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2 / 2)
宫道上,周粥提着宫灯,引着褚清与铃音回青衍宫。褚清跟在周粥身后,假作后怕,“周公公,你进宫多久了?”
“约摸五年。”
“那你可曾听说过,那边闹鬼呀?”褚清问。
“不曾,哪有什么鬼怪,都是骗人的,侍君您就放宽心罢。”周粥道,“再说了,这里是皇宫内院,就真算有鬼,摄于皇上之威,谁敢作乱胡闹。”
“周公公说的对,是我被吓着了,多疑了些。”
褚清迟疑了一下,“可、可我真的有听见童谣的声音,还有笑声,铃音也听见了,这不可能是假的吧?周公公,既然不是鬼,那你说……会不会是人?”
周粥脚步顿了一下,“侍君可真会开玩笑,那边都破败成那般模样了,怎还会有人。”
“当真?”
“……或许有人,”周粥停下脚步,在褚清身侧小声道,“奴才还没到皇上跟前是个小太监时,曾听老人们说那片会有偷偷摸摸私会的宫娥与侍卫,或是对食的宫娥与太监,所以大晚上总会听见奇奇怪怪的声音。”
“……”
“这样啊,多谢周公公告知,不然我回去了惦记着,怕是觉都睡不好。”
褚清心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反倒会让人警觉,识趣的闭上嘴。
周粥尽职尽责的将褚清送回青衍宫,“侍君早些歇息,奴才告退。”
“周公公慢走。”
褚清进了宫门往里走,铃音跟在他身后,小声道,“主子,咱们分明看到了个疯女人,怎会……”
褚清打断她,“谨言,此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别与他人再说。”
现已知疯女人是先帝的皇后,陆妍。一国皇后却被囚禁冷宫,还成了一个疯子,不是楚渟岳干的还能是谁干的。
知道的人不说,不知道的人以为闹鬼,便将冷宫之事掩盖过去。如今并不是打探此事的时候,若惹怒楚渟岳,日子可不好过。
铃音应下,“奴婢就当今日什么也没发生。”
褚清颔首,步入了中庭。
流莺在院子里等他们,许久不见他们回来,已是等的焦急不安,瞥见褚清身影,忙上前,“侍君,您可算回来了。”
褚清没说话,流莺接着道,“热水床铺都已整理好了,就等侍君您回来歇息了。”
褚清点头,进入主殿,洗漱后躺上床。
今晚是流莺守夜,褚清躺在床榻上,许久也睡不着。
“流莺,点两盏灯。”褚清提高音量吩咐。
流莺应了声,不一会进来,“侍君,再点两盏灯会不会太亮了?扰您歇息。”
“不会,方才回来路上太黑,我与铃音迷了路,惊着了,亮堂些安心。”
褚清解释了一句,催促流莺赶紧点灯。
流莺:“……”
流莺:“是,侍君。”
两盏灯燃起,屋内亮了许多,厚重帷幕圈出的床榻内,也看得清楚了不少。
“你去外面守着罢,我有需要会叫你。”
“是。”
流莺应下,退了出去。褚清听着她离开的脚步声,好一会才动了动,翻身从床上坐起,从枕头下面掏出几张宣纸,还有一支磨得尖细的炭笔。
褚清盘膝而坐,支着脑袋回想之前在勤政殿看到的信息。奏折上谏言,要往大楚与南梁边境线增兵,以防万一,楚渟岳批阅的是再议。
在褚清看来,增兵当是板上钉钉的事,可他要怎么说呢?
真实情况褚清不愿说,就算是为了钓鱼儿上钩,他也不愿。若是消息没传出去,鱼儿没上钩,反倒被楚渟岳拦截下来,他除了被处死还有其他选择吗?
褚清歪着脑袋,细细想了又想,开始落笔。
半真半假便是,无论哪边追究起来,他都有说辞。
褚清下笔如有神,不一会两指宽的纸条上,布满了蚊蝇小字。褚清通读了一遍,心满意足的把东西收拾好,躺下睡觉。
翌日清晨,褚清起了个大早,眼睛还闭着,就借出恭的名义将小纸条塞在暗处,还在上面插上进宫前商议出的标记做记号。
“流莺,别收拾了,同容音铃音一道用膳去。”褚清支走流莺,楚渟岳的人在这守着,鱼儿怎么敢跃出水面?
流莺犹豫,“奴婢走了便没人伺候侍君了……”
“那么多小宫娥在呢,怎会没人伺候?再说我就是睡个回笼觉,要不着人伺候。”
褚清说着,已经爬上床,盖好锦被闭上了眼。
流莺只得退下,不一会容音进来看了他一眼,将他被角掖了掖,又退了出去。
褚清调整姿势变作侧躺,从他的位置,可清楚看到哪些人从他放纸条的地方经过。
褚清眯着眼,悄悄咪咪等着看是哪知鱼儿被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