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2 / 2)
现在正好是落潮的时间,海浪一次次不停歇的往沙滩上扑,又退回海里,只遗留下些许贝壳和小鱼虾藏在沙滩上。见谢之棠下了车,陆锦森绕回车上把车前灯打开了。今天晚上天气不错,天上有星有月,再加上车前灯明晃晃的照在沙滩上,将这一小片沙滩照的一览无遗。
谢之棠扶着车给自己穿上防水鞋套,又戴上防水手套,最后拿上小桶带上手电筒兴冲冲地朝陆锦森摆摆手说:“哥哥,我去捡贝壳了!”
陆锦森说:“好。注意安全,别往海里走。”
陆锦森给自己套上防水鞋套就找了一小块岩石站了上去,看着谢之棠的白色背影从口袋里摸了一包烟出来,一只手拿着烟在另一只手手心里敲了一下,立刻就有一根烟跳了出来,被陆锦森夹在食指和中指间。
海浪接连不断地扑上岩石,溅起的水花尽数被防水鞋套挡在了外边,陆锦森看着谢之棠不停弯腰往他的桶里放东西,只觉得有趣。
这让他想起小时候学过的一篇课文。
一个男孩在落潮时来到海边,发现海滩上留下来许多鱼,如果不把鱼放回海里,他们会被晒死在沙滩上的。
小男孩就捧起一只只小鱼扔回海里,但这些鱼实在太多了,尽凭小男孩一个人是无法把全部的鱼都放回海里。
于是一个男人就问小男孩:“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有谁在乎?”
小男孩一边往海里扔鱼一边说:“这条小鱼在乎…这条也在乎。”
陆锦森把这篇课文记得很深。
他认为,这是做事的原则。
不能因为结果可能不完美就拒绝去尝试。
就像是他答应辅助谢之棠治病。他知道双向情感障碍是很难痊愈的,他的辅助治疗很可能只是把谢之棠留在这世上多留了五年。
但是,不能因为谢之棠也许不会痊愈就认为他在做无用功。如果这五年里谢之棠能够轻松一点、愉快一点,他的努力就是有价值、有意义的。
谢之棠绕着车灯的光照范围捡贝壳,挑挑捡捡装了一层底,就跑回来给陆锦森看。
谢之棠松开手掌,手心上躺着一块半个手掌大的不规则三角形石头,细看之下还有纹路刻在上边。
陆锦森微微低头,扫了一眼问道:“这是什么?”
谢之棠看着手心里的黑色石头说:“这好像是牙。”
陆锦森煞有介事的点头应和道:“可能是鲨鱼的牙齿化石。”
谢之棠又盯着手心的黑色石头看了一会儿,才把它放回桶里,又重新从桶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圆形螺壳,神神秘秘地朝陆锦森眨眨眼说:“伸手!”
陆锦森伸出手,谢之棠放下桶,打开手电筒照在陆锦森手上,接着把螺壳翻了一面放在陆锦森手上。
陆锦森这才发现,这是一只寄居蟹。
寄居蟹被吓的缩在螺壳里,用螯足堵住螺口,但这并不妨害谢之棠的兴奋。
“我看见它在动,而且动的好快,我就把它抓起来了。”谢之棠亮着眼睛,咬着棒棒糖有些口齿不清地说:“没想到是一只寄居蟹,我还没吃过寄居蟹呢,不知道好不好吃。”
陆锦森没忍住勾起嘴角,这抹笑冲淡了他眼底的淡漠,显得温柔起来,说:“寄居蟹不好吃,但是你可以把它养在家里。”
如果谢之棠有尾巴,这时肯定摇的停不下来。
陆锦森的抑制剂打的很严密,从不刻意外放信息素,但谢之棠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若有似无的吸引着谢之棠。
是能够令人放松、让人心情愉悦的信息素。
谢之棠深吸了一口气,仰着脸似笑非笑,语气轻佻道:“哥哥,你好香啊。”
陆锦森挑挑眉,先把寄居蟹扔回桶里,才屈指在谢之棠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说:“小流氓。”
从谢之棠的角度能看见陆锦森清晰而干净的下颌线、凸起的喉结、脖颈上的经络,还有陆锦森解开的两颗扣子中露出来的一小节锁骨。
谢之棠也站到了石头上,和陆锦森贴的近了一点儿,锲而不舍地问:“哥哥,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的?”
陆锦森拿食指抵在他额头上,拉开一臂的距离说:“不知道,没去查过。”
“我不信,你就是不告诉我。”谢之棠一边说,一边把手套脱了扔在桶里,抬手把陆锦森抵在自己额头上的的手拉了下来。
谢之棠的手是暖的,陆锦森的手反而被风吹冰了,谢之棠就用双手握着陆锦森的手,试图把他捂暖,接着又把陆锦森的手塞到自己腰上的大口袋里。
陆锦森任由谢之棠摆弄自己的手,气定神闲地问:“你闻不出来自己的信息素和昨天有什么区别吗?”
ao标记,是alpha将自己的信息素注入omega的腺体里,标记后alpha的信息素会与omega的信息素融合,omega散发的信息素味就会从自己的味道变成与alpha信息素混合之后的味道。
谢之棠咬着棒棒糖的棍子老实交代:“我闻了一天了,只闻出了檀香木和雪松,还有其他味道闻不出来。”
“没有其他味道了。”陆锦森说。
谢之棠垂眸,知道自己从陆锦森嘴里是问不出来什么了,于是就换了一个问题道:“哥哥,我的信息素好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