一些小屋,寒风吹过干枯的树木,发出阵阵呜呜声,如同小动物的悲鸣。

骑马狂奔了一天,欧阳夜辰累了,用过还算可以的饭菜,躺到床上,进入梦乡,整个客栈都被包下了,不过,侍卫们并没有一人一间的住宿,而是聚集在欧阳夜辰隔壁的房间里,轮流守卫那只玉龙。

明晚子时,就能到达京城,今晚是在外的最后一晚,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

侍卫们有二十人,四人保护欧阳夜辰,剩下十六人,八人守上半夜,八人守下半夜。

屋外,寒风呼啸,屋内升了火盆,却依旧有些冷,玉龙放在房间中央的桌子上,侍卫们围着火盆烤火的同时,目光紧盯着盛放玉龙的檀木盒。

“外面真冷啊!”

“可不是,已经是寒冬了,再有一个月左右,就要过年了……”

“明晚的现在,咱们都回到京城了,屋里升着暖暖的炭火,不会像现在这么冷了……”

“打起点精神来,上半夜马上过去了,很快就可以休息了……”

在侍卫们的轻声交谈中,子时过去,丑时来临,到了换岗时间,可刚才休息的那八名侍卫睡的死死的,丝毫都没有醒来的意思。

一名侍卫望望眼眸紧闭的八人,无奈叹气:“他们八个睡的真香!”

“白天赶路赶的太急,他们是太累了,我去叫醒他们……”一侍卫站起身,走到床边,轻轻推了推睡熟的两名侍卫:“醒醒,快醒醒,到了换岗时间了!”

侍卫们都是皇宫严格训练出来的,即便是在睡觉时,也有很高的警觉性,照理说,有人靠近他们就会醒来,可是,这名侍卫用力推他们,他们居然还睡的很香,没有半分醒来的意思。

立于床边的侍卫猛然一惊:“事情不对!”训练时,他们曾有过几天几夜只睡几个时辰的经历,精神依旧很好,如今,不过赶了几天的路,不可能累成这样。

“醒醒,快醒醒……”侍卫加大了摇晃的力度,床上的侍卫们依旧无动于衷。

醒着的侍卫们都察觉到不对劲了,站起身,围住檀木玉龙,暗暗加强了戒备:“快拿水泼他们,看看是不是中了迷烟,迷药的招……”

话落,侍卫正欲拿水,头部突然传来一阵晕眩,身体的力气瞬间被抽走,眼前一黑,扑通倒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侍卫们惊呼一声,还来不及采取任何解救方法,头部都腾起阵阵晕眩,扑通扑通,摔倒在地。

一道诡异的身影凭空出现在室内,望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侍卫们,冷冷一笑,一群蠢货,他们绝对想不到燃烧的木炭很特殊,只要着火,就会散出一股气息,吸入肺腑,可致人昏睡。

他早就盯上他们了,不过碍于他们人多,武功高,又时时处处小心谨慎,他一直不敢轻举妄动,没想到到了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居然找到了机会暗算他们。

一路上,他们紧紧守着那只檀木盒子,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疑惑间,诡异身影已走到桌边,拿起檀木盒子,正欲打开,只听砰的一声响,紧闭的房门被踢开,欧阳夜辰和四名侍卫闯了进来,他们居住的房间没燃炭火,所以没有出事。

望望地上躺的十六名昏迷不醒的侍卫们,欧阳夜辰微微皱了皱眉头,一路小心谨慎,没想到临近京城,却出了事情。

侍卫手持长剑,剑尖直指拿着檀木盒子的黑衣人,怒斥道:“你是什么人,居然胆敢明抢太子殿下的东西?”

黑衣人诡异的笑笑:“我管你什么殿下不殿下,明抢也好,暗偷也罢,我喜欢上这檀木盒里的东西了,它就是我的!”

“放肆!太子殿下的东西,也是你能觊觎的!”侍卫再次怒斥:“放下盒子,殿下仁慈,可以饶你不死!”

黑衣人嘿嘿笑着,目光诡异:“东西到了我手中,就是我的,想再要回,看你们的本事了!”

转过身,黑衣人抓着盒子跳窗离去,欧阳夜辰眸光一寒,快速追了出去,一名侍卫留下照看昏迷不醒的其他侍卫们,另外三名侍卫紧随欧阳夜辰而去。

黑衣人轻功极高,出了客栈快速前奔,欧阳夜辰和侍卫们紧追不舍,渐渐的,几人跑进了高耸入云的大山中。

山中树木多,地形也复杂,黑衣人东窜西窜,很快就不见了踪影,欧阳夜辰和侍卫们不熟悉这里的地形,不敢轻举妄动,两人一起,分散开来,细细寻找。

两名侍卫背对背前行,两双眼睛注意着四面八方的一举一动,哗啦啦,前方传来一阵声响,不远处闪过一道诡异身形:“在那里!”

两名侍卫急步向着身影消失的方向追去,突然,脚踝一紧,跑在前面的侍卫被吊了起来。

糟糕,误踩到猎人布的陷阱上了!

另一名侍卫正欲上前搭救,脚下一滑,身体瞬间被弹飞了出去,扑通,重重掉落在不远处,已经结冰的水面上,将厚厚的冰层砸开一个大洞不说,侍卫也漏进了冰层里……

黑色身影突现水边,不屑的目光透过冰层,望着下面急流的河水,冷冷笑着:“跟我斗,找死!”

“嗖!”一柄利剑划破宁静的空气飞速袭来,黑色身影躲闪不及,被刺伤了胳膊。

黑色身影拨出胳膊内的长剑,转身望向近在咫尺,目光冰冷的欧阳夜辰,眸底的诡异笑意更浓:“东西到了我手中,你们休想再拿走,这山是我的天下,你们进来了,就别出去了!”

大手一挥,一只扎满钢钉的铁床自上空快速掉落,直直砸向太子和侍卫……

翌日,阳光明媚,在府里休息多天,慕容雨的精神很好,体力也很充沛:“少弦,咱们很久没出府了,去街上看看吧!”欧阳少弦一直在楚宣王府陪慕容雨,得到的朝堂事情,百官动向等消息多都是侍卫传来的。

世间万物变幻莫测,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的道理,慕容雨,欧阳少弦都明白,将暗卫传来的消息汇总一遍,欧阳少弦发现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出事的都是太子的人,官位有大有小。

太子和叶贵妃实力相当,不过,太子的势力都握在他手中,皇后插不上手,太子不在京城,皇后能在后宫打压叶贵妃,朝堂之事她无能为力,叶贵妃暗中打压太子的势力,皇后无可奈何。

欧阳少弦曾想过插手此事,不过,这些小打小闹根本动摇不了太子的根基,他就没有插手,静观其变,心中却是起了疑惑,叶贵妃究竟想干什么?

太阳出来,外面的温度也随之升高,大街上人来人往的,非常热闹,慕容雨和欧阳少弦边走边听着人们口中的议论,多是大臣们发生的那些小事情,欧阳少弦早就听侍卫禀报过了,没什么特殊之处。

不经意间侧目,慕容雨看到不远处的路口围着一群人,女子狂傲的声音响起:“马车根本没碰到你,快点给我滚起来,当挡我的路!”

“少弦,是香雅的声音!”慕容雨透过人群缝隙望去,看到了陆将军府的马车。

欧阳少弦凝深了目光:“咱们过去看看!”

被人群围在中间的的确是陆将军府的马车和一名老年乞丐男子,那乞丐好像是个残废,坐在路中央,正好挡住陆将军府马车的路,柱着一只木棍,半天没站起来。

帘子挑开,王香雅美丽的小脸露了出来,目光微冷:“你的动作怎么这么慢,需不需要我帮帮你!”

