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8章 谁立风中(1 / 2)
并北。
斐潜仰头望天,只见天色青碧,纯净得如同一整块得蓝宝石,点点的云朵软绵绵的,就像是或大或小的棉花糖。
嗯,好久没吃棉花糖了。
后世的好多东西,在汉代的时候都是一种奢求,但是或许也算是一种补偿,汉代也有许多东西,后世也没有。
就比如当下的风景,这是一个还算是比较干净的天空,而后世再怎么治理,这样纯净的天空已经看不见了,也只有在大西北建设兵团那边,或许才能一窥美色。
上午的阳光照射在云层之上,部分晕染开来,鸟群鸣叫着在空中飞翔而过,然后投向了远处的山林之中。山依旧是青色居多,不像是后世大体上全是灰黄。
“加快速度!明日之前赶到平阳!”斐潜下令道。
传令兵大声的应答着,然后马蹄纷飞,往前后传递而去,旋即整行的队伍就加快的速度,朝着平阳而去。
四周除了自己这一行的声音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声响,斐潜可以清晰的分辨出那种一种声音是马蹄声,哪一种声音是鳞甲声,哪一种是马打的呼噜声……
而且在后世绝对看不到的是,走着走着,有时候就会看到战马哗啦哗啦的拉出一大串的屎来,形成一条屎线,然后后面的骑兵也习以为常的避都不避,依旧按照原本的线路行进。
最关键的是,斐潜竟然不觉得这样的情形会恶心肮脏……
当然,在城市之中,依旧要隔绝粪便的,毕竟在野外还好说,在城市之内,未能及时清理的粪便就会招来大量的苍蝇老鼠,古罗马不少城市就是因为卫生管理不严格,导致最终产生了病疫,然后毁灭了。
也正是因为牛马随处随时都可能拉屎的特点,现在于斐潜控制的一些大城市城口之处,便多了一种新兴起来的行业,就是租借出售牛马的屎兜,而且若是商户什么的牛马离开城市了,还可以将这个屎兜连待着里面的排泄物一同折价给这些人,算是抵上一两文。
这些东西士族子弟是不屑于动的,反正他们若是自家的马匹一路泼撒了,自有仆从跟在后面收拾,也不用操这个心。
当然,最好的便是在郊外自己设立的庄园或者酒楼内游玩,自然就没有了骠骑将军的那么多啰嗦规矩。
因为在平阳聚集的士族子弟多了,城内比较嘈杂的,三教九流都能去的酒楼就不能完全满足这些士族子弟的需求了,就像是后世许多富家子弟基本上看不上什么所谓星级酒店,基本上都去什么会所一样,在平阳郊外也就渐渐多了一些各种小庄园。
在这些庄园之中,最为出色的便是硬生生挖了一个人工池子,然后再池塘当中建起来的水月轩了。若是在平常时日当中,现在这个时辰水月轩大概都只有下人在忙碌着,士族子弟都要等到申时才会陆陆续续的出现,然后相互聊着闲话,或者交换一些信息,到了夕阳落下的时候才算真正开始热闹起来。伴随着美姬的脂粉下酒,或者吃吃喝喝,或者吟诗作赋,持续到了半夜,甚至到凌晨,才算是一个基本的流程。
对于士族子弟来说,所有人都拥有的白天的光明,已经不能证明他们的与众不同,只有在黑夜之中通宵欢饮,才能凸显出他们与普通人的区别来。
然而这一次,这些士族子弟一个个的一大早就汇集到了这里,三五成群的簇拥成这一堆那一堆的,时不时有相互讨论的细碎声音传出来。
骠骑将军要回平阳了。
据说还要主持这一次的学宫大比!
这样的消息就足够让这些士族子弟们丢下原本那些娱乐项目,纷纷保持一个情形良好的状态来对应这一次的机遇了,美食美酒美女什么的,在大多数有头脑的士族子弟心中不过就是消遣,只有权柄才是第一等的正经事。
学问文章这个东西,从古至今,便只有一个稳定的客观的标准,就是字数,其余的标准么,都是极度唯心的。就像是李白的诗好还是杜甫的诗好,是柳永的词好还是辛弃疾的词好,都是没有办法硬是划出一个分数来的,一万个人心中有一万个标准也是正常。
所以,骠骑将军的标准是什么,这一次的大比当中的优秀的文章才是什么。
那么这个标准又会是什么呢?
天下大道大势?
农工桑梓琐事?
所有人都热切的琢磨着这个问题,但是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却未必相同,但是有一点都是一样的,都希望在这一次的大比的时候,自己能够脱颖而出……
最为关键的是这一次王昶已经表示不参加大比了,直接会跟着骠骑将军去长安担任官职,那么也就意味着这一次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少了一半!
剩下的就是司马一家的那个司马的了!
当然念叨这个的时候,很多士族子弟都会加重了读音,就像是阿Q先在个人气势上占据上风一样。
一个河内的家族好意思跑并州来!
怎么就能够有这个脸!
就像是后世两江的跑去边疆省份去高考一样,纵然考得分数高了,也没有人觉得是这家伙厉害,能力强一样。若不是碍着水镜先生的颜面,定要让司马家的小子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司马”!
“那谁来了!来了!”厅外忽然有一个声音传来。
“什么?!这么快!”水月轩内有个耳尖的不由得诧异的叫了起来,顿时引起所有人的注意,性急的子弟立刻站起来,也不管被自己衣角带倒的豆盘和壶罐,急匆匆的便往外赶,顿时带动着其他的人也急忙跟上。
乌泱泱一群人跑出来之后,迎面撞上了端着水的,方才说“来了”的下人,劈头盖脸的就追问道:“到哪里了?还有多久?怎么没见城内出迎?”
下人哆嗦几乎要成为一团,就连手中的水盆也泼洒了出来不少,颤颤巍巍的回答着:“小的,小的……小的是说拿,拿水……拿水来了……不,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