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一国二相(2 / 2)
艳姬瞧的目瞪口呆,眼下他已是左相身份,自然要负责此事,只得留下善后。
夜已深,雾掩月。
未央一路都未有挣脱掉白于裳与自己十指紧扣的手,但他觉得她带的路似有些不对,不是往国师府,亦不是往丞相府,那她要去哪里?
白于裳已是连魂魄都醉了,张玉大人那酒不是一般人能喝的,遇上个不会饮酒的自然要栽。且这胆子似乎也在酒精里泡大了,开始不知所谓的吐露憋在心中许久的话:“娇主为何每每看到我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形容,是不是白某哪里得罪了娇主,亦或是其它什么?”
未央想不出话来搭腔,却又听白于裳自顾自道:“娇主是不是瞧上了未央,否则为何总与他来往一处?”
这话问的更让未央不知所措,想拉扯住白于裳让她停下却被她牵的越发紧的往前赶,只听她语重心长道:“未央不适合你,此人一点亏都不肯吃,且你往后与他一道没准要讹你人情,怕是一辈子都要被他压一头,好日子算是到头了。”稍停顿一会,又劝,“这世上自然有比未央更好之人,你且瞧瞧分明才是,或许在你身边,亦或是在你前面,总之不会是他未央。”
未央抬眸眯着眼细瞧起白于裳越听越不是个滋味,小嗤她一声:“胡言乱语。”
白于裳突而顿了足,却又不敢回头,缓缓道:“府上一切由你做主,凡事听你差遣,从此一生相
伴再不对别人动情,白首偕老,岂不快哉?”
未央紧抿了抿薄唇一言不发,心头怔怔的盯着白于裳的背影瞧,望着那月色渐渐拔开云雾倾洒至她的肩头,竟有种要抽人的冲动。
“未央是个清高的,你过去只能当个使唤男丁,再来他定是要三夫四妾的,怎样都不会独宠与你,劝你三思三思再后行。”白于裳一面说一面又提前往前走,糯着声音道,“连我都制不了他,何况你,根本就是自取灭亡。”
未央嘴角微搐,心中很是不悦,手上力道加重了紧捏一下白于裳的手指,惹来她一阵闷哼,却又不见她回头,且跑的越发快了,又听她清清浅浅出声:“娇主不必气恼白某拆穿未央的真面目,只是不想让你后悔。”
讫语就带着未央钻进一间楼里。
待未央发现白于裳带自己来了仙子楼却已是晚了。
仙子楼里眼下已没了宾客,丽妖正在收拾准备歇息,见白于裳红着一张脸,眼神迷离的拉着未央冲进来就是一阵的惊悚,刚要问明缘由却见未央打了一个让他止语的手势,便只当未瞧见,愣愣站在一处。
白于裳走了两步竟又停了下来,回转身子低眸道:“娇主早些歇息吧,方才肺腑之言还望好生考虑,白某先行回府。”
未央看着白于裳摇摇欲坠的似要跌倒便想伸手扶她一把,谁知她未走一步就歪倒了躺在地上,如挺尸一般沉睡了。
丽妖抑不住惶恐,拿着绢帕捂嘴,往地上的白于裳眨巴两眼,又往未央面前去,问:“大人,国师这是在梦游?”
“你找两个人抬她回府。”未央答非所问,原本想先扶白于裳起来,但想起她方才的那一套说辞就很气闷。
掌柜的微点了点头,连忙吩咐几个下人小厮过来抬起白于裳,却又被未央蹙着眉头喝住:“找女人抬。”
丽妖先是一愣,而后恭敬点头应诺:“是,是,丽妖疏忽了。”
未央甩袖回了自己府中,命屋里下人们都退出去,而即便躺进木桶里泡澡,越想越觉着艳姬是个讨厌的人物,但更气白于裳是个没眼色的,往日不急着嫁,而今却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且还那般踩毁他,没一点格调,一点节操。
窗外突有些动静,翻身进来一身黑衣的瑞英,隔着屏风拱手作揖:“王爷。”
“办的如何?”未央懒懒道。
“张玉的各种罪状都已逞交上去,且那人只要一出梧栖国界就灭口。”瑞英作答的毫无情绪。
未央面无声色,稍作思量后言:“将他从张玉府上带出的金银都送去给他家人,再另给一百两黄金,此事算是了结。”
“王爷放心,属下都已安排妥当。”
“让花南烟准备准备,不日就是她接替户部尚书一职的日子。”未央仰头轻呼一口气。
“眼下已有两位尚书是我们的人,想来不费一兵一卒拿下梧栖是指日可侍了。”瑞英口气恭敬,又似带着些雀跃。
“兵部尚书及大将军的职权才是最要紧的,且还差了一个由头。”未央言语清淡,突而生起一个主意却又未言太多,只是问,“另一件事办的如何?”
“属下已安排布置将艳姬的父母大人接出浅苍。”瑞英如实禀报。
“密探局之事又打听的如何?”未央又问。
瑞英的语气有些发虚,轻声答:“还未有明朗的线索。”
未央忽然从木桶里一跃而起,拿过红木架上的衣服裹体,提步绕出屏风,往瑞英那处深望,低沉问:“最要紧之事还未有消息,人还未有找到?”
“属下无能。”瑞英不敢接上未央的眼神,只低眸垂视,静等片刻也未等到未央的斥责便又道出其它一件要紧事:“近日街头巷尾传出一首歌谣,对王爷十分不利,暗指王爷图谋不轨,争权夺位。”
未央微挑了挑眉,清冷一笑,暗忖白于裳这厮是开始行为了,那他也该顺势收拾收拾潜伏在浅苍的暗线。
“王爷是不是该回浅苍一趟?”瑞英小心翼翼问。
未央径自走至美人榻,从容而坐,纤长手指拈起榻边矮方桌上的茶盏浅抿,悠悠然吩咐道:“先全力调查密探局一事,他们有何联络方式,接头可有暗号密语,搜集到一丝线索就速来报。”
瑞英低眸应诺,而即拱手离开。
未央独自一个置身于黑漆漆的屋子里徙然生起些伤感,他与他的哥哥许久未见,不知再见是何时啊。
而白于裳已如死猪一般的被人丢在榻上,不知明日醒来可还记得今夜之壮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