“夫人息怒,小的马上走,马上离开……”乞丐连声祈求着,手撑在地上,用力挪动身体,一个不小心,重重栽倒在地。

人们望着老乞丐,议论纷纷:“乞丐得罪的可是王将军的女儿王香雅,只赶他离开,已经格外开恩了……”

“是啊,换了王大小姐以前的脾气,有人挡了她的路,她肯定会将人痛打一顿,直接扔的远远的……”

“那乞丐真是不长眼睛,居然敢挡王大小姐的路……”

“那乞丐原本只瘸了一条腿,刚才走在大街上,陆将军府的马车急急冲了过来,他来不及躲闪,就被撞到了……”

“真的?”王香雅嚣张跋扈的性子已经深入人心,说陆将军府的马车撞了乞丐,王香雅依旧狠心赶他离开,别人自然是相信的。

“谁在胡说!”王香雅凌厉,气愤的目光在人群中来回扫视,窃窃私语的人群顿时变的鸦雀无声:“我的马车刚才根本就没撞到他,是他故意跑到我马车前,坐到地上的……”

王香雅虽嚣张,却不是蛮不讲理之人,撞了人,她一定会承认,可若是别人敢栽赃陷害她,她绝不轻饶。

“夫人息怒,是我不小心,冲撞了夫人的马车,不是夫人的马车撞了我的……”

“闭嘴!”无论是马车撞了乞丐,还是乞丐冲撞马车,都说明一件事情,马车撞乞丐了,可王香雅想说的是,她的马车,根本没撞到乞丐。

“陆夫人!”一名男子排开众人,走到马车前,正是叶贵妃的哥哥,沐侍郎。

“原来是沐侍郎,香雅有礼了!”对于不重要的长辈,王香雅向来不怎么重视,礼貌到了就行。

沐侍郎疑惑的目光在王香雅和乞丐身上来回扫视一遍,轻轻叹了口气:“香雅,你已经成亲,是大人了,不能再像小孩子那般任性,胡乱捉弄人,乞丐身份虽低微,也是清颂百姓,你的马车撞了他,不为他治伤也就算了,还这么凶巴巴的……”

沐侍郎一番话,说的苦口婆心,望向王香雅的眸光闪着浓浓的无奈,再加上王香雅那嚣张,跋扈的性子,所有人都会相信,是王香雅撞了乞丐。

“沐侍郎,我的马车撞乞丐,你可曾亲眼见到了?”王香雅不慌不忙,冷声询问着,眸底隐有寒光闪烁,沐侍郎肯定没安好心。

“我的确没有亲眼看到,不过……”

“既然没有亲眼看到,就不要轻易下结论!”王香雅揪住沐侍郎话中的把柄,步步紧逼:“话谁都会说,但,凡事要眼见为实,我承认,我嚣张跋扈,我做过的事情,一定会承认,但是,我没做过的事情,请沐侍郎擦亮眼睛,看清楚一些,不要硬将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安到我身上……”

沐侍郎轻轻笑笑,上前去扶那名乞丐:“好好好,以后没看到的事情,我不会轻易下结论……香雅,没撞乞丐,是乞丐自己坐到地上,把腿摔坏了!”

慕容雨微微扬扬眉毛,沐侍郎口口声声说王香雅的话对,实则是在变相嘲讽王香雅,以王香雅的心狠彰显他的心胸宽广,平易近人。

如果任由事态发展下去,香雅的嚣张,跋扈会像那些官员们家发生的事情一样,传遍京城!

慕容雨脑中灵光一闪,香雅的脾气虽不好,但不喜撒谎,她刚才说没撞到乞丐,那就是一定没撞,乞丐故意撞香雅的马车,是为设计香雅,让她和那些大臣的家眷一样,坏了名声吧!

“沐侍郎还是不肯相信我的话?”王香雅也是聪明人,沐侍郎话中的敷衍和嘲讽,她当然听得出来,不过,她不能再发脾气,否则,就坐实了她嚣张跋扈,知错不改的恶名。

“没有啊,我刚才不是说了嘛,香雅的马车没撞乞丐,是乞丐自己不小心摔坏了腿!”沐侍郎似笑非笑,眸底的嘲讽之意展露无疑。

“你怎么样?还能站起来吗?”沐侍郎俯下身体,对着乞丐关心体贴,一股难闻的味道直直钻入鼻孔,沐侍卫暗暗皱了皱眉,不着痕迹的缓缓站直身体。

“多谢大人关心,草民的腿受了重伤,没有知觉了,手和胳膊能够撑着前行……”乞丐说的可怜兮兮,更突现王香雅的霸道无情,沐侍郎的好心关怀。

沐侍郎重重的叹了口气,望向王香雅,目光责备,仿佛在说,好好的人被你撞成了这样,你应该带他去医馆看伤才是,怎么能狠心赶人离开……

“莫慌,我带你去看大夫!”沐侍郎抬头望向人群:“哪位朋友帮个忙,去找顶软轿来……”乞丐的腿没有知觉了,动弹不得,沐侍郎要用软轿抬他去医馆。

“我去叫软轿,马上就来……”人群中一人答应着,快速远去。

“侍郎大人真是好人……”

“可不是,堂堂侍郎,没有半点架子,对一名乞丐也这么关怀,真是菩萨心肠……”

“是啊,相比之下,某人真是差到极点了,撞了人还强词夺理……”

“就是,就是,仗着自己身份高贵,不将普通百姓当人看……”

人们的各种议论传入耳中,王香雅怒气冲天,真是一群是非不分,黑白不明的笨蛋。

冷眼望望还在嘲讽她的众人,王香雅白嫩的小手猛然紧握成拳,就欲提拳狠狠打向那些人,眼角闪过一道蓝色身影,将她抬起的手按了下去。

“沐侍郎!”女子的声音美妙动听,如同黄莺歌唱。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女子身上,牙白色衣衫,浅蓝色披风,简单的发髻仅用一只绿雪含芳簪轻轻挽起,腹部高高隆起,却丝毫不显臃肿,容颜美丽,动作优雅,气质清新,高贵逼人,正是慕容雨。

王香雅心不甘情不愿的放下了拳头:“雨儿,你不在府里好好养胎,跑来这拥挤的大街上干什么?”

“我是在府里呆烦了,出来走走,看到这里出了事情,就过来看看!”慕容雨的微笑清新自然,清冷的目光望向坐在地上的乞丐:“这位老伯伤到腿,不能动了?”

老乞丐重重叹了口气,眸底显现浓浓的痛苦之色:“不关夫人的事,我两天没怎么吃东西,太饿了,头昏眼花,不小心,撞到了马车上!”

慕容雨扬扬眉毛,事到如今,他都不忘抹黑王香雅,意志真是坚定,他说的越可怜,越能获得人们的同情,并且,更加讨厌香雅。

慕容雨‘仔细’看了看老乞丐的腿:“沐侍郎,看老伯痛苦的样子,他真的伤的不轻,需要早些治疗,不宜再过多耽搁时间,软轿可能要过段时间才会抬来,好在医馆并不远,转过前面的弯就到,您就直接背他去医治吧,别再等软轿了!”

沐侍郎不是喜欢做好人嘛,慕容雨就成全他。

沐侍郎轻轻笑笑:“他伤到腿上了,需小心谨慎,坐软轿舒服些,也不会颠到伤腿!”老乞丐全身脏兮兮的,衣服都看不清原来的颜色,大冬天,身上还散着阵阵怪味,沐侍郎根本不愿与他接触,才会让人去找软轿,

慕容雨清冷眸底的笑容加深:“老伯的腿伤的很重,背着走的确不好,那沐侍郎就抱他去治伤吧,反正路程也不是很远,软轿到现在都不见踪影,还不知几时能来,说不定您将人送进了医馆,它还没到呢!”

沐侍郎对乞丐那么关怀体贴,不能只在嘴上说,也要表现表现给大家看才是,如果他真是好心人,抱一名满身臭味的残疾人走上二十米的距离,不是特别为难的事情。

“是啊,是啊,看那乞丐痛苦的样子,伤的很重,的确不能再耽搁了……”

“没错,早治早安心……”

众人的议论声非常配合的响起,沐侍郎的面色变的非常难看,天知道他有多讨厌那名乞丐身上散发的难闻的怪味,若非为了将戏演下去,他早就离的远远的了,哪会站在距离乞丐这么近的地方,让他抱乞丐去医馆,还不如杀了他来的痛快。

“怎么了沐侍郎,是不愿意抱那乞丐去治伤吗?”王香雅明白了慕容雨的用意,顺着她的话,对沐侍郎连嘲带讽:“也是,你堂堂沐侍郎,未来的魏国公,身份高贵,又是一身锦衣,哪能抱这个又脏又臭的乞丐,关切的话说说就行了,没必要付诸行动的,等软轿来了,让他坐轿去医馆,你付银子为他诊病,也是在做善事了……”

沐侍郎面色铁青,王香雅一开始就表明了态度,不理会这乞丐的死活,可他却对乞丐细心关怀,慕容雨和王香雅话已至此,如果他不抱乞丐去医馆,就坐实了伪善的恶名,整个魏国公府也会跟着蒙羞。

王香雅嚣张霸道,人家是表现在面上的,人尽皆知,毫不掩饰,光明磊落,他的伪善却是暗藏在心里的,一朝被揭露,肯定会被人嘲讽的抬不起头来。

“王妃,香雅都误会了,我并非不想背他去医馆,只是刚才刚办完事情,一路急奔,累了,没有太多力气,怕不小心会摔到他……”身为大臣,沐侍郎每天都有许多事情要做,若说忙的晕头转向,一点也不为过,劳累,没力气这个理由堪称完美,别人找不出丝毫破绽。

焦急的目光悄悄望望远方,心中暗暗焦急,软轿怎么还不来!

