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七章 第一次对抗(2 / 2)
修洛特轻轻点头。“一个是黑火药的分量和纯度,一个是点燃环境的密闭性。分量越多,纯度越高,密闭越好,则爆炸效果越佳。在封闭的地下,成千上万斤的黑火药用木箱密封点燃,就可以完全炸塌顶部的城墙。从而破开数米甚至十几米的口子,让武士们能够直接破城而入!”
听到这里,阿维特眼中一亮。他相信修洛特的论断,欣喜地看向学生。
“你是说...”
“是的,老师。”
两人对视一眼,相顾大笑。
笑了片刻,修洛特兴奋的继续说道。
“阿维特,我们还可以用大独木舟装载大量火药,驶向敌方的舰队,然后点燃变成火船,将对方的大船引燃!”
阿维特轻轻一笑,摇了摇头。
“修洛特,大舟已经是最大的船,联盟全加起来也就三百多条。玛雅人的浆帆船只不过稍大一点,哪里有值得用大舟去烧的船?!”
听到这里,修洛特笑而不语。他暗下决心,这是给探险家们准备的礼物!
阿维特环顾四周。他的目光略过侍立的诸位管事,落在巨大的木炮上,朗声问道。
“修洛特,这门木炮声势惊人,能发出雷霆般的咆哮,你是否给它取名?”
修洛特微微一愣,简单回答。
“它是松木做的,就叫松木炮。如果是榆木做的,就叫榆木炮。”
阿维特闻言失笑。他轻轻摇头,亲切的揉了揉学生的头。
“既然能发出雷霆般的声音,不如就叫它雷神特拉洛克炮吧!你创造的炮字倒是很有意思,发音也短促有力。”
修洛特想了想,雷神这个称呼用在木炮,实在过于夸张。他便开口提议。
“主神升入至高,众神归于从属。雷神的称呼不如去掉,神名也简化,就叫特拉克炮!”
阿维特点头同意,两人便继续自在的决定联盟的未来。
不知何时,吉利姆再次出现。他的目光望向修洛特身后侍立的塔莱娅,颇有深意的一笑。
太阳渐渐西斜,阿维特还有其他事物,并不能停留太久。他笑着说道。
“修洛特,让研究这些武器的负责人和工匠上前,我要好好奖励,赐予他们令人羡慕的封赏!”
修洛特点了点头,就让塔莱娅和工匠们一齐上前。
阿维特的目光扫过,看到年轻的陶工少女,稍稍一怔。这是,一名侍卫奉命而来,向国王行礼,然后附耳传话。国王的目光突然冰寒。他冷冷地看向塔莱娅,杀意一闪而逝。
修洛特一直关注着阿维特。他对老师的情绪变化再敏感不过,此时陡然生寒。少年略一思忖,便向前几步,站在阿维特身旁。
国王面色平静的宣布着赏赐,工匠们一一跪谢退下,直到最后的陶工少女。
“塔莱娅,你研究火药有功!我会赏赐你军功贵族的职位。都城的匠作中心缺乏你这样的火药工匠,我便任命你为匠作中心的火药总监,总管大军火药的调配!这是军工重职,归属军法管辖。需得小心谨慎,不得延误!”
听到此处,修洛特大觉不妙。他看了看塔莱娅骤然苍白的脸,咬咬牙,迈出一步。
“尊敬的国王,塔莱娅是我最得力的下属之一,这里的工作离不开她...”
阿维特眼睛一眯。他看了看出列的少年,目光愈发冰寒。
“既然如此,我也不会强行征召你得力的下属。不过有功必须赏赐!”
随后,国王注视着塔莱娅,森严的目光如同沉重的大山,压在少女的肩头。
“塔莱娅,你是平民出身,十六岁也到了出嫁的年纪。我族中有几名王室贵族青年,容貌英俊尚未婚配。我便许你选一个,让你担任正妻,如何!”
听到国王的话,塔莱娅如受重击。她踉跄着后退两步,眼中已经蓄满了晶莹的绝望。
修洛特微微垂目,再睁眼时已是无比的坚定。他迈出两步,高大的身躯挡在无力的少女身前,低头沉声回复。
“尊敬的国王,塔莱娅是我贴身的侍女。她是我的人。”
看着身前器重的学生,阿维特心中的怒火勃然而出。他迈出一步,盯着少年的眼睛,猛然怒喝道。
“修洛特,滚开!你竟敢如此!”
修洛特一动不动。他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这才诚挚地看向国王。
“阿维特,相信我。阿丽莎是我最爱的人,是我心中最珍惜的柔软。我会照顾好她,决不让她受一点委屈。以先祖之灵起誓!塔莱娅是唯一的例外,我不会再有其他人。”
听到修洛特的许诺,阿维特怔了怔。他仔细的观察着少年的表情,看着他的眼睛,脸上的怒色渐渐平息,神情微微变幻。不远处,吉利姆轻轻一叹,随后又是一笑。
沉默良久,阿维特伸出手,悬在前方的半空。
看到这个熟悉的动作,修洛特便单膝跪下,低下头,让国王握住自己的头发。
阿维特停顿了好一会,才摸着修洛特的头,一字一句的说到。
“修洛特,我的女婿,记住你的承诺!”
说完,国王不再停留,径直转身而去。
修洛特保持着跪立的姿势。他抬起头,看着华丽的大舟渐行渐远,国王的旗帜慢慢消失不见,深深的叹了口气。
塔莱娅再也控制不住眼中的泪水。她自责又欣喜地流泪,紧紧抱住殿下宽阔的后背,也无声的跪倒在地。
隔着一段距离,伯塔德松开了手中紧握的长弓,任由它落在地上,沾满尘泥。沧桑的武士用手拍打着额头,显出几分懊恼,喃喃地向先君诉说。
清风吹过,带来武士长隐约的声音。
“天上不可以有两个太阳...太阳属于田间和工坊中的平民...只有出生平民的尊贵者,才属于平民...先君见证,我从无私心...”
这是国王与殿下的第一次对抗,悄然在清风中化作无形。长风过处,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只是留下了飘远的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