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1 / 2)
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陆执寅会亲她。
因为害羞脸颊上升起的红晕已经被冷风吹得只剩下青白,映衬的她如此惊慌失措。
一吻结束后,空气里弥漫着尴尬又暧昧的气氛,苏曼佯装咳嗽,低下了头,掩饰住慌张。
“冷?”
陆执寅发出一句单音节的询问,还没等到苏曼回答,深色的手工大衣就已经严严实实的盖在了她的身上。
他的身上只有一件深蓝色的衬衣,在灯光的浅射下,有一种光泽的缎面感。
“进去吧。”见苏曼还在低头,陆执寅的手搭上她的肩膀,顺势拢了拢。
语气有种说不出的亲昵。
激吻过后,苏曼冷静下来的第一反应就是——为什么陆执寅能怎么淡定,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为什么?”
陆执寅没回答,风很快吹散了她的话。
苏曼抬头望他,陆执寅揽着她的肩膀,有发丝拂过他的手面,他低头,跟苏曼对视上。
其实苏曼一直都没有真正了解过陆执寅,以前他是聪明优秀的邻家哥哥,父母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再见面时,他又是高冷毒舌的上司,每次教训起她来,都仿佛是天生来克她的。
时间长了,以前那点暗恋的心思变得讳莫如深,如果不是陆执寅今晚这一出,大概苏曼永远都不会主动承认,自己还喜欢着他。
“没有为什么。”陆执寅将她送到门口,只说了这么一句。
苏曼站在比他高一点的台阶上,眼神困惑。
怎么会没有为什么呢?
毕竟,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亲另外一个人,除了喜欢。
“可能......我不想再等了。”
“等什么?”
陆执寅的话又断了,苏曼歪着头不解地看他。
结果男人却惜字如金。
“回去吧,有话明天再说,今晚我喝多了。”
他伸手摸了摸苏曼的头顶,是从未有过的温柔缱绻。
苏曼心想,明天说倒也不是不行,就怕他全都忘了。
“那晚安吧~”她抬手,准备把大衣给他。
陆执寅摁住她的手:“明早给我。”
“好吧。”
**
陆执寅目送她回家,又听到院门一声咔嚓的反锁声,他才转身掉头,走进自家的院落。
陆家的院子里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
黑暗中,陆执寅靠着铁门点了一根烟。
很快,猩红的亮点在黑暗中忽隐忽现,一双看不见的手指,夹着那抹微亮,忽上忽下。
他无比的清楚,自己根本没醉。
亲苏曼时他没醉,跟她说的那些话时也没醉。
他的神志,甚至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明。
“爸——对不起。”
黑漆漆的空间里,突然出这么一句,随后烟灭了,陆执寅大步走进房间里。
**
苏曼一整晚都没睡好。
梦里,她梦见陆执寅笑眯眯地说,过来,等到苏曼凑近之后,他就突然揪起她的脸,在她嘴角狠狠地咬了一口。
咬的苏曼痛醒了,黑灯瞎火地一模,发现自己嘴角居然上火了。
......
果然,单身二十多年,一旦沾点荤,体内的火气就关不住了。
第二天,她撕哈着嘴角起了床。
一出门,就见陆执寅端坐在他家的餐厅里,而苏母像伺候女婿一样,在给他剥鸡蛋......
你瞧瞧这是什么待遇,就连亲女儿都没这个待遇过。
陆执寅说:“早。”
苏曼口边的早字还没说出来,裂开的嘴角就痛的面目狰狞,捂着嘴。
苏母给她盛粥,盯着她的脸,十分嫌弃,“你昨晚干什么去了,嘴角怎么起那么大一个泡。”
说起这个,八成是跟陆执寅那一咬有关系,顿时没好气,斜了他一眼。
只见人正襟危坐,背影坦坦荡荡。
气不打一处来,“被狗啃了。”
陆执寅的肩膀微微地抖动了一下。
苏曼心情这才好了一点。
苏母给她找了一只罗红霉素,就不再管她,一门心思都在陆执寅身上。
“执寅,多吃点这是,阿姨亲手包的馄饨,里面有一整颗虾仁。”
“妈这药都过期了!”
“外敷的,过期也涂不死人。”
苏曼:“......”这什么待遇嘛!
被冷落的苏家父女俩,无不羡慕地看着陆执寅。
**
“妈,我走了。”
吃完饭,陆执寅去开车,苏曼套上大衣,在玄关处换鞋。
苏父站在一旁,帮她拎着包,欲言又止:“最近,陆执寅怎么经常来我们家?”