“沐侍郎来了好一会儿了,就算再累,也应该歇过来了吧!”慕容雨笑容璀璨,清冷的眸底闪过一丝诡异,等软轿载乞丐,做梦!

“沐侍郎,不想抱人去医馆就早说,不必要找那么多理由推脱!”王香雅扶着丫鬟的手下了马车:“这乞丐挡了我的路,来人,把他拖走!”

“慢着!”沐侍郎制止了侍卫们的动作,如果乞丐被拖走,他之前所做的努力也就白费了:“不劳陆夫人费心,我立刻带他去医馆!”

不就背个乞丐去医馆,二十米的距离,他闭了气,闻不到那股怪味就是,衣服被弄脏了也没关系,回府后立刻沐浴更衣就好。

“谁帮忙搭把手!”乞丐腿没知觉了,沐侍郎想背他,得费一番力气。

“沐侍郎是抱他去医馆,又不是背着,还需要人搭手帮忙啊?”乞丐身上的怪味很浓,抱着比背着更难受,这可是沐侍郎自找的,怪不得别人。

“我怕乞丐重,我抱不好会摔到他!”为官多年,随机应变的本领沐侍郎练的炉火纯青。

“乞丐是吃了下顿没下顿,身体只有一副骨架,没有多少肉,侍郎是习武之力,身强体壮,肯定能稳稳抱起他的!”那怪异味道应该让沐侍郎多闻闻,找人帮忙,做梦。

“王妃所言极是,是我疏忽了!”沐侍郎阴沉着脸色俯下身体,顿时,一股令人做呕的难闻气味直冲鼻腔,沐侍郎胸口一阵翻江倒海,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抱起了乞丐。

难闻的气味自乞丐身上扩散到沐侍郎周身,脏兮兮的衣服与他昂贵的锦衣相互碰触,衣服上的脏污仿佛透过层层纱衣渗到了肌肤上,沐侍郎的眉头紧紧皱成一团,暗中咬牙切齿:慕容雨,王香雅!

“你们看,软轿抬来了!”不知是谁高呼了一声,沐侍郎抬头望去,一顶两人抬的粉红色小轿现于眼中,胸中的怒气更浓,可恶,软轿怎么不早点来!

慕容雨笑容诡异,软轿来迟,自然是少弦安排的,目的,就是要刺激抱着乞丐的沐侍郎。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粉红色软轿上,慕容雨柔若无骨的小手快速伸出,瞬间又收了回来,淡淡火苗在乞丐身上漫延。

“呀,老伯的衣服怎么着火了!”王香雅的惊呼声不大不小,正好能让周围的人听到。

什么,乞丐衣服着火了?身体传来一阵灼热,沐侍郎一惊,下意识的将乞丐扔了出去。

乞丐掉落在地,随即又弹跳起来,快速跺着脚,双手慌乱又用力的拍打着腿上,后背上的明火:“呀呀呀,衣服怎么会着火的……烧死我了……”

人群瞬间怔愣,大张着嘴巴,圆睁着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跺脚弹跳的乞丐,这是怎么回事?

“老伯,您的腿不是被马车撞坏,没有知觉了么,怎么还能蹦能跳的?”慕容雨目光戏谑,似笑非笑。

乞丐一惊,瞬间反应过来,糟糕,露馅了!

“他是在假装受伤,想冤枉陆将军夫人……”脑袋转的快的人最先反应过来。

“就是,装可怜,骗取咱们同情……”

“真是可恶,居然利用咱们的同情心陷害陆将军夫人……”

“打他,看他以后还敢不敢骗人,冤枉人……”

被利用的百姓怒不可遏,愤怒的拳头对着乞丐重重打了下去,慕容雨,王香雅自然是快速闪出人群,看着愤怒的百姓们将乞丐打的鼻青脸肿,惨叫连连。

沐侍郎也退出人群,狠狠瞪了几眼正被重打的乞丐,真是愚蠢,这么快就被人拆穿了,下次一定要找些聪明的人来办事!

阴沉着面色,沐侍郎就欲悄悄离开,慕容雨可不会让他如愿:“沐侍郎这是要去哪里?”

沐侍郎停下脚步,不自然的笑了笑:“乞丐的事情已经查清,是他陷害香雅,自然不必再送去医馆,我还有事情要做,先行回府,告辞!”

“沐侍郎,身为晚辈,有些话我不方便说,不过,我只提醒侍郎一句,凡事不要只看表面,要用心看人看事,只有这样,才能看到事情的真相!”

身为侍郎,未来的魏国公,在朝堂多年,又是这么大年龄的人了,连名乞丐的设计陷害都看不破,还要慕容雨这名晚辈来提醒,对沐侍郎来说,就是一种嘲讽,一种侮辱。

沐侍郎的笑容有些僵硬:“王妃所言极是,是我疏忽了!”

“沐侍郎,好心是没错,但是,好心办了坏事,帮着那满腹诡计的乞丐设计我这个清白之人,就是你的不对了!”刚才受了气,王香雅得理不饶人:“你是侍郎,我是将军夫人,咱们相互认识,彼此之间也算了解,可是,您宁愿相信那个初次见面的乞丐,也不愿意相信我说的话,唉……”

王香雅故意拉长的重重叹息又是对沐侍郎的无声嘲讽,不相信自己认识了解的人,却相信一个刚见面的陌生人,沐侍郎是怎么回事?

“香雅,沐侍郎是重臣,洞察力,判断力都非常人可比……”慕容雨欲抑先扬。

“那他怎么会错信了乞丐,还帮着那人冤枉我……”王香雅不依不饶。

“刚才沐侍郎说处理完许多事情才来到这里,可能是事情太多,太忙了,影响了沐侍郎的判断……”慕容雨旁敲侧击。

“朝堂有什么事情能让沐侍郎忙到是非不分,黑白不明的地步?”王香雅不肯轻易放过沐侍郎。

沐侍郎的笑容僵硬无比,可王香雅说合情合理,他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反驳,心中郁闷又气愤:“确如王妃所说,我是太忙了,才会出错,乞丐之事已经解决,我累的有些头疼,先回去休息了,告辞!”

转过身,沐侍郎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前走去,再不离开,他怕会被王香雅和慕容雨嘲笑死。

“别打了,别打了……”侍卫们走过来,将愤怒的人群拉开,坚硬的地面上,直挺挺的躺着那名乞丐,紧闭着眼睛,不知是死是活,脸上,身上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的,面目全非。

“他怎么样了?”

一名侍卫上前,手指放到乞丐鼻子下探了探:“回王妃,他出的气多,入的气少,快没命了!”

慕容雨清冷的雪眸瞬间眯了起来,居然快将人打死了,那些百姓是真的愤怒,还是有人夹杂其中,混水摸鱼,趁乱故意致他于死地。

“检查检查他身上有没有特殊的伤!”

“是!”两名侍卫领命,仔细检查一遍:“回王妃,他身上没有特殊的伤痕,不过,他是内脏被打破致死……”

慕容雨扬唇冷笑,百姓们的拳头没那么大力气,不可能将人的内脏打坏,百姓中混了高手!

“如此说来,乞丐诬陷我,是有计划,有预谋的!”王香雅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这种小打小闹对我造不成多大影响啊?”

