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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前也不爱把这些事情告诉姐姐。
因为就算说了,姐姐也解决不了,反而会白白操心。
但骆北延是有余力解决的。
她为什么总是不想说呢?
余窈自己也不知道。
可能是因为她喜欢以最大的恶意设想结果。
如果她告诉骆北延,在学校有人造谣她未婚先孕。
骆北延也许会说,如果她平时注意行为检点,就不会被苍蝇叮了。
如果她告诉骆北延,有个猥琐男想拽她的尾巴和南瓜裤。
骆北延也许会说,她不应该穿成这样出门。
他是否真的这样认为也未可知。
但余窈觉得有这种可能性,所以绝对不会找他去说。
并不是像骆北延理解的那样,她不想依靠他,所以不去跟他倾诉。
恰恰相反。
她想要继续依靠他,所以不愿意在他面前自取其辱、找骂、招他嫌恶。
“不舒服吗?”骆北延动作稍缓。
他看见余窈眼眶泛红,一副将泣未泣的样子。
“我轻一点。”骆北延松开钳制她的手,慢慢触碰她的手臂,感觉她在微微战栗,“别哭了。”
他在她脸上擦了擦。
余窈觉得他手指稍嫌粗糙,侧过脸去:“你不要管我。”
她声音又细,又低哑,像捕捉了猎物的蛛丝在轻颤着。
骆北延总感觉她这样脆弱,随时会绷断,却从来没有见到过这种时候。
她身体柔韧,精神也一样。
谁也不知道她能分裂到什么地步。
余窈感觉干燥温暖的吻落在她嘴唇上。
她小心避开,骆北延又欺近,轻轻碰她。余窈只能慢慢接纳,闭上眼跟他亲吻。
灼热的浪潮缓慢地冲刷着,很久之后才归于平静。
第二天醒来,骆北延眼睛都没有睁开,先伸手确认了一下枕边人是否还在。
余窈正沉睡着,表情安定,略带疲倦。
她昨天很晚才睡着。
本来结束得就晚,她睡了会儿觉得身上黏腻,非得去洗个澡。
骆北延慢慢抚过她的脊背,把她拥紧。
余窈轻哼了一声,仍然睡得很熟。
现在已经快到上班时间了,骆北延不想把她叫醒。
他觉得这样懒洋洋地躺在一起也不错。
没过多久。
“叮——”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骆北延伸手把声音关掉,迅速下床接电话。
这个电话他接到过一次,写了备注,是“心理医生”。
之前在沿海城市出差,有个人自称是余窈的心理医生,打电话给他,说想提供一些余氏姐妹的信息。但是等骆北延到约定的地方,他又没有出现。后来骆北延再尝试联系,这个电话就没有开过机了。
这是几个月来它首次出现。
“喂……”骆北延把电话接起。
“嘘。”对面传来一个紧绷的,男人的声音,“不要说话,关小音量,表情不要有变化。告诉我,余窈在你身边吗?”
“在。”骆北延回头看了一眼床上,“你是……”
“那离开她身边再打过来。”
对方迅速挂断。
骆北延走出卧室,在客厅里回拨电话。
“你好……我是苏水城。”这次,对方似乎更加焦虑了,“我曾经是余窈的心理医生。我觉得我已经不行了,再这样下去我就要疯掉了。你得想想办法,要不然你把医院里那个女人杀了。”
骆北延觉得他不像心理医生,倒像个精神病。
“我建议你找医生咨询一下……”
“我自己就是医生!唉,你肯定觉得我疯了。”苏水城恼恨地说,“这几个月来,我每天提心吊胆,也差不多是要疯了。”
苏水城出生在沿海城市,家庭优渥,也是顺风顺水的成功人士,目前在银行工作。
他读研期间跟余窈接触,后来又交往了余帘儿,两人闹得不欢而散。分手后,他也不知道两姐妹去哪儿了。
他说,几个月前,余窈潜入过他家里,还在他床边拍过照。
他是那时候才知道余帘儿出事故的。
之前他保持着心理医生的身份,跟余窈有若有若无的联系,被她套出了一些个人信息。
骆北延觉得这操作眼熟,余窈也这么进过他办公室。
苏水城用濒临崩溃的声音说:“她在我枕头下放刀,把我的钟调乱,把我挂的人像画眼睛挖掉。我现在已经搬到我女朋友家住了,我女朋友今天早上去遛狗的时候,有人从网上叫了跑腿服务,让人给她送了条项圈,项圈上写着‘找到你了’。”
“我真他妈后悔,当初就不该跟余窈哔哔这么多。她知道我母校在哪里,也知道我父母住哪里,还知道我在哪里工作。我现在准备请假休息了,我女朋友还想去报警。”
“你是在跟我告状吗?”骆北延听了半天没抓住重点。
“不是。”苏水城说,“我知道她跟你住在一起,你能不能告诉她,她姐姐不是我撞的,让她别像疯狗一样咬我了。”
苏水城分手的时候放过一些狠话,余窈估计是因为这个才怀疑他的。
“她觉得是你撞的,就不能直接报警吗?”骆北延问道。
“报警!?”苏水城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她觉得是我撞的,还能让我活着去坐牢吗!?我告诉你,她可是认定过的精神病患,她只要把我先折磨疯了,再一刀捅死,就可以带着她姐姐逍遥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