苏曼:“我哪里知道,就我妈那热情好客的劲儿,天天恨不得把陆执寅叫来我们家吃饭。”
苏父眉头皱了皱,“来吃饭也没什么,但你们俩毕竟大了男女有别,老是在一块,陆执寅还开车带你上班,被你们同事看见,不会传闲话吗?”
这要是搁在以前,苏曼一定会没心没肺地顶一句,我就是个助理,能传什么闲话。
自从被陆执寅咬了一口后,她没那么理直气壮了。
掩掩盖盖地说,“我们在所里......还是很有距离的。”
苏父还要说什么,就被苏曼的电话打断了,看来是陆执寅催她了。
“爸,我先上班了,回家再说哈!”
苏父把包递给她,眼神隐隐担忧地看着满脸都是高兴的苏曼,心里已经有了淡淡的不好预感。
车上,苏曼坐在副驾驶。
一开始还好,她东看看西看看,玩玩手机,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车内还是一阵沉默。
周一,路上堵的不行。
车内逐渐弥漫起一股尴尬的气氛。
苏曼还想继续昨晚没继续完的话题,但又不好意思开口,所以只能佯装打开音乐来缓解尴尬。
陆执寅这保时捷功能多得人眼花缭乱,就在她一阵乱戳,甚至一度把空凋都打开了时——陆执寅突然握住她的指尖,就着手然后两下点开了音乐。
等到苏曼回过神,下意识地就想松开手,却被紧紧地握住。
光天化日,虽然在车里,但苏曼依旧像是做贼,前后看着无人,“你松开。”
“嗯。”
又过了两秒。
看着还被握着的手指。
“你别光嗯,倒是松开呀!”
陆执寅终于松开了,气定闲神地接着开车。
全程惊慌失措,手足慌乱心里仿佛有贼的,只有苏曼一个人。
车很快到了单位,下车,进地下停车场的电梯,苏曼有意跟他拉开一点距离。
陆执寅倒是全程都很淡定,只是在上电梯之前,扔下一句话。
“中午我们谈谈。”
也不管苏曼愿不愿意谈,陆大律师留下一个高冷的背影走了,苏曼丝毫没有一种自己被人......追求了的感觉。
虽然,从陆执寅的表现来看,好像他真是有在追求她的意思。
一进办公室,赵楠已经来了。
只不过一进来,她就用一种“默哀”的眼神看着苏曼,然后嘴巴呶了呶里面的办公室。
苏曼看了眼沈樱的办公室,眼神询问:“怎么了?”
赵楠小声:“林月珑来了,在里面。”
苏曼立刻反应过来,之前沈樱要林月珑的案子,她没有给,现在是直接开始上手了?
她快走几步到了办公桌上,准备拿出林月珑的卷宗。
一拉开抽屉,只见里面空空如也。
赵楠小声,语气带着义愤填膺:“今天一早,她就让行政把你这抽屉打开,卷宗也被她带走了。”
苏曼的办工桌是所里统一采购的那种,所以行政部自然有她抽屉的钥匙。
苏曼忍不住骂出声:“艹!”
说着,立刻转身,就准备去沈樱的办公室找她理论个清楚。
结果刚走到门口,就见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沈樱手里拿着咖啡杯,见到苏曼显然也愣了一秒。
随后,她轻轻一笑,“你去接一杯咖啡,我要招待我的客户。”
“苏律师......”林月珑显然也见到了苏曼,站起来打招呼。
沈樱随即挡在苏曼的前面,侧身道:“原来你认识,这是我的助理苏曼。”
说完,她又抬了抬手里的杯子,“现在可以去给我接咖啡了吗?”
苏曼看到林月珑脸上稍有些慌乱的表情,明白这件事错不不在她的身上。
接过咖啡杯,转身去乐茶水间。
赵楠紧跟在她的后面,走廊上,忍不住低声问:“怎么回事?”
“一大早,她就过来把你的办公桌翻了个底朝天。”
“你说,现在老大没回来,她欺负到咱们头上了都。”
“陆执寅回来了。”
“啊?什么时候回来的,那他人呢?”
“昨天回来的,开会去了,周一晨会。”
赵楠立马支招:“那你赶紧跟老大说这件事!”
苏曼盯着咖啡机没出声,也没答应,过儿一会儿反问道:“赵楠,如果这件事遇到你身上,你会怎么办?”
赵楠眉头一竖,“谁敢动我的案源?怕是活腻了,我肯定跟她拼命。”
苏曼笑了笑,赵楠瞬间明白她的意思。
她跟苏曼共事时间长了,也知道苏曼不是那种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在陆执寅面前撒娇卖乖的性子。
“曼曼你听我说,我跟你不一样,我已经执业快六年了,这种事我处理起来手到擒来,但你才执业一年,而且沈樱还是合伙人,跟陆执寅一个级别的,你跟她硬碰硬,肯定划不来。”
苏曼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沈樱说,我大可以去陆执寅那里去告状。”
赵楠:“所以你不想告诉老板?”