“苛刻乞丐会让你背上恶妇的罪名,到时,王将军府和陆将军府的名誉都会跟着受累!”策划这件事情的人,就是想毁掉王香雅的名誉。

香雅的情况和最近流传的那些大臣的状况非常相似,香雅是被人陷害的,他们会不会也一样?

“是谁想害我?”王香雅嫁人后一直安分守己的,没有得罪过人,是哪个不要命的,居然陷害她。

“刚才和乞丐配合演戏的人是谁啊?”慕容雨不答反问,策划这件事情的幕后主谋,不言而喻。

“沐侍郎!”王香雅咬牙切齿,可恶!

“策划这件事情的,是沐侍郎身后之人!”不过,这种小事情,随便派一名无关紧要的下人前来就可完成,沐侍郎为何要亲自上阵,是偶然经过,还是什么其他原因?

“魏国公,叶贵妃,沐府就没一个好人!”王香雅眸底闪烁的寒光,恨不得将魏国公和叶贵妃生吞活剥。

“香雅,我们只是凭空猜测,事情还没有查清,也没什么证据,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叶贵妃弄出这么多小事情,究竟想干什么?

“放心,我有分寸!”王香雅是聪明人,没有十足的把握,绝不会轻举妄动。

“雨儿,你想去哪里,我送送你吧!”慕容雨八个月身孕,还四处乱走,王香雅怕她出事。

“我和少弦准备回府,走回去就可以了,香雅,你有事就先去忙吧!”看王香雅那愤怒的模样,慕容雨就知道她有怒气萦绕胸口,一定要尽快回去找个东西发泄出来,不然,会闷出病来的。

乞丐的尸体被抬走,王香雅回了陆将军府,慕容雨和欧阳少弦晒着暖暖的太阳缓步前行。

“少弦,这件事情,你怎么看?”慕容雨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不过,她想听听欧阳少弦的看法。

“大臣们出事应该不是偶然,是叶贵妃在暗中捣鬼……”

“英雄所见略同!”慕容雨也是那样想的,脚下有颗石头,慕容雨没注意到,踩到石头,踉跄了一下。

“小心!”幸好欧阳少弦扶的紧,没出其他事情:“你站了很长时间了,咱们到前面休息一下!”

转过弯,来到一片小水流前,欧阳少弦扶着慕容雨坐到了木凳上,太阳暖暖的照射,清水缓缓流淌着:“这里的水怎么没结冰?”快到腊月了,城里城外的河流都结了冰,这里的水还在流淌,真是稀奇。

“太阳升起时,这里最早被照射,太阳落下时,这里最晚收回阳光,温度比别处高些,现在又是中午,天气暖,水面一早一晚结的冰被太阳晒化了……”

慕容雨轻声赞叹着:“坐在这里,的确比在其他地方暖和,少弦,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

“京城的水流与城外高山上的相通,这里是碧水湖的上游,顺着碧水湖向上走,就能找到……”

“想吃烤鱼吗?”欧阳少弦神神秘秘。

“刚吃过午膳,我还不饿!”想想上次在船上,欧阳少弦烤的焦糊烤鱼,慕容雨瞬间什么食欲都没有了。

“等我抓来鱼,升好火,再烤好,你也差不多饿了!”欧阳少弦俯身吻吻慕容雨樱红的香甜:“在这等我,很快回来!”

欧阳少弦起身离开的瞬间,慕容雨看到水面上飘浮着一样东西,目光瞬间沉了下来:“少弦,你看那是什么?”

“水面上飘的,应该是冰块或水草吧!”欧阳少弦并未在意,挽起袖子就欲用内力抓鱼。

“那不是冰块,水草,少弦,你再仔细看看!”慕容雨的声音中透着丝丝凝重,欧阳少弦察觉到了不对,快速转身,顺着慕容雨的目光望去,凌厉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那是……人,一个飘浮在水面上,不知是死是活的人!

以那人的衣服来看,他是普通人,他是面朝上飘浮在水中,欧阳少弦看到了他的模样,认出,他是跟随太子前去天山接玉龙的侍卫,他掉落在水中,是不是表示,太子也出事了?

命侍卫将那人捞上岸,仔细检查,发现他身上没有伤痕,是掉进水中,在冰下冻死的!

欧阳少弦浓密的剑眉紧紧皱了起来,皇宫侍卫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不可能无缘无故掉进水中冻死,太子一定出了事情。

“少弦!”欧阳少弦想到的事情,慕容雨也想到了:“可否有办法找到太子的下落?”认识欧阳少弦这么久以来,没有几件事情能难倒他。

“放心,我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太子!”

送慕容雨回楚宣王府,安排好一切,欧阳少弦带着十名侍卫,骑马悄悄出了城,快速向着一个方向奔去。

“那名侍卫一定是在别处落水,顺着水流飘到这里的,带人顺水而上,仔细查看,一定能找到太子!”侍卫出现在这条河中,可见落水的地方并不远,太子一行就快到京城了,怎么又出事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太子和欧阳少弦是好友,不能明知他有难而不去救,再者,太子离开京城前去天山,京城就有各种怪异事情发生,如果幕后主谋真的是叶贵妃,她一定在计划着什么事情,放眼整个朝堂,能够名正言顺与她争斗的,只有太子了。

如果太子死了,叶贵妃,欧阳夜翼抢了先机,登基为帝,清颂会有一番大清洗不说,慕容雨和欧阳少弦也休想有好日子过,所以,于公于私,他们都必须救回太子。

欧阳少弦带着侍卫们顺流而上,狂奔了一天后,来到一座大山前,碧水湖的源头就在这座大山上,一路上他们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太子他们一定是在这里出了事。

翻身下马,欧阳少弦率先走进山里,在山中找人,要步行,仔细寻找,骑马速度太快,看的也太笼统:“山里可能有猎人设的陷阱,大家小心!”

侍卫们跟在欧阳少弦身后进了大山,十几双眼睛四下观望,小心翼翼的仔细寻找,“王爷,山里的一草一木都很正常!”

“太子一向小心谨慎,如果他真在这里出了事,足以证明这座山有诡异!”山表面正常,可降低人的戒心,危险来临时,不自知,自然容易出事:“山很大,两人一起,分开寻找,如果找到人,就发信号!”

“是!”侍卫们领命,四下散开,欧阳少弦独自一人,缓缓前行。

冬天,山里很静,花草早已枯萎,树叶也掉光了,风吹过光秃秃的树枝,发出呜呜的声响,正午,太阳直直照射,没有了树叶的遮挡,本该温暖才对,欧阳少弦却觉得,山东中处处渗出阴森的寒气。

突然,脚下咯噔一声,欧阳少弦立刻停下了脚步,凌厉的眸底闪过一丝了然,果然不出所料,这座山里有诡异。

望望脚下凸出的地面,欧阳少弦沉了眼睑,气沉丹田,一招凌空虚度,修长的身影飞速闪向一边,在他离开的瞬间,脚下的地面翻腾起来。

“彭彭彭!”烟尘飞溅间,周围一片模糊,爆炸声震惊了大半个树林,如果欧阳少弦没有离开,肯定会被炸的粉身碎骨。

阵阵寒风吹过,烟尘快速散尽,欧阳少弦细细观察着四周的一切动静,极细的丝线横于地面十厘米处,欧阳少弦面无表情,一颗石头弹过去,碰到丝线:“嗖嗖嗖!”数枚利箭对着石头射了过去,密密麻麻的插满大半个地面。

如果是人在那里,早就被射成刺猬了。

捡起地上的小石头,欧阳少弦边走边四下弹射着探路,扎满钢针的铁床,布满利刺的地刺都被他探了出来。

望着满地的陷阱,欧阳少弦无声冷笑,如果是猎人抓捕猎物,根本不需要用这么极端的方法,很明显,这些陷阱不是针对动物,而是针对人的!

欧阳少弦从山的这一边,走到那一边,整个山上的陷阱差不多都被他破坏了,仍然没有看到太子和他带的侍卫们的身影,欧阳少弦凌厉的眸底寒光萦绕,太子出事的地方,应该就在这座山上才对,怎么会找不到人?

远处,一名侍卫快速来报:“王爷,找到太子殿下了!”

