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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京墨平日在医院里人缘极佳,他受伤后,许多医生联名向院长提议增加安保人员,并且要求在入院处进行安检,禁止患者带刀I具、易I燃I物等危险物进入医院。
严主任几次到院长办公室,和童院长商讨这件事。
医院的经费需要审批,购买安检仪器还要申请,这些都需要时间。
但要让医生们的重振士气却是迫在眉睫的。
尤其是刚进入医生岗位的青年医生,他们还没体会到‘医生’这个职业带来的光环,一腔热血先被现实击倒。
所以童院长在开大会时,特意说了医院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以及今后在预防上做的努力。
可几个坐在后排的青年医生仍是皱眉,垂头丧气的模样。
童院长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所幸,好消息总比坏消息来得快。
正当童院长为增设安检一事来回奔波时,陆宛童先带着几台安检仪找到了他。
从林京墨受伤后,她就联系了A市几家企业,一起购买了安检设备。
市中心的几家大医院成了第一批接收安检设备的单位。
安检设备来安装的那天午休,许多医生站在医院门口围观。
叶远志一手叉着腰,一手拍在陆宛童的肩膀上,“陆老板,可以阿。你这也太壕了吧。”
陆宛童眨眨眼,挺胸抬头,得意地说:“那是。这次我办事的效率够高的吧。”
不过几天的时间,她就拉到了赞助,白芷一脸的吃惊,“这么短的时间,你是怎么让他们同意赞助的呀?”
“简单。”陆宛童一拍手,云淡风轻地说,“你也知道这些企业谁不想博个好名声,京墨学长的事在网上热度不小,所以我一去找他们,大家就同意了。”
她揽着白芷的肩膀,收起往日玩世不恭的态度,语气变得严肃认真:“虽然我现在不在医学行业了,但是我对它的热爱从来都是有增无减。”
陆宛童一拍胸脯,颇为豪迈地说:“姐姐现在有能力了,你们在一线冲锋陷阵,后勤保障就交给我吧!”
“呜呜……”
白芷含着泪,转身抱住了她。
在学校时,只要遇上临床医生教授的课程,言语间多少都会流露出对当下医疗环境的不满,或者是语重心长的点拨。
而实习后,在每一次与病人或家属的接触中,白芷都能切身体会到这个职业面对的诸多窘境。
是否要成为一个医生,这个问题她也问过自己很多次。
除了本身的热爱和信仰外,更依仗一路上支持自己的人。
从小家中就常有挂不上号或者经济困难的病人上门问诊,书房也挂满了他们送给爸爸的锦旗。
她经手的第一台手术,手术前病人拉着白芷的手,将所有的信任都赋予了她。
这些一点一滴的小事像一双双手,推着她不断向前。
叶远志听了陆宛童的话,同样大为感动。
他咳嗽一声,别扭地夸奖道:“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都没三日,你这思想觉悟进步够大的呀。”
两人平日里打打闹闹,这一次,陆宛童破天荒地没有反驳他。
而是浅笑着问他:“学长,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当初入学院时,院长说的第一句是什么?”
叶远志敛起笑容,点点头庄重地回答道:“记得。他说‘一日学医,终身践行’。”
学医耗时耗力,行医之路又阻碍重重,路上中途离开的大有人在。
所以他们入学院的第一天,院长没有说什么大道理,也没有灌鸡汤,只给他们留了这么一句。
他希望他的学生,无论在哪个行业,都能带着‘医者’的‘仁爱之心’。
叶远志毕业有几年了,现在听陆宛童提到这句话,眼眶温润,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当初选择这个行业的热血,在这一瞬间似乎又流回了胸膛里。
午休过后,白芷走回科里,几个小护士开心地跑过来,交给她一张请帖。
她打开一看,是苏冉的。
苏冉的伤口愈合情况比预期的要好,所以她的婚礼得以如期举行,还特意给妇科和普外科的医生护士送来了请帖。
这张请帖对于普外科而言,大概是风雨后乍现的彩虹,是寒冷冬夜后初升的暖阳。
婚礼当天,医生护士们如约而至。
最近医院里事情繁多,又各种不顺,大家都十分丧气。
这次的婚礼,似乎让他们看到了一丝曙光。
几个普外科的医生难免多饮了几杯。
婚礼上,苏冉穿着华丽的婚纱,妆容精致。
新郎西装笔挺,气质出众,站在她的身边,十分相配。
台上的司仪,几番询问和几个小节目,将现场的气氛推到了高点。
大家都是满脸堆笑,只有傅西泮依旧一脸淡然,目光总盯着一处若有所思。
白芷用胳膊肘戳了戳他,“傅西泮,你怎么了?”
他抬起手,两手比了个‘7’的手势,然后合成一个长方形的框,对准挂在台侧的婚纱照上,问白芷:“你看,这个婚纱照是不是挂歪了?”
白芷被他的话,惊得说不出话来。
台上司仪卖力,一对新人靓丽相配,现场的音乐又欢快热烈。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舞台上,傅西泮却在关心婚纱照歪没歪??
过了好一会,才将手放在他的额头上试温,然后发自内心地认真发问:“傅西泮,你没病吧?”
傅西泮撇嘴,放下手,转过头,移开目光,努力不去想这件事。
白芷倒了一杯酒递给他:“喝了这杯酒,烦恼都没有。哈哈。”
傅西泮接过酒,但并没有碰,而是又放回了桌子上。
“我不喝酒的。”
一旁坐着的普外科医生拍了拍白芷,“别白费力气了。傅医生可是滴酒不沾的。我们科的婚礼、主任孙子的满月酒、同事升迁搬家、科里聚会,都是这样,怎么劝酒都没用。”
另一个医生多喝了几杯,舌头肿大,说话也开始不利索,他揽着傅西泮的肩膀,劝道:“小傅呀,还是年轻,等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就知道酒有多好了。哈哈哈。你这样的,生活可太无趣了。”
傅西泮夹了一筷子的菜到自己碗里,没搭腔,只是无奈地摇摇头。
酒席过半,小李医生看着白芷面前空了几次的杯子,打趣道:“白医生,看样子酒量不错啊。”
白芷笑着回应:“还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