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九章地渊(1 / 2)
滔滔阳水滋养南疆极地。
作为这片炙热的土地上唯一的母亲河阳水所代表与象征的意义毋庸置疑。
而围绕着这条河以及河流两岸的猎场各个部落之间的争斗从未有过停止。
朱炎煦带着期盼而来。
缓缓的踏入阳水之中奢望用阳水清洗身体里那不洁的力量。
但是柔顺的水波在他的周围变得滚烫且炙热。
大量的水汽被蒸发浩荡的长河却在朱炎煦的周身空出了一大片甚至露出了干枯的河床。
阳水之神的神力充斥在这条河流之中本可以对抗火神陨落之后残余在南疆极地的炽热之力。
但是旱魃所具有的力量更像是一种诅咒。
是现如今的诸神共同意志的体现便是阳水之神的神力也无法与之对抗。
朱炎煦的养父朱炎部落的族长率领着众多的族人齐齐跪在岸边用绝望且悲凉的眼神看着朱炎煦。
“煦!你必须离开。”
“你的身体已经不再洁净更无法再侍奉阳水之神。和更多族人的性命相比我只能选择牺牲你。”朱炎部落族长的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疲惫与挣扎说话却又极为坦诚没有半点的委婉和虚伪。
朱炎煦一步步的走上岸。
旱魃的力量在他的身上肆意的成长与释放。
那股诅咒的力量就像是病毒扩张、蔓延、强大的十分迅速任何对抗它的能量都反而会成为供养它的营养。
朱炎煦的脚下那些最耐干旱的草藤都已经枯萎。
原本还算湿润的土地也迅速的干涸然后枯化成沙。
朱炎煦站在原地不再乱动。
当他置身于沙漠时一切都没有知觉。
然而当他走入了生命和植被活跃的区域时那种诅咒的力量便彰显出其可怖的威力。
间隔着一段不长不短的距离朱炎煦看着自己的族人脚步不再向前。
他的心中没有怨恨。
在蛮荒生存要习惯死亡与牺牲。
为了整个部落的存续任何人都需要奉献任何人都可以牺牲。
就像那些死在沙漠里的族人。
朱炎煦知道现在这份牺牲轮到了他自己。
仰头发出几声长啸。
朱炎煦转过了身。
“记住我我叫朱炎煦!”说罢之后朱炎煦迈着大脚重新朝着沙漠的方向返回。
即使步伐迅疾却依旧避开了那些草木茂密之处。
看着朱炎煦远去的背影所有朱炎部落的人都十分的沉默。
他们既没有挽留也没有奚落。
朱炎煦甩开步伐重新一头扎进荒芜的沙漠里。
在这里他觉得浑身难受。
但是却又觉得自然轻松。
至少他不用再担心会伤害到点什么了。
“看来我还是只能去地渊。”
“如果我想要返回部落去地渊找到女魃解除身上的诅咒力量是唯一的办法。”朱炎煦心想。
“但是地渊在哪里?”
“我该怎么去地渊?”朱炎煦紧接着又想到了这样一个问题。
关于地渊朱炎煦当然听族长说过。
但是族长却从未说过地渊在什么地方。
那听起来似乎是地底深处的某个地方。
却也绝不能直接在地上刨个坑然后一路挖下去。
朱炎煦又试着去询问那个声音。
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似乎那个声音早已经真的远去了不再注视着他。
这不免让朱炎煦有些相信那真的只是恰巧路过的某个家伙基于善意?帮助了他一下。
从阳水离开后朱炎煦便开始了漫无边际的流浪。
旱魃分给他的那种诅咒力量固然让他变得神憎鬼厌却也让他拥有了更为强大的自保之力。
等闲的荒兽以及荒人战士都远不是他的对手。
当那诅咒的力量爆发所有的一切都会在瞬息之间彻底的干枯被噬尽水份。
就连朱炎煦自己都忘了究竟流浪了多久翻过了多少山吸干了多少条河又焚烧了多少森林与多少的部落发生冲突。
直到这一日朱炎煦遇到了一个‘同类’。
另一个被旱魃的力量所诅咒的倒霉蛋。
通过简短的交流朱炎煦知道这个‘同伴’比他还要更早被感染。
“你也是在寻找地渊吧!”那个名叫余泅的家伙这样对朱炎煦问道。
这个问句看似简单实则已经经过了反复的讨论。
最终被认定为这种模式。
蛮荒世界的人都是质朴的。
即便是朱炎煦这样的世界之子也难逃框架。
所以尽可能简单、直接的交流方式在熟悉之后就省略掉不必要的试探则变得必然。
朱炎煦看着热情的余泅想到对方主动提及让自己称呼他的那个称呼稍稍有些不太自然的回应道:“是的!鱼干!”
