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2 / 2)
盛兮颜杏眼一眯,立刻意识到这是冲自己来的。
“吁——“
白马高高举起了前蹄,一阵劲风掀起了她的面纱,露出了饱满的红唇。
四周一阵喧嚣嘈杂,有人惊叫,有人抱紧自己的孩子,生怕这白马再发狂,更有人掩目不敢去看。
盛兮颜不可避免地白了脸,心脏怦怦跳得极快。
“姑娘。”昔归顾不上排队了,慌张地跑了过来,搀扶住了盛兮颜,焦心道,“您没事吧,有没有撞到?”
盛兮颜定了定神,摇头道:“无碍。”
马没有撞到她,连灰都没有沾到。
盛兮颜清楚的知道,对方并不是真想撞她,更多的是要吓她,想看她狼狈窜逃的样子。毕竟当街纵马和纵马伤人,这罪名可是不一样的。
所以在意识到这一点后,她干脆站在原地不躲了
白马上的青年轻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喊了一句:“盛大姑娘。”
盛兮颜冷冷地看了过去,声音没有半点起伏:“大白天在京街纵马,周世子真是好雅兴。”
她的脸色只有略微泛白,丝毫没有周景寻所期望看到的后怕和发抖,更没有因为害怕奔逃而狼狈摔倒在地,面纱也服贴地盖在脸上,甚至就连发丝都没有乱,这让他很不爽。
周景寻下了马,一步步地逼近她,充满恶意地说道:“远不及盛大姑娘你,面上雍容大度,私底下连失怙的表妹都容不下,非得逼着她跳了池塘才罢休,本世子这也算是一报还一报。”
太后赐了婚后,他就兴冲冲去找赵元柔了,想告诉她,自己终于可以像承诺的那样,给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了。
没想到,他没见到她,就连他夜探香闺,也没能见到佳人一面。后来还是赵元柔的丫鬟告诉他,赵元柔在盛家被盛兮颜逼着跳了池塘,一回去就发了烧。
周景寻当时就怒了,后来听说母亲受盛夫人邀请去盛府做客,就干脆陪着一起去,打算找机会,向盛兴安好生质问一番盛家的家规,没想到,运气竟然这般好!
昔归气极了,表姑娘当日可是硬气的说要一死来向姑娘赔罪的,这才几天,竟然连状都告上了?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昔归作为盛兮颜的贴身丫鬟,也是见过周景寻的,从前总听芳菲说未来姑爷长得如何如何好,能文擅武,人中龙凤,她倒是没多大感觉,而现在看来,眼前这人简直就是个披着人皮,猪狗都不如的东西!哪里配得上姑娘。更比不上威名赫赫的镇北王世子!
盛兮颜倒是一点也不意外,毕竟上一世赵元柔连鞋子都没湿,他都能屁颠屁颠地为她报仇呢。
她的嘴角微勾,连连叹气:“原来周世子是为我表妹撑腰来了呀。哎,你是有所不知道,我那表妹这才订了亲,就跑来我家一哭二闹三上吊,就算是芳心另有所属,对她的亲事不满吧,可这亲事也不是我爹爹为她订的啊,跑我家来闹什么呢。哎。”
先前的惊马已经引来了周围不少路人注目,周景寻指责盛兮颜欺负失怙表妹的时候,声音并没有半点收敛,早就有人在那里指指点点了。
周景寻就是想看到她满脸无措,惊慌丢脸,最好她也被人骂得想不开,自寻短见也能让柔儿出了这口气,谁料,对方只不轻不重地打了回来。
周景寻的脸沉了下来,他耳力好,甚至能清楚地听到周围有人在窃窃私语:
“是哪家的姑娘?不知道什么叫初嫁从亲吗,就算再不满意,也不该去舅家寻死觅活啊。”
“你听到了没,原来是另有心上人啊!”
“莫不是想私奔没奔成,被舅父骂了,一时想不开就跳水了?”
“也不知道人死了没,这要是没死,被未婚夫家里知道,该有多气啊,肯定是要退亲了。”
百姓们说着说着,就觉得自己真相了。
……
周景寻:“……”
盛兮颜肯定是故意把话说得不清不楚的,简直无耻至极!
谁说他要退亲?他盼着和柔儿厮守,盼得眼睛都要直了,怎么可能退亲!?
偏偏,他又不可能去对着那些贱民一一解释,说自己就是柔儿的未婚夫?说柔儿不是要跟别人私奔,也没有要去舅家寻死觅活。他又不是那等子泼妇,丢不起这脸!
盛兮颜的杏眼黑白分明,明亮而冷冽,她一字一顿地说道:“俗话说得好,好狗不挡道,周世子,你挡着我路了。”
周景寻目光阴沉,在他的眼里,盛兮颜就是个迂腐无趣之人,及不上柔儿一星半点,他也从来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可就是这样一个他从来没有放在眼里的人,此刻却让他有种隐隐被压制的感觉。
这让周景寻很不痛快。
周景寻捏住了马鞭,脸色阴鸷。
他没有注意到,盛兮颜被衣袖掩住的右手指尖上,多了一根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