太子修长的身形夹在一棵树的树叉上,昏迷不醒,还算正常的脸庞昭示着,他还活着。

大树长在悬崖边,树枝伸向悬崖下,并且,树枝并不健壮,风一吹,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会断裂。

想救下欧阳夜辰,不能攀爬到树枝上,必须以轻功来救,并且,救人后,还要能上到悬崖边上,很考验人的能力,侍卫们都做不到,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两名已经死亡的侍卫躺在不远处,二十米外的小河中,冰面有个大洞,显然是有人掉进去,将冰面砸烂了。

欧阳少弦快步走了过来,望着夹在树枝中的欧阳夜辰,直觉告诉他,这是一个陷阱:“小心检查附近,把所有陷阱都找出来!”

“是!”侍卫们领命而去,片刻后,周围响起阵阵震耳的声响。

半柱香后,侍卫们回来,有几人还挂了彩:“禀王爷,所有陷阱都已拆除!”

欧阳少弦淡淡答应着,修长的身形腾空而起,瞬间来到太子面前,伸手拉起太子,正欲返回崖上,昏迷不醒的太子突然睁开了眼睛,嘴角轻扬起一抹诡异的笑,眸底闪烁出道道寒光,手中匕首对着欧阳少弦刺了过去。

糟糕,太子是假的!

欧阳少弦一惊,反手一掌打向假太子,假太子飞速躲闪,还是被欧阳少弦打中胳膊,身体直直倒飞了出去,努力稳定着身形,假太子双手迅速扯开了衣带上系的一条细线,“嗖嗖嗖!”数枚羽箭对着欧阳少弦飞射而来。

“王爷!”侍卫们惊呼着,一切发生的电光火石之间,快的让人来不及反应,侍卫们想伸援手,还来不及做些什么,羽箭已经到了眼前。

羽箭很多,并且是从上而下飞射而来,望着众多羽箭,人的第一反应一躲避,却不知,分神的瞬间,就会掉进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再者,迎箭而上,会被射成刺猬。

欧阳少弦眼眸微眯,策划这一切的人,是想利用假太子置他于死地,悬崖又陡又峭,面对这么多羽箭,没有人能心平气和,泰然处之。

嘴角轻扬起一丝冷冷的笑,策划阴谋的人肯定不知道,欧阳少弦在外吃了许多苦,也学会了许多旁人不懂得求生技能,在箭雨中迎箭而上,不受伤,对别人来说不可思议,但对他来说,很正常。

手腕轻翻,腰间青羽软剑挥出:“当当当!”斩落羽箭的同时,双足轻点上树枝,以自身的轻功借助树的推力,快速飞向悬崖边!

迎着箭雨前行,飘飘落到安全的崖上,欧阳少弦用了一瞬间,侍卫们放下心来的同时,暗暗佩服,王爷的武功果然出神入化,高深莫测。

“假太子呢?”欧阳少弦被羽箭射时,那个假太子已经落到了崖上,那人的轻功也是极高的。

“回王爷,假太子在那里?”欧阳少弦顺着侍卫的指向望去,假太子正在小路上飞速前行。

“快追,千万不能让他跑了!”既然他敢假冒太子,就一定知道真太子的下落。

“是!”侍卫们领命,飞速去追假太子,假太子轻功不错,侍卫们紧赶慢赶都没有追上。

欧阳少弦利眸微眯,双足轻点,腾空而起,修长的身影瞬间到了几十米外,凌厉的眼眸紧盯着假太子,眸底寒光闪烁,想逃,没那么容易……

渐渐的,欧阳少弦和假太子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追上他了,突然,凭空响起一道熟悉的呼唤:“少弦!”

欧阳少弦一惊,这是,太子的声音!

欧阳少弦分神的瞬间,假太子扔下一只烟幕,趁乱离逃离。

欧阳少弦快速退出烟幕的范围,四下寻找声音传来的方向:“太子,你在哪里?”

“本宫……在这里……”伴随着虚弱的声音,太子从一堆树枝后走了出来,望着欧阳少弦和众侍卫,憔悴的脸上浮现一丝淡淡的笑,眼睛一闭,径直摔到了地上。

“快看看太子伤势如何?”真太子近在眼前,欧阳少弦也顾不得去抓假太子了。

侍卫中有懂医术的,快速捏着太子的手腕把脉,片刻后,诊出结果:“太子没什么大碍,只是身体太虚弱,才会昏倒!”

太阳渐渐西斜,欧阳少弦眼眸微沉,山上到处都是陷阱,时时充满杀机,他带来的人不多,暂时最好不要与人硬碰硬:“此地不宜久留,即刻山下,有什么事情,稍后再说!”

太子没什么大碍,下到山脚,用冷清水洗了脸,悠悠转醒,猛然坐起身,回望四周:“这是哪里?”

“这是山脚!”欧阳少弦语气凝重:“本王在城内水中看到殿下身边的侍卫,知道殿下出了事,在山上又看到两名死亡的侍卫,殿下,你的其他侍卫去哪里了?”

二十名侍卫只剩三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敌人不简单。

欧阳夜辰静下心思,努力回想:“其他侍卫被人做了手脚,在山那边的客栈里昏迷,本宫与侍卫追抢玉龙的黑衣人,没想到中了他的埋伏,三名侍卫全部死亡,本宫虽逃过一劫,却也受了重伤!”

敌人非常厉害,杀掉三名侍卫后,还一直在山中转悠,欧阳夜辰有伤在身,不能与之硬拼,就躲了起来,伺机而动,没想到欧阳少弦带人来了……

“太子请来的玉龙不见了?”这种结果欧阳少弦早就料到了,太子都出事了,玉龙哪里还会安全,不过,若说黑衣人为了玉龙,截杀太子,也太胆大包天了些。

“太子,马上就到月底了!”按照言悔大师所说,如果月底前,玉龙不能送到皇宫,清颂就要出大事。

“少弦,借你的侍卫一用,本宫要去找回玉龙!”欧阳夜辰挣扎着起身,头部突然传来一阵晕眩,直直倒在了地上。

“殿下,你多时未进食,身体虚弱,需要多休息!”以欧阳夜辰的遭遇来看,偷取玉龙的人,是有严密计划的,且不说欧阳夜辰不知道对方的底细,事情无从查起,就算他知道那人是谁,以他现在的样子,也不能与那人相抗衡。

“得得得!”欧阳夜辰正欲说话,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侧目望去,二十匹快马急驰而来,马上坐的人面容冷峻,威武不凡,全身萦绕着浓浓的肃杀之气,一看便知是经过严格训练的。

为首一人身骑枣红色骏马,黑色的披风随风飘扬,面容英俊,眸底透着邪肆与狂妄,正是瑞王欧阳夜翼。

无论是去天山,还是雾山,都必须经过这座大山,不同的是,去天山要翻过大山,去雾山只要顺着山脚前奔,百里后再转弯就可以。

快马在欧阳少弦,欧阳夜辰面前停下,欧阳夜翼微微扬眉:“少弦,你怎么会在这里?皇兄,你的侍卫们呢?”

皇宫侍卫与欧阳少弦侍卫所佩的剑不同,欧阳夜翼看得出欧阳夜辰的侍卫不见了:“难道你让他们拿着玉龙先行回宫了?”

望着欧阳夜翼马背上的锦盒,欧阳夜辰紧紧皱了皱眉:“本宫的侍卫被人暗算,接来的玉龙被抢走了!”如果那名黑衣人不出现,他已经拿着玉龙进宫了,欧阳夜翼现在才到这里,分明是他的手下败将。

可是现在,他的玉龙消失无踪,欧阳夜翼拿着玉龙最先回到京城,胜负,不言而喻。

“什么,玉龙被人抢走?”欧阳夜翼着实吃了一惊:“皇兄可知道抢玉龙者是何人?”

“不知道!”欧阳夜辰被算计,连那人长什么样子都没看到,哪能知道他是什么人,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人早就盯上他们了,才会有那么周密的计划,轻而易举抢走玉龙!

