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1章 生死劫(1 / 2)
通天观是一座命字门的道观。
山医命相卜,其中山子门道观最多。
医字门其次。
后三者,传承非常的少。
但是,道门中最出名,最被世人所熟知的,反而是相字门。
倒不是说,道门的相师曾在俗世留下过多少多少的传说。
而是现代打着相师的名号,到处招摇撞骗的人太多了。
相师给世人留下的印象,也多是负面。
而现在,相师,命师和占卜师,已经很濒危了。
只有极少数的道观,还保有传承。
但是这份传承,以现今当下的情况,怕是也传承不了太久了。
通天观,一间普普通通的屋子里。
观棋与南崖,面对面而坐。
这里是观棋平常打坐念经的地方。
偶尔也会写写字,或是画画符篆,再或者看看命理相关的书籍。
南崖进屋后随意扫了一眼。
这座屋子他以前经常来,屋子的陈设很简单。
一张自制的长木桌子,两张凳子,两座贴墙打的书柜。
书柜上是各种各样的书。
最常见的便是与命理相关的书籍。
譬如《三命通会》《推背图》之类,在常人看来晦奥难明,但观棋却看的津津有味。
“南崖。”
观棋表情淡然,眼中却有罕见的严肃。
“你我乃是同门,命理之术涉及太广,以我的道行,轻易也不敢为同门测命。”
“今日我为你测命,需要你向我保证一件事情,你若是答应,就是拼着损耗阳寿,我也帮你躲过这一劫。”
“你若不应,我依旧替你看一看,但你生死,与我再无关系。”
说完后,他盯着南崖,等待他的答复。
南崖与陈阳之间的恩恩怨怨,他大致了解,也晓得南崖为何如此。
不过是为了龙血龙髓。
但这些东西固然宝贵,可再宝贵,既你命中与之无缘,何必强求?
他不愿看见,这位挚友,因为一些修行资源,到了晚年晚节不保。
南崖道:“你说。”
观棋道:“今后不准再伤人命。”
屋内气氛微微有些沉默。
南崖道:“我不伤人,有人伤我。如何?”
观棋道:“为保命而杀人,非你所愿,那是他人命中有此一劫。”
他是要南崖不去主动伤害别人。
若有人上赶着找死,他也不可能让南崖憋着不还手。
道不是这么修的。
“我答应你。”南崖点头。
观棋面色,温和许多。
“你先坐着喝茶,我去准备一下。”
“嗯。”
观棋起身出门,去做测命的准备。
测命可不是看相,也不是堪舆风水。
只凭一双眼睛,就能看透一切。
命理充满了莫测神秘,充满了各种不确定。
更尤其是修行之人,命中皆是不可测。
但若灾劫过大,大到南崖自己都能够清晰的感应到。
再加上观棋在命理之术上,颇有造诣,想要将其断出,也并非难事。
一炷香后。
观棋提着一个布包回来了。
他将布包摊开放在桌子上。
一根狼毫,一盘朱砂,一张符纸,一方罗盘。
他把符纸铺开,说道:“把你的名字,写在上面。”
南崖轻轻点头应声,提起狼毫,沾了沾朱砂,在符纸上一笔一划的写下“朱保印”三个字。
这是南崖的俗家姓名。
知道他俗家姓名的,不过寥寥几人而已。
观棋道:“松开手。”
南崖松手。
但,这只狼毫,却悬在了符纸上,很是惊奇。
观棋取过罗盘,这是一方乌木三元罗盘,包罗万象。
他将罗盘放在手心,突的斥道:“朱保印劫数何在?”
只见,罗盘的指针,快速在罗盘内转动着。
只是眨眼的功法,指针便是稳稳停下。
两人低头看,指针所指,正是八卦乾位。
“乾为天,五行为金,为首,为西北…”观棋顿了一下,说道:“祸起,西北。”
南崖微微点头颔首。
观棋将罗盘放下,继而望着飘悬的狼毫,问道:“是何劫难?”
只见,狼毫轻微颤动,柔软的笔尖,在符纸上慢慢的走动着。
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握住了狼毫。
笔尖贴着“印”字最后一笔,向着乾位一路延伸划出一道长长的笔迹。
而后笔尖往返交叉,最终形成一个“死”字。
看着这笔触混乱的字迹,两人皆是呼吸一凛,从中感受到了一股难掩的肃杀之气。
“生死劫。”
观棋轻轻的吐出一口气,说道。
南崖嗯一声,表示明白。
果然,很危险啊。
这股未知的危险,的确非凡。
“西北。”
他望向罗盘所指的方向,心中快速掠过一个个地方。
这虽然是一个大概的方向,但却是以他现今位置为坐标,测出的位置。
但即使如此,西北,依旧是一个格外宽广的概括。
“生死劫,难呐!”
观棋长叹一声,眉头皱的很紧,旋即说道:“但并非不可解。”
南崖问:“怎么解?”
观棋道:“死。”
“嗯?”南崖不是很懂。
观棋道:“死,是生死劫唯一的解决方式。”
如果换一个人和他说这种话,他绝对认为对方是在戏耍自己。
但观棋绝对不是。
他很严肃,很认真,显然是真的在帮他想解决办法。
“怎么死?”南崖问道,他还是想不出,观棋所说的死,究竟是什么意思。
观棋道:“假死。”
闻言,南崖恍然大悟。
但旋即,他问道:“有用吗?”
如果生死劫是外人所致,假死,恐怕很难让对方轻易的放过自己。
若是意外,那更加没用。
于是,他将心中的疑惑和担心说出来。
观棋道:“这是唯一的解决方式,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
“你的担心我理解,但你大可以不必担心。”
“自然意外,几乎不可能。”
“九成九是有人要杀你。”
“不管你是否担心,你都必须选择赌一把。”
“赌赢了,重获新生。”
“输了,假死成真死。”
他望着南崖,虽然南崖还没有说话,但他已经知道南崖会做怎样的选择。
“那就赌一把吧。”南崖平静的说道。
观棋道:“这段时间,不要离开了,就待在这里。至少这里还是很安全的。”
南崖摇头:“待会我就回陵山。”
观棋道:“这种时候,你回去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