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三章(1 / 2)
这么着急结婚做什么?
林察不解的看向黄呈他爹
“你一个小丫头,不知道这里面的道道,咱们这儿自古以来分地就是分媳不分女,你俩不快结婚,到时候政策下来分地的时候,咱家不是少一块地吗?”
“怎么会有这样的规矩啊?不可能吧,国家不是提倡男女平等吗?”林察疑惑道。
“咋不可能,说是这么说,可等这都几千年的老封建了,咋能说改完就改完呢!要不然同样是出工挣工分,男的就得10分,女的就6分了?这是分耕地,一划定几十年都变不了,可不是跟自家的自留地一样,脚一落地就给分,地有好坏,人分男女,刚建国那会分地呀,就是只算媳妇儿不算女儿的。这次要再这么来一回啊,那没结婚的不就吃亏了。”黄队长精明的说道。
“黄呈他爹说的对啊,土地可是咱们庄稼人的命根子,多一块地就多份口粮,分地这可是大事啊!我看你和黄呈就听他爹的,赶快把婚给结了,以防万一呀!”陈素娥听到他们对话也赶紧说道。
“可是就算咱们把酒席办了,我和他毕竟还没扯证呢,政府能认吗?”林察问道。
“唉,啥证不证的,只要咱村里人都认,那就是两口子,这地他就必须得分。”黄队长说的,“这事你就别操心,只要把婚事给办了,那后面的事都有我呢!”
林察看向黄呈:“你呢?你怎么说?”
黄呈红着脸:“既两位长辈都这么说了,那咱们就办呗!先小办一场,等过两年咱们扯证了,再风风光光的大办一回。”
黄队长翻出老黄历,看了看后面的日子,说道:“这月20号就是交公粮的日子,后面25号刚好是个黄道吉日,就定这一天吧,俗话说三天请,两天叫,当天是提溜。交公粮那天,大家基本都在一起,也懒得再跑一趟了,而且打完了谷子,大家都有空闲了,顺便吃顿酒席犒劳犒劳还挺美气的。”
反正也就几天的事儿,陈素娥也不忙着走了,等女儿的婚事办完再过去。
黄队长又喊黄呈把买回来的糖果拿出来,提溜着要出去。
“爸,你干啥去?”
“我去给村里人发喜糖,宣传宣传。”
八月中旬,房檐下的燕子开始离巢,田地里的稻谷也已经成熟,生产队的田地里到处是金黄一片。俗话说不是庄稼汉,不种庄稼田。没有种过地的人是无法体会农民种田过程中的酸甜苦辣咸的。
沙沙湾三队的社员因为大蟒蛇的事情在家里歇了好几天,眼看就要到打谷子交公粮的日子了,再不能在家闲着,毕竟辛苦劳作了一年就只为了这一天,那一粒粒饱满的谷子里蕴藏着的是庄稼人一整年的汗水和希望。
打谷子这天全村男女老少,早上5点多就早早的起床,挑着扁担罗兜,带上镰刀、草帽、毛巾和水瓶前往稻谷地里。
村里的年轻男人,则扛着拌桶、谷架子和围遮儿。这些都是打谷子必不可少的农具。
拌桶是用来脱谷粒的工具,通常是用杉木所制,形状有方有圆,两侧各有一个“耳朵”,方便在田地里拉拽拖动;拌桶里有个打谷板,也就是谷架子,一般是用木条和楠竹做成的,把稻谷打在上面,谷粒自然脱落掉进拌桶里;围遮儿则是用竹蔑编制而成,围在拌桶的三方,防止稻粒撒落在拌桶外。
村里的几个老媳妇被安排留在家里生火做饭,有体力的人就在田里打谷子,年老体弱的就负责在坝子里晒谷子。
林察跟着村里的女人们到田里割稻子,她妈留在村里晒谷子、做饭。她对这些农事不熟悉,在家里拿了把镰刀就出来,黄队长一看那刀口都钝了,割草都费劲儿,更别说割稻子了,赶紧让黄呈回家找了块磨刀石来给她磨磨。
来到地里,大家先把谷架子安装在拌桶里,谷架子的长度和宽度都与拌桶相吻合,打谷子时,用谷草把下面两端的缝隙塞紧,再用谷草把拌桶和谷架子分开,使它们的左右两端略有间隔,这样打起谷子来才有响声。
村里的女人和老人们大多负责割谷子,男人们负责打谷、挑谷,小孩们则提着小篮在稻谷里拾些稻穗子,大一点的给负责打谷子的人递稻谷把子。
这年头打谷子可是一年中除过年外最大的事,在城里工作的和学校里学习的都请了“打谷子假”回来帮忙。
在农村打过谷子的人都知道,打谷子要穿长衣裤。经过一更深露重,田里的稻谷上往往沾着许多露水,会把人的裤腿打湿,还有许多小蚊虫的叮咬,十分难受。锋利的谷草叶片还会在身上划出许多大大小小的伤口,虽然不至于出血,但仍然十分磨人。
劳动虽然辛苦,可这一天大家却浑身是劲,丰收的喜悦更大过身体上的劳累,谈话间也多了许多欢声笑语。
割稻谷的时候是一排一排按顺序来的。一排一般有七八蔸,抓一手,镰刀一割,然后放在边上,连割上四五排,动作要迅速。
林察做事不利索,割好几下才能将稻谷割下。看的黄呈他爹十分着急,让她在一边歇歇,看看他怎么做的。“把子蔸蔸下面必须要整齐,不能和下面把子牵连,人家打谷子的人才好打,所以镰刀要锋利,动作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