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烈士（2 / 2）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风景？”原争侧头看着他，借坡下驴道，“我可以创造出来。”隋禾心有余悸地摇摇头：“铲除植物碾平山丘这种吗？没必要。”

“深渊无边无际，改变一两处地貌也没什么，其他生物注意不到。”原争风轻云淡，完全不以为意，“你喜欢什么样的风景？山还是水？”他露出思索的神色，“还有草原和大海，这里长不出人间的草，只能用其他植物代替……”

“够了，我不需要。”隋禾没好气地打断他，“我最喜欢人间，你让我回人间不就能看到了？”

“那不行。除非我的力量减少一半，我才能再去人间。”原争有些遗憾，“我也想和你去看人间的风景。”

隋禾没吭声。

自从原争说要追隋禾开始，隋禾就时常爱答不理。原争早已习惯，目视前方，毫不介意地自说自话：“我想和你去看桃花，可惜你们A大早就成了一片废墟。X省也很有意思，有一座古城。还有临海的Q省，上次匆匆一面，还没来得及去海底看看。”

隋禾充耳不闻。

原争停了片刻，笑了一声：“你们人类的感情真神奇，现在我居然会渴望回应，哪怕你只说一个字。”

隋禾没忍住，脱口而出：“滚。”

原争又笑起来，声音闷闷的，像是从胸腔里发出的：“你以前好像不是这样，你很少对人说重话。”没等隋禾开口，原争就提前猜中了隋禾的心思，“不过我不是人。”

隋禾被抢白，悻悻闭上嘴。

“如果我对你的了解越来越深，会不会更接近人类？”原争的声音很轻，“我真正认同人类的那一天，你是不是就能认可我？”

隋禾没有回答。

如果原争的立场不再和他对立，甚至帮助人类，他也许就会……算了，他在痴心妄想什么呢？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到底值原争的几分真心？

当晚，隋禾见到了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怪物王。那畸形脑袋的丑陋怪物一进山洞就用毫不遮掩的垂涎目光盯着隋禾，身上粘液滴滴答答地落下，把地面腐蚀出一个个洞。

隋禾原本在借着原争的琴声酝酿睡意，却被这丑八怪一个照面毁得彻底。他迅速躲到了原争身后。

原争收起琴，原本平湖秋月般的伪装顷刻换了形貌——他在隋禾面前收敛的锋芒一瞬间展露出来，危险地对着不怀好意的怪物王。

那丑八怪像是完全感受不到原争的怒气，一大一小两只鼓凸的眼睛黏在隋禾身上。隋禾像是被毒蛇盯住了，强烈的危机感如附骨之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原争感受到隋禾的害怕，向后抓住了隋禾的手。隋禾顾不上别扭，借着原争彻底挡住如影随形的恶心视线，才安定下来。

隋禾温热的手被另一只冰冷的手握着，不适地蜷了一下，又被握得更近，索性不再挣扎了。

他低着头，听见那丑八怪说出一串音节晦涩的语言，而这次，他竟然听懂了。

“你养了食物？”丑八怪说。

“不是食物。”原争语气冰冷彻骨，“滚。”

“我炸了这里。”丑八怪古怪地笑，“你不追究？”

“下次再找你。”原争说，“让你多活几天。”

丑八怪发出桀桀的笑声：“你在忙着养食物？不如给我，它的肉很香……我把我的地盘送给你。”

“再不走，我就动手了。”原争身边骤然腾起黑雾，眼角花纹亮了起来。

“变成食物的形象，你想成为深渊的食物吗？”丑八怪大笑三声，“我不会放过这个食物的！”

“嘭”一声炸响，丑八怪所在的地方只剩下一个大坑。原争收回手，身边黑雾像沸腾了一样。半晌，那些黑雾缓缓收回他的身体，他转过身上下打量一番隋禾，表情逐渐平静下来。

“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原争看着隋禾的眼睛，认真地说，“这个承诺永远有效。”

作者有话要说：*：引自《乌合之众》

烈士隋禾：社会性死亡。

（虽然有点惨但我真的想笑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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