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听海（2 / 2）

“好了，好了。你还不是那么一无是处，好了吧！”大魔导瓦琪连忙打断了克鲁尼的长篇大论。

“导师大人堪可称得上是天纵奇才了，不仅魔法阵的造诣令人叹为观止，更是能将大量的次级月亮石合成高阶品质，单凭这炼金的技艺也能让世间绝大多数自负之辈望而却步。”戴维见机大拍马屁，阿谀奉承之言虽然恶心之极，但他内心对自己这个导师倒是真心敬佩。从小在图书馆长大的他自认为饱读诗书知识颇丰，对魔法世界的认知在克鲁尼面前却跟孩童一般，这个意外搭上关系的导师完全对得上他的味口。

这是在法师塔底部，面向大海的一个宽阔平台上，戴维一行人终于完成了法师塔的建立，在这美丽的夜，无论是身份高贵的魔导师还是作为苦力的奴隶，都共同享有美酒美食的权利。

时值深夜，所有微熏的人儿都酣然睡去。暴风骤雨倾刻俱来，狂风卷起层层巨浪狠狠地砸在悬崖之上，大海抓住闪电的箭光，将它熄灭在自己的深渊里。在月亮石散发出的淡淡光辉包裹下，法师塔巍然屹力在风雨之中，连一滴雨水都不曾沾染。

数道闪电再闪划破夜空坠落在苍茫的大海平面，紧接着惊雷乍起，讨扰了一个胖子的美梦。戴维惺惺忪忪地睁开眼，一边暗暗咒骂着，一边揉了揉还有些昏沉的脑袋。突然他恍眼间看到窗边站着一个穿着睡袍的女子正背对着她望向大海的深处，朦胧的身影在微弱的灯火下忽明忽暗。

“是谁！！”戴维一声大吼，他此刻需要用这种方式给自己壮壮胆。

“啊！？”同样一声惊呼，似乎被戴维吼声吓了一大跳。女子转过身来，背靠着窗沿瑟瑟发抖，并下意识的想离得远一些。当她发现从床上坐起的是戴维的时候，这才一边手捂着胸口，一边急促地呼吸着。

“艾泽特拉！？怎么是你？”戴维这才想起来，为了加深他与未婚妻的感情，巴蒂斯特执意要求他们住在一起。后来在戴维的强烈反对下，暂时让艾泽特拉住在了他套房的里间，这还是他在设计法师塔时提前考虑的结果。

“你会说话，是吗？”戴维起身来到艾泽特拉身前，看到刚才小女孩的反应，他再次尝试着与其沟通。

女孩儿并没有回答，还是满眼畏惧地望着他。

戴维看着瑟瑟发抖的女孩怜悯之心大起，面对如此柔弱的女孩子，似乎自己刚才的行为把她吓着了。他上前轻轻拍了拍艾泽特拉的肩膀，让她放松下来，并顺势将她搂在了怀里。

“大半夜了，你不睡觉，在这看什么呢？是被雷声吓醒了吗？”戴维想了想自己小时候也害怕打雷，于是轻声安慰着怀中的小女孩。

艾泽特拉抬起头，纯净迷人的眸子凝视着胖子，看得戴维一阵晕眩。她牵着胖子的手再次来到窗前，在黑夜中努力寻找着什么。

戴维顿时也好生奇怪，于是跟着女孩也向外眺望，想要在茫茫雨幕中找到答案，但是除了天边偶尔划过的闪电，什么也未曾发现。

时间悄悄地流逝着，就当戴维忍不住想要再次发问的时候，女孩托起了他的右手，并尝试着扳出了他的食指指向窗外。他的食指沿着一条轨迹凌空轻轻划过，停顿片刻之后，再一次沿着同样的轨迹缓缓划过。

终于，戴维发现了其中的异样，因为在他所指的方向，沿着这条轨迹隐约有一束蓝光以一定规律静静穿透雨幕，这束光芒没有闪电那样耀眼，也毫无声息，但是它稳定、规律。

“我明白了。这就是你的发现，是吗？”戴维收回目光，想要在女孩身上找点答案。

艾泽特拉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很期待地望着他。

“我也不清楚那是什么，或许仅仅是这风暴海湾的一种特殊自然现像。这样吧，待到天亮，雨势收住之后，我会试着去看一看的。”

女孩听胖子这么一说，连忙握紧了戴维的双手，更是一副委曲撒骄、楚楚动人的表情。

“好吧，我带你一起去。”

小女孩像是得到了心爱的玩具一般，高兴得扑在戴维怀里又蹦又跳。片刻之后她把睡袍一扔，直接钻到戴维的床上倒头便睡。

这一夜，是美妙的一夜；这一夜是煎熬的一夜。戴维在*的羔羊和完美的爱情中，纠结到天明。

突如其来的暴雨在短时间内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在经过两天休整之后，这一群来风暴海湾开荒的家伙就开始了各自的职责。

巴蒂斯特被瓦琪女士安排了一系列任务，作为是对他的考验。这其中大部分都是探索任务，要求他带率领着二十名旧部下以法师塔为据点，将周边百里内的地形绘制成地图，并布置上警戒岗哨。另外一项重要任务就是，如若发现强大生物，要观察它们的生存方式、族群数量和领地范围。

另一队则由多米雷克和两百奴隶组成，他们的任务是在附近修筑堤坝和码头、寻找水源和伐木造船。戴维和克鲁尼从旁协助，一面监工，一面布置些简单的防御魔法阵。

最为郁闷的要属特琳娜，在法师塔建成的第二天，真的就被她的导师关进了顶层的冥想室，说是要让她好好静下心来提高一下自己的魔力水平。

连日来的暴雨，让戴维有更多的机会在夜间观察那一束神秘的蓝光，虽然那束光芒每天夜里准时的出现，频繁且有规律。但是由于无尽之洋充满了各种未知的危险，在风高浪疾的恶劣天气下，初来乍到的拓荒者实在不宜深入海洋一探究竟。最终戴维与大魔导瓦琪商议之后，还是没有将艾泽特拉带在身边。他们决定在白天沿着当晚蓝色光束显现的方向，短距离的侦察一下。

戴维与瓦琪沿着海平面向东飞行了近百海里，然后折转回来，无功而返。他们除了在离法师塔二十多海里外发现了一处小型的荒岛以外，一无所获。而那一处荒岛，与其说是一个岛屿，不如说成是一截露出海平面的礁石，总共不过数百平米大小，上面寸草未生，连最常见的蛤蜊、蚌类都没出现。

显然，这么现实无趣的答案根本不是那位天真爱做梦的小女孩愿意接受的。于是接下来的日子，她如同影子一般跟随在戴维的身后。她拉着他的衣角，只要戴维回过头看她，她必定是回以一个甜美迷人的笑容。

到了夜间，蓝光浮现的时候，她会拉着戴维的手再次立于窗前，细细的感受着这一片混沌自然力量之后，那一抹幽蓝的诡异。

是夜，戴维终于崩溃于眼前的双眸之中，越是圣洁的东西在男人眼中，越是充满了诱惑。面对这种诱惑男人的选择通常有两种：一种是亵渎；一种是呵护。

“既然你如此向往，我就冒险悄悄带你去见证一次。”戴维凝重的话语让雀跃的艾泽特拉将初吻狠狠地印在了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