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蓝色的礼服,代表幸福（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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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年后。
床榻上的她已经老了，那双眼睛，也快要闭上了。
从清澈，变成了，渐渐看不清的，浑浊。
“外面是什么声音？好熟悉的音乐。”她的眼睛，已经渐渐模糊了，这几年，也逐渐看不清，他的样子了。
他手握着奥尔黛西亚的手，即使，那双手已经变得枯黄，已经布满了崎岖的皱纹，“你忘了？是《圣母玛利亚》。”
“是吗？”耳朵也渐渐不清楚了，或许……
奥尔黛西亚自己心里也明白，或许自己，已经……
“西亚……”
“弹得没你的好听……”奥尔黛西亚笑着说道。
明明自己就很想给他一个笑容的，可是，不知为何，就是做不到。明明没有勉强自己，却老是这样。自己在一天天变老，但是，他还是五十年前那个样子。
就应了那个诅咒，不老不死，不生不灭！
现在想想，好残酷。
“我知道。”他的样子，从那时刻开始，就没有变过。
就像，奥尔黛西亚当初初次见他的那样。
只不过，去除了当初身为“王”的稚气，变脱为一个真正的人。
这幅面容，真的，不一样了。
乌鲁克帝国，也变得逐日强大。
“要好好地活下去。”奥尔黛西亚即使看不清楚，也要逞强。
“我并不爱你。”他。
“你从来没说谎过。”她笑着，因为她知道，他，只不过想让她走的更安心点，只是因为她刚才说的，“要好好地活下去”。
他没说话。
“傻瓜，只要我爱你，就够了……”奥尔黛西亚终于感到了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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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尔黛西亚，你知道吗？”
“蓝色的礼服，代表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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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
“我找到了……”
“幸福……”
姐姐，对不起。
那一天，那个森林。
我找不到你。
对不起……
我抢了你的幸福，你的一切。
今天，我继续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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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崩溃，就好像被狂风吹散的沙画一样——失去空气动力的铁块被摧枯拉朽一般地拆散，化为一片片的微尘静静地飘落在海平面上。迎着霞光飘落，好似嘉年华上的彩纸一样飞舞着。
从水平线的另一边亮起的黎明第一缕阳光，最终还是没能照在她的脸上。独自一人沐浴在朝阳之下的她，无声地抽泣起来。
你看到了吗？王者的孤独。
自己所爱的人。面容也好，声音也好，都无法再回来了。取而代之的是，他们都将在噩梦之中一遍又一遍地出现。他们一定不会原谅亲手夺走自己生命吧？
这就是“正义”的选择。追求理想的代价。
宽容与深思熟虑。
公正与德高望重。
路边或行或停的人们，无论是谁都对他称赞有加，满眼艳羡。因为那便是理想的少年王者的姿态。
傲慢无礼会不会只是诸神单方面的误解呢。我只有这样认为，因为幼年期的吉尔伽美什身上，找不出任何需要规诫的欠缺点。要是说有问题的话，只有他“尊敬神明却并不服从”这一点了吧？光阴荏苒，少年已长成青年，我终于承认，诸神的畏惧是正确的。仅是短短数年，他简直判若两人
、独裁、苛政、强制、征收、私利私欲、只为荣华骄奢。
他，能看见的世界太远了，太广阔了。即使是神，也无法理解他眼中所能看见的一切，无法知晓他究竟看透了什么。过于庞大的力量，孕育着过于庞大的孤独。但即使这样，他也并未舍弃王的身份，没有从自己被赋予的使命中逃离。……这是多么强烈的自我呢。
凯瑞奇喝了一口酒，努力咽下肚，所以，他才那么讨厌“正义”。
“你，要规诫我？”
在执行圣婚仪式的祭台前，我和他相遇了。
“正是。就由我亲手措正你的狂妄。”
选择一样东西，那便要失去另一样东西。
她的微笑，她的温柔，他绝不会忘记。
这个世界如此美丽，好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个幸福的瞬间。
他这样想着，不由自主地说出了誓言。
今天的心情，我永远也不会忘记。
——我呀，想要成为你的世界！
他一直记得她的名字，克劳蒂亚·奥尔黛西亚。
雨势渐渐小了下来，他也慢慢回归到原本的姿态——荒野中的土块砾石。最后残留在他耳中的，只有仿若惊雷翻滚般，响彻天地的王的悲喊。
我是已从世上消失的悔恨。
在这之后，你的未来。
是与我不同的，身为人类的你的故事。
……所以，我希望在此能够探问一句。
你是否还爱着人类呢？
你是否已经，从那久远的时代所犯下的过错中走了出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