欧阳夜翼敛眸思索片刻:“皇兄,事关重大,既然咱们不知道那人是谁,必须从长计议,咱们这里所有人加起来,也不过三四十人,力量不够强大,就算寻找玉龙,也不知从何查起……”

“那依三皇弟之见,应该怎么做?”欧阳夜辰扬扬嘴角,似笑非笑。

“玉龙之事,有些复杂,趁着那人还没有走太远,立刻进宫禀明父皇,派官兵搜寻,找回玉龙的机会就大许多……”

欧阳夜辰无声冷笑,他就知道欧阳夜翼会这么说,同样带着玉龙回来,他出了事,玉龙被人抢走,欧阳夜翼却安然无恙,回到京城,别人肯定会非议他没本事,连个玉龙都守不住,他在大臣们心中的威信一定会大大下降,欧阳夜翼在众臣心中的位置与他完全相反,会节节高升。

“少弦,你怎么看?”欧阳夜辰想听听欧阳少弦的意见。

欧阳少弦眸光幽深:“瑞王爷的提议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对敌人丝毫都不了解,并且,敌暗我明,在没有足够实力的情况下,的确不应该硬拼,否则,极有可能会全军覆没。

优秀的领导者,都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更不会让自己的忠心部下白白牺牲,适时的回避,积蓄一定力量再来算总账,是最合适的解决方法。

欧阳少弦也怀疑这件事情不正常,回宫后,可以顺便探探欧阳夜翼的口风。

欧阳夜辰沉着眼睑,眸光深不见底,思量再三,做出决定:“回宫!”他的侍卫都被算计,欧阳夜翼的侍卫他不敢用,欧阳少弦只带来十几名侍卫,不够用,回宫搬救兵,才是最正确的。

欧阳少弦,欧阳夜辰,欧阳夜翼身骑快马,飞速前奔,身后,跟着三十名同样骑着快马的侍卫们,风尘仆仆。

临近城门时,欧阳夜翼的侍卫放了一记信号,欧阳夜辰眸底闪烁的寒光恨不得将那侍卫碎尸万断。

信号放出,证明他们回来了,皇帝以及朝中大臣都会满怀期待的迎接他们,欧阳夜翼没有辜负众人的厚望,带着玉龙,胜利而归,别人的夸奖,他受之无愧。

可是欧阳夜辰,弄丢了玉龙,面对迎接的皇帝和众大臣,他羞愧的抬不起头来,欧阳夜翼的得意,与欧阳夜辰的失落形成鲜明的对比,众人赞扬欧阳夜翼时,对他则是责备与不信任。

清晨,皇帝和大臣们正在早朝,归来信号升空,映着冉冉升起的火红太阳,格外耀眼,大臣们喜笑颜开:“太子殿下和瑞王要回来了……”

“是啊,是啊,清颂有救了!”

皇帝一向冷冽的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笑容,想不到他们这么快就回来了,距离月底还有几天,清颂绝对会平安无事了。

半柱香后,侍卫急步来禀:“启禀皇上,太子,瑞王爷回宫!”

“宣!”皇帝的心情难得的好,嘴角轻扬着淡淡的笑容。

“宣太子,瑞王觐见!”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在皇宫里传了一道又一道,欧阳夜辰,欧阳夜翼并肩走进大殿,目光凝重:“参见父皇!”

皇帝审视的目光在太子和瑞王身上来回扫了扫:“玉龙都接来了?”

瑞王将盛放玉龙的檀木盒呈上:“儿臣不负父皇所望,接来了玉龙!”

皇帝赞赏的点点头,目光转向太子:“夜辰,你的玉龙呢?”一进大会殿,皇帝就看到欧阳夜辰的手里是空的,心中虽疑惑,却也没有过多询问。

“回父皇,儿臣的玉龙,在忘忧山被贼人偷走……”

什么?玉龙被偷走了?大臣们一惊,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起来。

“马上就到月底了……”

“这可如何是好……”

皇帝的眉头也紧紧皱了起来,忘忧山距离京城已经很近了,是何人如此大胆,居然敢抢皇室的东西?

“父皇,儿臣请命,调兵一千人,前去寻回玉龙!”弄丢了玉龙,他已经输了欧阳夜翼一筹,再报怨也没用,唯今之计,他必须亲自带兵寻回玉龙,才能挽回之前的过失。

“皇兄,你被恶人算计,身体虚弱,若是再强行带兵寻找玉龙,只怕身体会吃不消!”

欧阳夜翼语气关切,可听到大臣们耳中,却变了味道,恶人很厉害,太子殿下是那人的手下败将……

“玉龙是本宫弄丢的,理应由本宫找回来!”将大臣们眸底的怀疑尽收眼底,更加坚定了欧阳夜辰寻回玉龙的想法,关键时刻,他不能输给欧阳夜翼。

“皇兄的身体能吃的消吗?”欧阳夜翼再一次提到了欧阳夜辰的虚弱身体。

欧阳夜辰身体好时尚且被那人算计,如今身体很虚弱,带兵前去,也只有失败的份,随他前去接玉龙的侍卫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如果再让他带一千官兵前去寻玉龙,说不定这一千人也会交待在恶人手里。

“太子殿下眼神疲惫,面容憔悴,说出口的话也是有气无力,明显是体虚所致的中气中足,应好好休息,调养身体,不适合再过多劳累!”玉龙,事关整个清颂国的安危,不可儿戏,追回玉龙的人选,也要是能够确保万无一失的厉害之人,太子现在的状态,不是最佳人选。

“皇上,太子接玉龙,一路急奔,路途劳累,最需休息,寻找玉龙之事,还需从长计议!”面子事小,国家事大,不能为了让太子挽回面子,而耽搁了时日,让清颂陷入危险之中。

往日为了一个问题争的口干舌燥的大臣,在玉龙之事上,意见居然出奇的一致,言语之中隐隐透出排斥太子再插手此事。

玉龙,集天地灵气而成,太子将它弄丢,视为不祥,太子的确不应该再插手这件事情。

欧阳少弦凌厉的目光在欧阳夜辰与欧阳夜翼之间来回扫视一遍,如黑曜石般的眼眸,深不见底,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欧阳夜辰淡淡笑着,大手悄悄紧握成拳,玉龙被盗,大臣们果然在对他失望,这一切,是偶然,还是早就预谋好的。

暗暗侧目望向欧阳夜翼,他的面容依旧冷峻,目光虽疲惫,却炯炯有神!

“那以爱卿之见,应该派谁寻回玉龙?”太子连日奔波,身体明显虚弱,即便大臣们不说,皇帝也不会再派他前去寻玉龙。

“言悔大师曾言,要身份高贵之人接来太龙,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皇室年轻一辈中,除了太子和瑞王,就属楚宣王,洛阳王世子身份最高贵……”

“父皇,儿臣愿意请命,带一千精兵,找回皇兄被盗的玉龙!”欧阳夜翼再次主动请缨。

太子的拳头握的更紧,他丢的玉龙,三皇子找回来,他利益尽毁,三皇子出尽风头,对他来说,是奇耻大辱,他真的很怀疑,这件事情不是偶然,而是欧阳夜翼早就策划好的。

皇帝沉沉眼睑:“你从雾山接回玉龙,一路奔波劳累,理应好好休息才是,楚宣王能力不错,相信他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寻回玉龙。”欧阳少弦是太子的人,他找回玉龙,也有太子的几分功劳,太子也不算太丢脸,更何况,清颂还有诸多人才可用,没到只能依靠一个人的地步。

欧阳夜翼轻轻抬头,直视欧阳少弦:“楚宣王可曾见过玉龙?”

欧阳少弦眸光微闪:“没见过!”其实,他在外游历时,曾到过天山和雾山,见过那里的玉龙,不过,看欧阳夜翼自信满满的样子,他隐隐猜到了欧阳夜翼想干什么,便撒谎说没见过。

“玉龙有许多特质,即便是装在箱子里,埋在很深的地方,也有办法找到……这些特质是……”

皇帝否决了欧阳夜翼的提议,欧阳夜翼不急不恼,还主动告诉欧阳少弦玉龙的特质,方便他寻找玉龙,为国为民,大臣们对他的印象再次好了一筹。

欧阳夜辰却是冷冷一笑,他刚刚发现,欧阳夜翼是个伪君子,大话说的道貌岸然,骨子里全是阴险邪恶的想法!

“皇上,微臣从未接触过玉龙,更谈不上了解,既然瑞王爷知道这么多玉龙的详情,不如就将事情就交给他来负责,相信他肯定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玉龙!”

既然欧阳夜翼这么想找玉龙,欧阳少弦就成全他:“微臣会从旁协助瑞王爷,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你们商量着办吧!”皇帝不问过程,只要结果,月底前一定要找到丢失的那条玉龙!

“多谢皇上!”

