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路不通(1 / 2)
本来该是炎热的季节,南庭灵院却处在了一片霜雪里。时不时有雪絮从古树枝丫间抖落,在阳光下传出刺骨的寒意。
在凌和踏入南庭之后,南庭灵院中的访客大多都被遣散,只剩下寻医者不愿离去。
看着剩下的一群病患,大昭国师不得不冷着张脸出来做出解释,保证灵院的封闭不会影响院中病患的求助。
成片的莲花开放在湖中,脸色苍白的病人小心翼翼地穿行在长廊间,在侍从的陪伴下向初菡阁走去。
虽然裹着厚重的斗篷,但病人仍不时地咳嗽出声。虽有大昭国师的安抚,但寻医者们仍察觉了灵院中有些怪异的氛围,只在身体十分不适才会离开房屋外出走动。
大昭国师亲口承认在一月之后灵院将恢复正常,加上灵院对寻医者的照料不变,灵童灵女亦正常地待在灵院之中,所有人也都安静地接受了一切,并没有多说些什么。
喉间又是一阵痒麻,病人强压下自己的不适,抬头打量着周围的景色。
近几日两位国师经常出现在初菡阁附近,寻医者在不适时也多会来初菡阁寻人。
细碎的交谈声从一侧庭院中传来,听见了熟悉的音色,寻医者和侍从的神情都明亮了许多,带着笑意向院中靠近。
但是刚靠近庭院,病人的步伐和脸上的笑意又一同僵住。
“这群废物,竟然一个都不敢和大昭的小鬼作对,一步都不敢闯下山,这样我们要怎么趁乱逃出去?”
侧院中讨论的事情似乎不寻常,不知为何,寻医者放轻了动作,压抑着咳嗽声和心中的不安细心听着院中的交流。
紧跟着回复的声音对于寻医者来说并不陌生,南庭中无数的病患都曾渴望着声音的主人垂怜救治。
然而对方此时的回复却让病人误以为自己的耳朵有误。
“无妨,我们已经操控南庭三年,大昭的小鬼来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而初菡阁之上,南纱抱着清魄剑,垂眸打量着院外的寻医者与院内的国师。
国师对侧的天容律一边重复着不知道说了多少遍的话语,一边折着纸鹤,而对侧已经坐在了轮椅上的国师强撑着气势,努力压下颤抖说出天容律给自己准备好的话语。
在回到灵院后,天容律便被南纱推着去和南庭国师一同给灵院中的客人们多“传递”些消息。
凌和还是挺直了背脊坐在一盘,颇为好奇地看着下方的病患。
“原来寻常人的道心这么容易坍塌?”看着寻医者已经脸色苍白地和侍从扶着墙角,凌和的话语间仍有些疑惑,“他们就不曾发现眼前的场景太过于巧合?既然国师在他们眼中是修仙者,那他们不是应该去设想修仙者在谈论事情的时候会在设下些结界?”
在最近的日子中,已经有不少寻医者“意外”听见了南庭国师的交谈,但倾听到这些话语的寻医者没有一个敢主动弄清楚情况,甚至连话语的真实性都不曾去怀疑。
南纱低头注视着一切,听见了询问后神情依旧平静。
“他们只是普通人,并没有道心坍塌的说法,而且他现在倒也不算是道心坍塌的程度,只是在怀疑自己的认知。现在你封锁了灵院,他们也难免会认为灵院真的有什么问题。”
知晓海外仙岛上多半没有普通人,南纱主动抱着剑起身,不再在道心的问题上纠结下去。
“及时设下音阵其实是天容的习惯,一般其他修士都只用灵识感知周围。他们现在收到的冲击太大,一时间发现不了各种巧合和漏洞也是正常。”
凌和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视线好奇地在天容律指尖的纸鹤和国师颤动的身形间流转。
南纱感受着迎面而来的清风,在又一阵流云被吹拂靠近后轻叹了口气,细细地开始数着接下来的日子。
当日天容律说除魔之征还剩下十七日进行集结,而现在距天容律说出这句话时已经过去了九日。
这九日并没能动摇国教的地位,萧敬云更是被扔回了无为宗,但是无论如何,怀疑的种子多少能在南庭中播种。
吹了吹落在面前的碎发,南纱偏头看向凌和,笑着开口:“国师大人,要不要和我去学恐吓人?”凌和愣了愣,又低头看向了院中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