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自杀（2 / 2）

……要不他爬到那口棺材里和凯莲挤一挤？就这样把身体放在地上有些不太好，毕竟这次还是他第一次有个落全尸的机会啊……_(:3)∠)_

他脚步一动，就朝着那口棺材走去，可谁知一转过去，他却见燕玄坐在地上，怔忪地看着棺材沉默不语，似是已经坐了很久。

闻臻脚上的镣铐叮当作响，终于引得燕玄目光微转看向他这边，定定地停在他身上。

燕玄没说话，闻臻也不做声——他口中还堵着东西，手还被镣铐锁在背后，自己更取不下来，当然也没脸请燕玄替他解了。

他就站定在离燕玄几步远的地方不动。

“你这仇，还未报全。”

沉默良久，燕玄终于跟闻臻如此说了一句，声音哑得厉害。随后他站起来，走过去为闻臻取下了口中物。

“自然。”闻臻给了他一个微笑，“但是有个燕妡便也够了。多了我也做不成。”

燕玄执起他一只手，低头看了看那镣铐：“不杀我？”

“不杀你。”闻臻如此说道，“你不杀我？”

燕玄没做声。

“反正我会死。”闻臻大大方方地说，“你不杀我，我也要自己动手了结我自己，不如你替我——”

闻臻这话还未说完，燕玄却已经先抱住了他，不过片刻后又放开了。

他的目光再次集中回那口棺材上。

“你是该死。”燕玄轻声道，“那时妡儿杀了你父皇，你就该是个死人了。”

“是。但我没死，于是今日死的便是她了。”闻臻附和着。

“全怪我当日进宫救下妡儿，也怪我心软，没杀了你。”燕玄伸手摸了摸棺木，“算来算去，这该死之人本应当是我。”

他忽然蹲下丨身去，从靴中抽出一把极轻极薄的匕首来。他抽开匕首，匕身在烛光里闪着银亮冰冷的光。

闻臻就要按住他的手，燕玄没躲，只是看着他说道：“怎么？”

“你这是……想死？”闻臻问道，“去陪你妹妹？”

燕玄忽然露出一丝笑意，让闻臻看得一愣。

“思瑾。”燕玄如此叫着他。

“你本就知道我乃性情自利狭隘之人。当年我从军，无非就是为我燕家不落入颓境，让我与妡儿能得一生荣贵。我弑君夺丨权，掌握朝野，也是为能保妡儿能得以平安。”

燕玄话不曾断：“我虽身为将军，做事却从不为岳国朝野与子民……我只为自己。留你之命也是如此——只因我爱慕于你。”

闻臻一面听着，一面拿过燕玄那把匕首。燕玄并未拦着他。

他举着这把匕首，对准头顶上白灯笼的烛光照了照，更觉得透着股寒意。

随后他对准自己的心窝处将匕首刺了进去。

“我便再让着你一回，不让你动手杀我。”闻臻脸上血色尽失，勉力冲燕玄笑笑，“燕妡死了，虽说我未能杀了筠姬还觉有遗憾，但也算可以了。”

他呼吸渐弱，滑倒在地面上靠着那棺材，暗红的血染湿了一衣襟：“我这尸身……罢了，留着也是没用，你便拿着祭你妹妹去罢。”

燕玄俯身抱住他身体，抽出匕首，低声道：“那我便拿来祭你。”

他亦用匕首刺入了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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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谢净棠跟着卫馥和朝中其他几名重臣赶到这里时，所看见的就是那两人尸身已冷的景象。

为何会是这般模样？

谢净棠难掩心中惊愕，头脑一片混胀，连卫馥上前抱起岳国皇帝的尸身就往外冲时都没反应过来，徒留他一人站在这阴冷的祭堂里。

他是存了私心，故意招来几位同僚拖延住陛下，同时又私令宫人将岳思瑾提前带来这里，好让他与燕玄提前见面，还故意不让人守着，可在他预想里，这最多也就是燕玄杀了岳思瑾的结果而已。

这最符合他心意，燕玄亲自为燕妡复仇，他杀了岳国皇帝，自然无法回到岳国，而岳国朝中此前全数被他压着，他一走，岳帝一死，至时岳国上下一片混乱，各党之间争权夺利，这才能给卫国以一定的时机。

可现在却连燕玄也死了？这该如何交代出去？

谢净棠神情冷冷踏出祭堂，让人赶紧妥善处置好燕玄的尸体。

既然事已至此，多说却也无用，只得再想办法着手这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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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过一月，岳国国君岳思瑾杀掉卫国皇后燕妡，又被将军燕玄所杀一事已传入了各国耳中。

岳国举朝哗然，一时之间朝廷动荡，国内一片混乱，而其他诸国皆议论岳思瑾乃无德人君，以此为由相继斥责岳国朝野，甚至欲举一队联军讨伐岳国。

未出十年，昔日强盛的岳国早已土崩瓦解，图下领土尽归他国瓜分，岳地不复存在。

反观其附国卫国，在出世鬼才谢净棠鼎力相助之下，卫国如今已成为天下数一数二的强国，为各国所深深忌惮。

又过五年，卫国开始陆续攻打周临国家。十年，卫帝卫馥灭掉最后一国陈，终于一统天下，并开立太平盛世，留下千古功业。

三十年后，卫帝崩，谥号为思，终生未再立皇后，死后独葬于千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