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1 / 2)
新山湖入冬时结了冰,如今马上三月份了,水面化了冻可以行船了,但湖水依旧冰冷。
席风荷吃过中饭便到了新山亭,今早醒来时回想起自己说的话,有一丝的懊恼,但瞧着顾钟越的样子,倒不像对她真的无情。左思右想,席风荷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在宫中也无事,就先来了新山亭等着。
太阳暖暖地照着,席风荷趴在石桌上睡着了,做了个梦,梦里的顾钟越,一会儿深情款款,一会儿冷漠地看着她,席风荷在梦中感到一阵压力,眉头紧紧地皱着。
“荷儿。”有人在轻唤着她的名字,手在她的背上轻轻拍着,像极了小时候乳娘哄她睡觉的样子。
席风荷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到顾钟越站在他的旁边,手里拿着一个长形红木画盒,朱轻和栏崇都不见了踪影。
“我让他们去外面候着了。”看穿了席风荷的心思,顾钟越道。
他将画盒放到席风荷跟前,“打开看看吧。”
“你所说的事情,就是这个?”席风荷打开画盒,一边展开画盒中的画一边问道。
而画上的场景却让她失了言:背景是长明街的饮禾楼前,画上的女子红衣似火,手中拿着一包点心,笑得明媚且张扬,身边围着一群小孩,个个脸上都带着笑容。那女子的容貌,看起来格外眼熟。
“这是我第一次遇到你时见到的。”看着席风荷不解的眼神,顾钟越解释道。
“大概在一年多前,父皇便问过我有没有看上的姑娘,我说没有。父皇便告诉我他已经为我找好了未来皇后的人选,是席丞相家的三女儿,名叫席风荷。”
席风荷睁大眼睛看着他,一年前,原来先帝那么早便决定了吗?
“我尚未见过她,不知善恶,不知美丑,我当时哪里愿意,但我知道父皇的用意,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
“后来我派栏崇去查了这个姑娘,栏崇是个脸盲的,只说那席家三小姐常带着她的侍女去饮禾楼,却不记得她的样子。我想知道我未来的妻子是个什么样的,就拉着栏崇一起去了饮禾楼。那里的姑娘真多啊,带着侍女的名门小姐也多,我便暗中观察,可始终找不到那个人。”
顾钟越想到这里,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我在那里待了一个上午都没能找到她,便想走了,谁知一出门,便看到了这幅景象。”
顾钟越盯着那幅画,又将目光挪到了席风荷的脸上。
那些小孩子,都是附近人家的孩子,一个个都同席风荷很熟络似的,一口一个“风荷姐姐”的叫着,从席风荷手中接过点心,乖巧地道了谢,欢天喜地的回家去了。
待这群孩子走光了,席风荷又把手里剩的最后一包点心给了一个一直在外围站着的孩子,那孩子脏兮兮的,衣衫褴褛,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席风荷解下自己的披肩裹在了她的身上,蹲下来嘱咐了几句什么,便和朱轻一起离开了。
顾钟越便在一旁瞧见了全程,他记住了那女孩明媚的笑容,和一颗足以暖化霜雪的心。
当时顾钟越心想,和这样的女孩子成亲,也没什么不好的。
此后渐渐淡忘了,再见是他知道初阳要和席家二小姐成亲的消息,早就知道初阳和席家关系匪浅,鬼使神差的,他又去了饮禾楼。
街上是锣鼓喧天,喜气洋洋,楼中的席风荷独自流泪,顾钟越觉得她哭得特别丑,和她那张精致美丽的小脸特别不搭,她还是笑起来的时候好看。
一时没忍住,顾钟越递给了她一方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手帕,没想到这丫头还挺倔,跟他顶了几句嘴,顾钟越当时心想:我将来的妻子,为别的男人哭也就罢了,居然还这样对他。他心中有些不爽,故意没理会席风荷,下楼去了,彼时他想了一下那个总是默默无闻但战功赫赫的初阳,皱起眉头,心道那个男人有什么好的,值得让席风荷为他这样?
后来,他和席风荷成了亲,发现这个姑娘比他想象中还要有趣一些,有时直率的让人心惊,有时又别扭的可爱,让人很想逗逗她。
他也渐渐地发现,席风荷在他心里的重量一天天在加重。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在浩海阁的那个傍晚,当席风荷抱住他时,烦躁又绝望的心瞬间平息了下来,那时他就知道,自己已经离不开她了。
“席风荷,我从来没有把你当过兄弟,我爱你,你是我唯一的妻子,除你之外,我心里再也不会有其他人,也不会再碰其他人。”
顾钟越忽然抱住了席风荷,紧紧地将她搂在怀中,在她耳边一字一顿地道。
席风荷任由他抱着,眼里早已蓄满眼泪,她从看到这幅画时,她心中便已有了答案,画功虽一般,但落笔细腻,饱含深情。席风荷可以想象到,作画之人在动笔之时,一定是面带笑意的。顾钟越这一番告白,更是让她惊喜。
顾钟越见她迟迟没有说话,转而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闪着泪光,顾钟越有些慌乱地问道:“荷儿,我是不是吓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