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chapter80（1 / 2）

晚上的海风很大,吹在皮肤上很是湿冷，只是很快齐木楠就感到身上一暖，风也停了下来。

不,不是风停了，而是把外衣披在她身上的萨菲罗斯站在风口上,替她挡住了夜风。

“晚上风大,我们到那里坐着吧,萨菲。”齐木楠自然是不会坐视小伙伴为自己挡风的,所以她伸出手,拉着他到了避风处，两个人坐在甲板上。

“这有点像我们在游戏里晚上看星星的时候。”萨菲罗斯仰起头看着星空。

夜色很黑,这让天上的星星看起来格外的明亮。相比起米德加尔那个被灯光和废气污染的天空，还是这个世界纯天然无污染的星空更为清晰美丽。

“的确。”齐木楠同样仰着头看夜空,星星很亮,也很美。比起全息游戏当中的更是要多了真实的气息,可是现在的她,已经没有欣赏的心情。

“阿楠。”修长的手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少年的手掌温暖而潮湿，齐木楠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冷得几乎一点温度都没有：“你现在情况很糟糕。”

齐木楠抬起头，水绿色的眼睛下一刻和那双青碧色的眼眸对视上,而那双眼睛里,满溢着温柔与关切。

萨菲......

齐木楠抿了抿嘴，心里面一时间升起了小女生的难过,她低下头，身体慢吞吞的往前倾，直到额头靠在萨菲罗斯的肩上才停下来。

“萨菲,你还记得你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吗？”

果然，阿楠是因为白天动手实战的缘故。萨菲罗斯摇摇头：“没有感觉。”

啊？

想了想，他再一次摇摇头：“我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我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你和我说过。”

“不，阿楠你不明白。”萨菲罗斯目光看向星空：“我从有意识的时候开始，我就在神罗。我不知道我父母是什么样的人，只从其他人那里知道我母亲叫杰诺瓦。”

“你问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感觉，”萨菲罗斯嘴角动了动：“没有感觉，因为我在第一次杀人之前，在虚拟训练室已经无数次动手斩杀了。”

他已经习惯了杀人，习惯了手里的正宗，所以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感觉就和训练室时一样，轻而易举就做到让生命凋零于眼前。

齐木楠也想明白了萨菲罗斯的情况，她慢慢地抬起头看向他，露出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那在萨菲眼里，我是不是很没用，很矫情？”

那么厉害的萨菲，在战场上手起刀落毫无犹豫，不仅自己保护自己绰绰有余，还可以轻轻松松救助他人。

相比之下，自己真的是难看极了。

“没有。”

“怎么可能呢，那都是十恶不赦的恶棍，都是视人命如物件的人渣，我......”我明明很清楚他们的罪，可是，可是就是做不到剥夺他们生命。

“我砍了他们的手脚让他们动不了只能流血等死，还自己假惺惺的对自己说自己没有杀人，现在又觉得自己虚伪做作，简直，简直......”矫情又恶心！

她知道他们身上的罪恶，却既不能做到斩草除根以杀止恶，又不能在动手摧毁他们的行动力后心安理得自诩正义，自己内心当中的矛盾与纠结，在小伙伴眼里大概就是伪善的矫情吧。

还是那句话，自己这个样子，真的是难看极了。

萨菲罗斯没有立刻开口说话，而是伸出手，轻柔地把少女搂在怀里，另一只手将少女的头扣在自己胸前：“阿楠，别哭。”

“我一直都在看着你。”

我一直都在看着你。

这句安抚人心的话落入齐木楠耳中，带着无限缱绻的温柔，让初见鲜血的少女顿时就忍不住眼眶里的酸涩，双眼含着水光，抬起头看着他，注视着那片宁静深邃的青碧色的海。

“阿楠，没有人觉得你残忍虚伪，也没有人觉得你做作矫情。你不愿意杀人，这并不是你的错。”

“萨菲......”

“我明白，你觉得那些人贩子都是十恶不赦的坏蛋，死有余辜，但是你有觉得他们毕竟都是活生生的人命，你不愿杀人。”放在少女后脑勺的手移开，变成了少年双手捧着少女的脸，认真的凝视着：“这是和你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有关，不是你的问题。”

齐木楠嘴角颤了颤，挫败一般的又一次低下头，一头埋在萨菲罗斯怀里，声音闷闷的想起：“萨菲，你再说下去，我就快忍不住要哭了。”

她不得不承认，在被人不停的给你找借口找理由来安慰你的时候，任何一个女孩子都会内心受到影响，感到自己真的很委屈很需要安慰——————嘿，楠爷再怎么女汉子，也是名副其实的女孩子啦。

啊？萨菲罗斯眨了一下眼睛，我说错了什么吗阿楠你为什么想要哭啊！

“对不起。阿楠，对不起。”

“你到哪门子的歉啊，萨菲。”小姑娘没有抬起头，但是声音里倒是没有哭腔，倒是有着无可奈何的味道：“萨菲你又没有做错什么。”

“可是我哄不好你，还害得阿楠你差点哭了。”萨菲罗斯老老实实道，这半年来，他也看了一些关于人际交往以及如何追求女孩子，如何讨女孩子欢心的书（为此，一向负责萨菲罗斯的宝条博士怀疑萨菲罗斯青春期到了想谈恋爱，审视调查了神罗上下所有年轻未婚的女孩子），书上明确写了，女孩子难过不开心的时候，哄她开心起来是很容易得到女孩芳心的。但是为什么到了我这里就这么难！萨菲罗斯想着，他觉得，自己跑去战场七进七出杀敌无数，也比哄齐木楠要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