余泅有些尴尬道:“你看我们现在走到哪里干旱到哪里我又叫余泅所以···让你叫我鱼干。这是一种···比较自然也比较亲切的称呼方式你不用叫的···叫的这么的死板。”
“亲切?”朱炎煦并不是格外能理解这个词语。
在他的世界观里只有敌人与族人。
只有猎物以及被圈养的食物。
一个陌生的在半路上结识的人并非是族人却要关系变得···亲切?这又是为什么?
“算了!你还是···随便怎么称呼我吧!”
“总之我们要一起去地渊没有错吧!”
“正好我已经打听到了地渊的入口不过在去地渊之前咱们还得做些准备。”余泅对朱炎煦无可奈何的说道。
“准备?”朱炎煦还是不理解。
余泅说道:“咱们要先去血蚊部落找一名血蚊部落的人将咱们体内新神的血脉抽取出来只有这样才能去地渊。否则的话咱们是进不去的即便是进去了也会被地渊里的东西给直接杀死。”
朱炎煦道:“族长说过我们体内的血脉与我们的生命相连如果血脉没有了生命也将终结。”
余泅道:“是这样没错不过我们现在有旱魃的力量兜底也相当是有了旱魃血统或许不会死也说不定。”
说到这里余泅又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道:“不过···为了避免意外咱们可以先交流一下情报我将地渊的位置告诉你而你也将你知道的关于旱魃的讯息告诉我。这样即便是咱们任何一个人有了意外另一个也有机会下到地渊去找到女魃。”
对于余泅的提议朱炎煦虽然本能的感觉似乎有哪里不对却又完全没有感受到其中有什么危险便还是一口答应下来。
接下来二人完成了一番情报的交换。
朱炎煦没有什么隐瞒不仅告知余泅那一具旱魃古尸被他埋在了沙漠更将那些古怪声音以及古怪符文的事情都进行了转述以及符文复制呈现。
而余泅也将地渊的具体位置以及如何深入地渊告诉了朱炎煦。
等到了血蚊部落之后余泅通过特殊的叫声呼唤来了他在血蚊部落的朋友。
二人隐晦的交换了一个眼神。
随后便是简短的介绍。
再之后将由血蚊部落的那名战士动用神术抽取二人体内的新神血脉。
余泅需要被抽取的是马腹血脉而朱炎煦要被抽取的自然是阳水血脉。
“放松你们的身体尽量不要抵抗。”
“我会将蚊针扎入你们的体内然后将血脉抽走因为可能会很痛苦所以我会先释放毒素麻痹你们的身体让你们在被抽取血脉的过程中几乎感受不到疼痛甚至十分的嗜睡。否则的话疼痛可能会先一步夺走你们的生命在你们的血脉被抽尽之前。”
“当然如果你们对我不放心也可以选择放弃。”
“还有我也要提醒你们抽取血脉是有死亡风险的。我个人奉劝你们最好多做一些考量后再做出决定。”名叫血蚊豹的血蚊部落之人说道。
朱炎煦有些犹豫还想要再斟酌。
却听余泅说道:“那就只抽我一人吧!”
“让朱炎老弟在一旁看着如果我成了那就独自下地渊去找女魃等到寻得了解除旱魃力量的方法再回来转告朱炎老弟也就是了。”
朱炎煦哪里见过这种非亲非故却这样‘义薄云天’的家伙脸皮还不够厚实的他自然本能开口拒绝:“还是一起吧!一起抽血脉一起下地渊!”
余泅闻言哈哈大笑:“好!一起抽血脉一起下地渊!”
“咱们两兄弟一起拼命你拼完了还有我的我拼完了还有你的咱们谁都不会输!谁也输不完!”
这话说的豪气干云。
作为看客的血蚊豹却绷着一张脸似乎犯了尴尬癌。
而朱炎煦虽然觉得似乎有些进展太快了些却免不了莫名涌起一番热血。
“好!来吧!”朱炎煦散去周身的神力气息原本心中的那点忐忑与担忧也随着余泅的一番话而彻底的散去。
血蚊豹先是释放了一阵毒雾。
雾气中不用神力去抵抗的朱炎煦感觉身体逐渐的麻木。
片刻之后仰头便栽倒在地。
现实中余泅却并未跟着一同昏迷反而眼神复杂的看着栽倒的朱炎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