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宝藏与火种（下）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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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是很奇怪的东西。

尤其是当记忆被间接唤醒的时候，原本以为流亡在外断了线的零零总总，在忆河的顺流与逆流中，也会如溪下年复一年被冲刷过的鹅卵石，一一呈现出最初的形状。

克罗诺越靠近那个少年，就越能够感受到他体内深谙又不可预测的能量场。

那能量几乎无处不在，渗透在他的血液、细胞、甚至骨骼纤维的每一处，循环往复，自由流动——那是神能与灵能最完美无缺的结合，克罗诺惊诧着这神迹般的结合，从而，让修斯预言的真貌在他空旷已久的脑海中渐隐呈现。

“我时常在想，神明的自我放逐究竟是不是一种罪。”

“他们丧失神职，遗忘神力，封锁法器，从此不再成为人类的庇佑天使，眼睁睁地看着人们在因果轮回的痛苦中生老病死，在地球日渐蛮荒的土地上索求生存，我觉得，那是一种罪孽，很深很深的罪孽……”

克罗诺说这番话时的嗓音显得尤为凝重，雷漠深深地感觉到愧疚、正透过他的人身皮囊向外散逸，直到渗入每一个人的心底。

“太晚了，真的太晚了……起先只是掠夺力量的火种，紧接着是阴谋和杀戮……他不肯罢休，从来没有谁像普罗米修斯那样挑战过他的权威，从来没有……他对人类这个拥有特殊灵魂的‘瑕疵品’恨之入骨，极其厌恶，他必须彻底推翻古神祗族，以防他们有朝一日联合人类一起来对抗他的统治，挑战他的权威，他希望普罗米修斯和他的人类能永远地消失在宇宙中……”

克罗诺说得断断续续。记忆的碎片在他的真身里疯跑，画面接二连三地重演于他的眼前，让他的皮囊心力交瘁无所适从，他忍不住垂下眼帘，抱紧自己滚烫发烧的头颅。

“别太勉强。我能感觉到那些能量在你体内横冲直撞，那会让你受伤。”

希罗发现克罗诺的脸颊上浮起了大块的老年斑，有些斑点像是灼痕的火眼。一不小心，就可能被他体内的能量给点燃。

“我的皮囊太老了，恐怕支撑不了多久……”

“你说什么？”

雷漠不太明白阿诺所谓的支撑不了多久，是什么意思？

“神明在恢复神职的同时，必须同时为真身注入原始能量，否则，真身就会迅速吞噬人身皮囊。皮囊一旦死亡。真身的躯壳也就会跟着灭亡。彻底消失在宇宙中。”

“为什么会这样？”

这个消息让大家大为震惊。

“你们不必太紧张，并不是所有的神明都会面临这样的危险，这得看人身的情况而定，倘若神明刚刚经历过老死更换了新的皮囊，那他还是个婴孩，真身还能保存一世之久，但如果像我一样。刚好迈入年老的尾端，就必须在这一世结束前找回自己的能量才行，否则就会面临彻底消失的危险。”

“难怪你现在看起来比我们上山前老了很多。”

“因为真身在消耗我的人身，所以会衰竭得特别快。”

“所以，不仅仅是你，所有被t字神印标记的泰坦古神都会面临这样的问题？”

度恩顿时面如纸色，他从未料到打开宝藏会危及到他母亲弗洛埃的性命。

“有没有缓解的办法？”

“宝藏已经被打开，我们不能再回头了，只有争取时间，继续往前走。”

“怎么走？出路在哪里？”

雷漠也很想知道。

“一切还是得从头说起。”

克罗诺的眼球忽然间变得腥红如血，暗红色的泪水从他的眼角流淌下来，此时此刻，他究竟在真身的忆河里看见了什么？

“你们知道什么是啄鹫天刑么？”

雷漠不知所措地摇了摇头。

“那是天界最残酷的一种刑法，只有至高无上的天神宙斯有权执行这一刑法，但是，面对普罗米修斯，他并没有这么做，他不会亲自动手，因为普罗米修斯也是他的兄弟，直到他发现，他的兄弟偷走了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力量火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