“你听她的话,那就是上了她当,她那是激将法知不知道?”
咖啡接好,她记得林月珑每次喝咖啡,下面几口总是沉着,大概是觉得所里的咖啡有点苦。
于是加了一点糖:“虽然是激将法,但她的话也没错,再说林月珑的案子是陆执寅给我叫我负责的,现在我再哭哭啼啼地去找他,告诉他案子被别人抢走了,丢不丢人。”
赵楠:“行吧,这事姐们帮你出出招。”
说完,两人又在茶水间的小包房里密谋了一番。
赵楠也不是吃素的的,教给苏曼的招数也是够狠,“沈樱今早才把卷宗拿走,跟她比你的优势就是非常了解这个案情,你之前不是还给林月珑的案子证据做了公证固定嘛,你正好把这件事说一说,我保证沈樱她一句嘴都插不上!”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一个赵楠+一个苏曼,起码能顶陆执寅的一跟小手指了。
进办公室的时候,苏曼的脸上没有半点不悦。
反而,笑容非常得体,咖啡端给林月珑时,沈樱见她站在一旁没走,“你可以出去了。”
苏曼没理她,笑着对林月珑说,“林小姐,上次我跟你说过,我们已经把销售侵权产品月销过万的几家店铺页面做过公证了,而且也把淘宝上卖的比较火的几款和您的正品做过了对比公证,你要不要看下结果。”
说着,稍微侧了侧身,示意她可以出去说。
沈樱脸色变了变,很快又恢复正常。
“有什么证据材料就拿进来吧,正好这个案子后面都由我来负责。”
事到如今,苏曼也不怕再打沈樱的脸。
“林小姐,这个案子陆律师一直都很上心,前两天还说要跟您探讨一下我们的诉讼方案。”
说着,她看了一眼手表,“陆律师开会前特地叮嘱我,今天要把您约来见一面。”
林月珑不明所以,“是吗?”说着就要站起来,“那我去他办公室等他吧。”
沈樱的脸都快青了,在林月珑看不见的地方,咬牙切齿地看着苏曼。
“卑鄙。”
苏曼跟在林月珑的后面,闻言淡淡道:“不过是在你学以致用罢了。”
给林月珑安排在陆执寅办公室,苏曼又坐下跟她聊了聊。
渐渐的就聊到之前林月珑的离婚案上,陆执寅曾经说过,这个专利侵权案,很有可能是跟之前的离婚案有牵扯,虽然她不知道陆执寅为什么会得出这个结论,但听他的肯定没错。
“您的这些产品设计图,都是跟您的丈夫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产出的吗?”
林月珑点点头:“是啊,怎么了?”
苏曼试探地问,“那您知道,夫妻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所得的知识产权的收益属于夫妻共同财产。”
林月珑摇摇头,“之前我们的个人财产都是我丈夫管的,去年他出轨,我提出离婚后,收回一部分账户还有公司管理权,但其实账户里的钱并没有多少。”
说到这个,林月珑坦言:“虽然我产出这么多作品,但实际上,我对公司管理和投资理财一窍不通。”
“所以......我丈夫跟我认错,写了保证书再也不会出轨后,我就.....原谅了他。”
听到这里,苏曼脑海里隐隐约约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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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楠作为援兵,很快就把陆执寅给叫了回来。
理由很正当,林月珑来了要见他。
陆执寅从业这么多年,对客户一向都是十分尊敬,很少会有让客户干等的时候,于是很快就回办公室。
迎面看见沈樱,她叫住他:“执寅,我有事跟你说。”
陆执寅并没有理会:“有客户,有事晚些说。”
沈樱眼里流露出失望,原来在他心里,自己不仅比不上苏曼,甚至连一个客户都比不上。
林月珑虽然是大客户,但对于陆执寅这种经手的随随便便就是上亿标的的合伙人来说,却不是那么重要。
他这般上心也是有私心的,这是他给苏曼独立承办的第一个案件。
与其说是对林月珑上,不如说是对苏曼上心。
陆执寅来的时候,苏曼跟林月珑已经聊得差不多了。
简单聊了几句,在苏曼有意无意的眼神之下,他淡淡给苏曼撑了个腰道:“这个案子一直是苏律师负责,以后有其他人联系你的话,就让她来找我。”
送走林月珑,苏曼终于松了口气。
从电梯间进来,被沈樱拦在安全通道的出口:“你把我话当耳旁风了?”
苏曼:“我现在不是你的助理,再说,你一个律所主任,跟我一个小律师抢案源,沈律师,您不害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