欧阳夜翼领旨谢恩,嘴角上扬,勾勒出一抹森冷的笑,这个回合,欧阳夜辰已经败在他手中了,接下来,他会再展才华,让欧阳夜辰节节败退,直至让出太子的位子。

欧阳少弦面容冷峻,眼眸深不见底,或许清颂大乱,是从这两只玉龙开始!

消息传到楚宣王府,慕容雨清冷的眸底闪着冷冷笑意,百官家里出的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看似无关紧要,实则,是为加强不祥之气的邪恶,让百官对玉龙寄予很大的厚望,如此一来,太子的玉龙丢了,百官心中多多少少会有些害怕,对太子的态度,自然也就恶劣了些。

成功带来玉龙的欧阳夜翼,安定了他们的心神,他们对他的表现很满意,对他的态度,自然也就好了起来。

若说之前慕容雨还有些怀疑,那现在的她百分百肯定,百官家里出的事情,是叶贵妃一手策划的!

出事的官员多是太子的势力,预示了太子的玉龙会丢,无声说明,欧阳夜翼那边,得到玉龙庇佑的人不会出事,而太子弄丢了玉龙,跟着他可能会倒霉,一些意志不够坚定的人,肯定已经在为自己准备后路了,找个合适的机会,就投靠到欧阳夜翼那边……

“少弦,太子现在在做什么?”欧阳夜辰很有野心,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太子身体虚弱,皇上命他在太子东宫调养……”欧阳少弦拿着一方软帕,轻轻擦拭着手中的青羽软剑。

“怎么是太子东宫,不是太子府?”慕容雨心中疑惑,太子已经有府邸了,若非特殊事情,他不需要住在东宫的。

“你还不明白么,皇上怕太子插手这件事情,把太子关起来了!”玉龙事关重大,皇帝不许出任何差错,欧阳夜辰已经失败了一次,皇帝不允许再有第二次,他在东宫明为调养,实为囚禁,没有皇帝的命令,他不许出宫殿,也不许任何人去看他。

“雾山距离京城路途遥远,即便是快马加鞭,也要过一个月的时间才能来回吧,我以为他会在月底的最后一天赶回来,没想到他的速度居然这么快,提前几天就赶回来了……”慕容雨清冷的眸底闪过一丝戏谑,日行千里的汗血宝马果然不同凡响。

欧阳少弦没有说话,深邃的眸底闪过一丝疑惑与凝重。

“少弦,你猜,欧阳夜翼在干什么?”没了欧阳夜辰抢功,他做起事情来顺手顺心许多吧。

“应该在和叶贵妃商量如何寻回那条玉龙!”欧阳少弦手指轻弹,可刚可软的剑刃发出一阵嗡鸣,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幽光。

“少弦,你明知道欧阳夜翼想利用玉龙拉拢人心,为何还要将寻找玉龙之事交给他?”长别人气焰,灭自己威风,不是少弦的风格啊。

欧阳少弦诡异一笑:“抢走玉龙的人,武功高强,神出鬼没,想在在短短的几天内找到他,难度很大,如果找到了,那是你职责所在,最多能获得几句夸奖,可如果找不到,就是办事不利,一定会受到惩罚,并且,我们对那贼人的底细半点都不了解,一切需要从头查起,短短几天的时间,根本不够用!”

既然欧阳夜翼这么自信满满,欧阳少弦就顺水推舟,将事情让给他去查,如果欧阳夜翼本身没问题便罢,若是他有问题……哼,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皇宫,叶贵妃斜躺在贵妃塌上,如同一只慵懒的猫,高贵,随性,一名宫女站在塌后为她揉肩,一名宫女半跪在塌边轻轻捶腿,还有一名宫女将各色美味果子切成小片,小心的喂进叶贵妃口中。

欧阳夜翼坐在不远处的圆桌旁,轻抿着杯中茶水:“夜翼,玉龙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欧阳夜辰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派人暗中抢他的玉龙吧,那只玉龙的下落,欧阳夜翼自然是一清二楚的。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距离月底只剩下几天的时间了。

“娘娘别急,一切会按原计划进行!”欧阳夜翼眸底的诡异光芒渐浓,月底之后,玉龙成双,镇压不祥之气,全都是他欧阳夜翼的功劳,至于欧阳夜辰,彻彻底底的失败者,他的手下败将,不值一提!

当然,欧阳夜辰是太子,手下厉害的将士众多,如果想让他永远都翻不了身,还需再做些事情,制住欧阳夜辰的诸多势力,让他们自顾不瑕或者反目成仇,欧阳夜翼才有更多的时间去完成夺皇位的计划。

欧阳少弦与欧阳夜辰是好朋友,势力强盛,极难对付,并且,欧阳少弦是支持欧阳夜辰做皇帝的,如果欧阳夜翼想称帝,必须先过欧阳少弦这一关……

皇位只能是他欧阳夜翼的,阻拦他登基为帝者,杀无赦,看来,他必须想个完美无缺,天衣无缝的计划,将欧阳夜辰和欧阳少弦一网打尽!

玉龙是在忘忧山丢的,山上的各种陷阱昭示,抢走玉龙的小贼对那里很熟悉,说不定就是那里的人,欧阳夜翼便派出许多侍卫,前往忘忧山附近打探消息,自己坐在醉情楼雅间里喝酒等回信。

雅间的门半开着,两道熟悉的身影缓缓走过,是慕容雨和欧阳少弦:“楚宣王和王妃真是伉俪情深,走到哪里都形影不离!”

猛然听来,这是一句夸奖的话,但是细细品味就会发现,欧阳夜翼在暗嘲欧阳少弦,天天泡在温柔乡里只顾儿女情长,商谈国家大事,也把身怀有孕的慕容雨带来。

“雨儿八个多月身孕,太医嘱咐,一定要多走动走动,天气不错,阳光很好,本王扶她出来散心,并不知道瑞王爷也在这里!”言下之意,欧阳少弦是陪慕容雨上街走动的,不是来和欧阳夜翼商量事情的,是他多管闲事,非议人家夫妻情深。

“忘忧山那边快要有消息传来了,楚宣王不准备听听吗?”只要进了雅间的门,欧阳少弦就是来和他商议事情的。

“寻找玉龙的事情由瑞王爷全权负责,本王听不听都无所谓!”欧阳少弦陪慕容雨出来走动,顺便来醉情楼用膳,没打算理会欧阳夜翼。

“皇上可是命楚宣王爷协助本王……”

“所谓协助,是在瑞王爷身陷困境,或无计可施时助你一臂之力,如今,瑞王爷掌握着三千精兵,还需要本王帮忙吗?”和欧阳夜翼说话,欧阳少弦向来不客气。

“少弦,既然你和瑞王爷有国事要谈,我先去雅间……”欧阳少弦和欧阳夜翼实力相近,旗鼓相当,若是再继续说下去,根本没完没了,慕容雨便打圆场。

“瑞王爷是大忙人,自然国事繁忙,本王还要去用膳,就不打扰瑞王爷了!”转过身,欧阳少弦扶着慕容雨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前走动。

欧阳夜翼眸光阴冷,嘴角轻扬起一丝嘲讽的笑,这可是欧阳少弦,慕容雨主动送上门来的,怪不得他……

侧目,欧阳夜翼对着身旁侍卫吩咐:“去做件事情……”

不远处的另一间雅间,慕容雨和欧阳少弦相邻而坐,桌上摆了满满一大桌子菜:“马上就要月底了,欧阳夜翼还坐在醉情楼,月底的最后一天,他能找回玉龙吗?”

“放心,欧阳夜翼早就派人去打探消息了,到不了月底那一天,他就能找回玉龙!”欧阳少弦夹了慕容雨最喜欢的饭菜放到碗里,不一会儿,小小的碗堆成了山。

“多吃点!”欧阳少弦的目光落在慕容雨高高隆起的小腹上,心中升起一阵伤痛,孩子快九个月了,他和慕容雨没多少时间了。

“……少弦,少弦,在想什么?”慕容雨的边声呼唤在耳边响起,欧阳少弦瞬间回神,不自然的笑了笑:“没什么,醉情楼的饭菜还不错……”

轻微的敲门声响起,一名侍卫将房门轻轻推开一条缝,望望桌边的慕容雨,欲言又止:“王爷……”

欧阳少弦放下筷子,修长的身影瞬间到了门口,关上房门,冷声道:“什么事?”

