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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并没有因为人间的哭号而停歇,昨夜的一场雪让许多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生命的脆弱在这一刻显得尤为。
黑檐落白雪。
厨房里袅袅灰烟,大年初一没有洋洋喜气互拜年,愁云惨淡拨不得云开见月。
散发着浓浓姜味的热汤被端在手中,唐奶奶看着手里粗糙的陶碗,转身端着碗关上门。
家里已经睡不了人了,一家人都转移到隔壁的安小子家里,安小子病倒了,倒在雪地里差点没人发现。
一时间江子安昏倒,江奶奶发病都凑到一起。
一家几口人的饭菜都得唐奶奶准备,还要分心照顾上江子安和江奶奶,伸出一只手扶了扶胀痛的腰,唐奶奶看着灰压压的天空心中怅惘又悲伤。
一时间却是呐呐在口,不知道如何抒发,只能低下头,端着陶碗向着江子安的房间走。
推开门,简陋的房间映入眼帘,烧的脸发红的江子安躺在床上。
将碗放在桌子上唐奶奶叫江子安醒来。
“安小子起来和姜汤。”
叫了两声,床上躺着的人却没有反应,唐奶奶意识到不对劲,连忙走上前,只见到江子安满脸通红,嘴唇苍白,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似乎被梦魇住了。
江子安又来到了那个奇怪的梦境。
黑色线条白色底勾勒出人形。
画中是单调的太阳,枯瘦的男人坐在轮椅上卷发小男孩站在他对面,这一次他们的话转化成文字,悬浮在人像的上空。
卷发的小男孩指着花园里挂上果子的那棵树问:“先生能给我一些树上的果子吗?”
枯瘦的男人长了一张和江子安一样的脸,锋芒更盛却形销骨立,他点头说:“当然可以,不过你得告诉我你要这些果子干嘛?”
卷毛的小男孩故作老成的叹气,一副忍着炫耀的样子对男人说:“害,我们幼儿园最漂亮的安娜说要是我能给她摘到院子里果子就当我女朋友。”
轮椅上的男人听见这个回答有些意外的好笑,他露出一个温润的笑,柔和了脸上的棱角,说:“你等一会我叫人给你弄下来。”
江子安看着轮椅上和自己面容一样的男人脸色平静,眼底甚至带着冷漠的寒光。
画面转的飞快,他看见轮椅上的男人似乎在暗中筹划,每当他接到一个电话或者通过通电话发出一条指令,江子安都可以看见男人眼底森冷的光,如同月下的利刃。
最后一通电话,男人是笑着接起来,落泪挂断。
画面到男人乘坐飞机回国的那一刻停止了。
锋利又单调的线条柔和起来,上一幅画还形销骨立差一口气就投奔阎王的男人身体饱满许多。
江子安看见了一间病房,紧闭的房门和幽静的走廊,红色的指示灯悬挂在走廊的上端。
房门被男人推开,一瞬间的森冷阴寒被驱逐,脸画面都变得明亮起来,但是这一刻江子安的视角却变了,他不在能看到整幅的画面。
他判定现在他的视角就是男人的视角!
蓝白的条纹的病服,熟悉的面容闯进视野。
江子安捏紧了手,整个人如同绷紧的弦。
那是唐枣!
不知道是休息了一段时间的原因还是医生挂的吊瓶有用,唐枣失去知觉的手臂已经渐渐能够听懂指挥。
她撑着身体坐起来,就看见轮椅上的‘江子安’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就像自己是个易碎的瓷娃娃。
唐枣看着这样紧张的江子安安抚的冲他笑了笑,说:“好香啊,是带来了什么好吃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