“回王爷,事情是这样的……”

侍卫的声音很小,并刻意压低,慕容雨听不真切,拿起筷子正欲用膳,房门拉开,欧阳少弦英俊的脸庞现于眼前:“雨儿,我有件急事处理,很快回来,你在这等我,不要到处乱走!”八个多月的身孕了,再到走,很容易出事的。

“我知道!”就算欧阳少弦不叮嘱,慕容雨也不会四处乱走,快九个月的身孕了,可适量走动,不可多跑多动。

可欧阳少弦不知去做什么了,慕容雨用过膳食,左等右等,始终不见人影,沏的满满一壶茶都被她喝完了,走廊中还是没响起欧阳少弦的脚步声。

奇怪,少弦去做什么了?

慕容雨站起身,慢腾腾的走到门口,拉开房门向外望去,大厅里依旧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走廊里也有三三两两的行人走过,唯独不见欧阳少弦的身影。

“小姐!”楼梯上,琴儿和瑟儿快步前行。

“你们两个不是在楚宣王府么,怎么会来这里?”

“是王爷命人回府支会奴婢前来陪伴小姐!”王爷对小姐真是体贴,他处理事情,怕小姐无聊,才让人通知她们来的。

“小姐,这里人多,有些乱,奴婢扶您回雅间吧!”慕容雨快九个月的身孕了,出不得半点差错。

“时候不早了,我有些犯困,不回雅间了,扶我回王府吧!”慕容雨午休睡的时间较长,膳后睡下,有时会到晚膳时才醒,雅间的床塌虽舒适,却是比不上楚宣王府的轩墨居。

欧阳少弦有事情要忙,还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慕容雨就不等他了。

“小姐,小心点儿!”琴儿和瑟儿一左一右的扶着慕容雨,小心翼翼的出了雅间,在走廊上缓步前行,慢腾腾的走向木质楼梯。

眼看着就要来到楼梯前了,突然,走廊传来一阵骚动:“我有急事,让让,快让让……”

琴儿,瑟儿侧目一望,是一名客人正在走廊中横冲直撞,为防他撞到慕容雨,琴儿,瑟儿护在了慕容雨身边。

哪曾想,紧闭的客房门突然打开,琴儿被出来的客人撞到了一边,瑟儿的衣服居然挂住了木质的栏杆,一个用力,衣服扯烂了不说,瑟儿也被震到一旁,留下慕容雨一人站在楼梯上,面对直直冲来的那名客人。

“小姐,小心!”琴儿,瑟儿惊呼时,那名客人已径直对着慕容雨撞了过去,所有人的心都高悬了起来,慕容雨已经近九个月的身孕了,若是从楼梯上滚落,孩子不保是小事,大人可能也会出事……

望着近在咫尺的那人,慕容雨的微笑清新自然,如同池塘中盛开的莲花,让人一见便再也移不开眼睛,看来,有人想暗害自己啊,真是愚蠢,不自量力。

那人眼看着就要撞到她身上了,慕容雨突然转过了身,那人扑了个空,没停住脚步,顺着楼梯,咕咕噜噜的滚了下去,掉落到地面上,一动不动。

冬天,那人穿的衣服较厚,脸也包了的严严实实的,众人看不到他的模样,自然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快看看他怎么样了?”几名年轻人围了上去,摘下了那人脸上的围巾,一张熟悉的容颜现于眼前,慕容琳,怎么会是她,不会又是被人利用了吧!

“姑娘,醒醒,快醒醒!”一名中年妇人轻轻拍打着慕容琳的小脸,慕容琳毫无反应。

慕容雨扶着琴儿,瑟儿的手,小心翼翼的走下楼梯:“她是摔昏的,很难叫醒,我倒是有个能让她尽快清醒的办法,要不要试试?”

“人命关天,快试吧!”人们催促着。

慕容雨拿起桌上的茶水‘哗’的一下泼到了慕容琳脸上,慕容琳打了个激灵,猛然睁开了眼睛。

慕容雨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似笑非笑:“琳妹妹,你醒了,刚才急急忙忙的,是准备跑去哪里?”

慕容琳眸光闪了闪,眸底顿时蓄满了泪水:“姐姐,我跑的快,险些撞到你,是我不对,可是,你也没必要绊我啊,呜呜呜……如果楼梯再高一些,我可能会没命的……”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慕容雨身上,难怪那位小姐这么狼狈的从楼梯上摔了下来,原来是被人绊了。

正常人都可停,跑自如,慕容琳跑的虽快,但她在楼梯上是能收住脚,或者跑下楼梯的,可是,她却出人意料的滚下了楼梯,让人感觉不可思议,竟是被人使了阴招,绊了脚。

那位夫人身怀有孕,衣着鲜丽,容颜美丽,气质清新,心肠怎么这么恶毒,人家都没碰到她,怒居然将人家给绊倒,摔下楼梯。

慕容雨轻轻笑着,慕容琳本是准备推她的,她转身了,慕容琳没推到,才会控制不住力道滚下楼梯,如今,她不但不知悔改,还将错误都推到自己身上,真是自寻死路。

“琳妹妹,最近几天,街道上泥土众多,我在大街上走了很长一段时间,脚上沾了许多泥尘,你说我绊了你,你的脚踝上应该有泥印才对,可是,你看看你的裤腿,哪里有泥尘?”

慕容琳冷哼一声,慕容雨真是聪明,不过,这一回合,她绝对不会输给慕容雨。

藏在披风下的左脚在右脚踝前狠狠踩了个大泥印,慕容琳委委屈屈的露出裤腿:“我是弃妇,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求姐姐看在咱们姐妹一场的情份上放过我吧……”

大泥印露出,众人责备的目光望向慕容雨,绊了人,还强词夺理!

慕容雨微微笑着坐到大厅中的一张椅子上,拉起一截披风,露出鞋底:“琳妹妹,你仔细看清楚了,我的鞋底上只有稀少的灰尘,可是你裤腿的泥印,有湿土的痕迹,明显不是我的脚踩的……”

慕容琳住的地方位置偏僻,要走很长时间的路才能来到这里,并且,大路小路都有,脚底会沾许多莫名其妙的东西。

慕容雨从楚宣王府出来,走的都是大路,干净,平坦,脚底只会沾少量的灰尘,她踩出来的脚印与慕容琳踩出来的完全不同,慕容琳自踩脚印陷害她,根本就是自作聪明的自寻死路。

“那姑娘裤腿上的泥印与脚底的泥完全一样!”有人看出了端倪。

“可不是,她脚底还有滑痕呢……”

“敢情她是自己踩了自己,嫁祸给别人啊……”

“什么人啊,居然满腹设计陷害……”

“就是,利用咱们的同情心,陷害别人啊……”

慕容琳被人们围在中间,指责的抬不起头来。

在众人痛斥慕容琳的责骂声中,慕容雨缓步前行,她和慕容琳之间已经没有矛盾冲突了,慕容琳设计她,只怕是受了某人的挑唆,不过,慕容琳行动失败,幕后主谋一定不会放过她的,教训她,只会脏了自己的手,还是将机会留给那名幕后主谋吧。

慕容琳都是快要死的人了,慕容雨对她不管不问,让她自生自灭,就是对她最大的惩罚……

屋外,阳光依旧明媚,照在人身上,温暖如春,不远处,一匹快马急驰而来,马蹄踏在地上,扬起片片尘埃。

“痕儿,不要乱跑……”女子的惊呼声中透着无奈与担忧,听到耳中非常熟悉,慕容雨侧目望去,快马直直奔向一名三岁左右的小男孩……

男孩太小了,快马近在咫尺,也不懂躲避,就那么呆呆的站着,快马奔腾的速度很快,根本来不及停下,如果踢到小男孩,不踢死,也会踢伤,女子距离男孩较远,想救人,却力不从心:“痕儿,小心……”

突然,一道修长的身影凭空出现,伸手捞起傻站着不动的小男孩,瞬间闪到了一边,速度快的让人来不及反应,墨丝飘动,衣袂轻飞,动作潇洒,干脆利落。

救人的男子,相貌英俊,器宇不凡,慕容雨扬扬嘴角,清冷的眸底闪过一丝戏谑,怎么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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