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去前夕(1 / 2)
听见了自己的深爱不过是万魅之体带来的错觉,青年显然遭受了巨大的打击,在南纱通过冰雪带着自己离开时也没有做出丝毫的反抗。
穿过了凌和创造的重重冰雪,南纱带着人回到了天容律日常和国师一起坑蒙拐骗的庭院,看见国师听见动静立马窜回房间后嘲讽地扯起了笑意。
在萧敬云回无为宗探听消息的日子里,南纱不仅忙着四处带着凌和揍人,更时不时地和欺压过灵童灵女的南庭国师进行谈心。
要是经过了谈心还不害怕自己,那南庭国师也是天纵奇才,颇有忍耐的能力。
对于自己拿冻成冰坨子威胁人的本领,南纱很是有自信。
南纱坐在了石桌旁,凌和也自来熟地坐在了一侧,打量了茶桌上的茶盘一圈后默默把茶盘推开,从自己的储物法器里取出了新的茶点。
青年一进入庭院便被随意安置在了一旁的藤椅上,凌和摆放着茶具,期间好奇地看了青年一眼:“他为何如此受打击?发现自己卑微的爱并不是爱,不应该庆幸喜悦吗?”
南纱也认真地打量着捂着脸颤抖的青年,在感知到对方逐渐混乱起来的气息后引清魄剑出鞘,直接将整个庭院再次封锁在剑阵里。
“因为他现在还处在万魅之体带来的爱意里,理智和情感正在互相发生冲突,所以觉得十分痛苦,”看着凌和手中杯盏里舒展的叶脉,南纱托着侧脸看着凌和的动作,“只不过也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或许他是真心实意爱着尤静,所以现在在怀疑自己的感情,怀疑自己爱慕的尤静到底是不是真实的尤静。”
情之一字最为难解,不然也不会有无情道的诞生。
“情有多种,有感激之情,有恋慕之情,有知己之情,可能他对尤静动了真情,但是是哪种情我就不知道了。”
凌和安静地听着南纱的解释,片刻后认真地思索着自己的过往,最后确定自己身边的每一分情谊都不会让自己后悔。
“父亲待我极好,岛上修士亦是敬我宠我,出岛后结识的凡人与修士都教导我许多,我不会后悔自己付出的情谊,不会像他一般痛苦。”
凌和的语调平和却坚定,南纱笑着没有接话,只是继续看着青年。
只不过在听见了凌和的话语之后,青年原先就勉强绷紧的背脊彻底垮塌,落在身侧的右手紧握成一团,险些掐出血丝。
“静儿她……她曾经不是这样的,她从极乐城中逃出,对外界一切都感到好奇,绝对不会有现在这般控制他人的心思……”
青年的声音有些颤抖,南纱轻叹了口气,主动起身走向青年。
感知到南纱的靠近,青年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南纱却打断了对方的话语:“我对你们怎么相知相恋的事情不感兴趣,这是你们的已经发生过的过往,我无权做出评价。冒昧地问一句,你是不是没有被万魅之体操控?”
青年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似乎也是不知晓自己现在的感情到底有没有万魅之体的作用。
“那我就往好的方向去推想了,你是真的喜欢她,哪怕没有万魅之体你也还是喜欢她,”南纱垂下眸子,从储物囊中取出未拆封的丹药瓶,“现在你有两个解决痛苦的方法,一是服下丹药忘记这个真相,避免痛苦,二是你自己控制住情绪,压抑住痛苦。等到一切结束之后,你再和她好好地谈一谈。”
现在的尤静正承受着其他穿书者与书中主角一起出现的刺激,更鼓起了勇气去面对的极乐城,为了避免发生任何意外,南纱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对方再接受其他的刺激。
南纱虽能理解青年此刻心底的茫然与痛苦,但也只能先拦下对方。
青年认真地盯着眼前的药瓶,双手又是一阵用力,最后抬起通红的双眼紧紧看着南纱:“事后你们会庇佑静儿,静儿也会解开万魅之体的控制,对不对?”
南纱点头,以作应答。
青年的神情因为过分紧绷而微微颤抖着,额心青筋也凸起,身上的气息紊乱一片,使得安心沏茶的凌和都偏过了视线,观察起局势。
沉寂了半晌,青年还是接过了南纱手中的丹药瓶,倒出通红的丹药后直接抛入口中,接过凌和卷着灵力抛来的茶水后一饮而尽。
南纱收回清魄剑扯下剑阵,不知道第几次发出第几次叹息,转身回到茶桌旁,由着青年颤抖着离去。
然而青年刚离开庭院,南纱又一拍侧脸,有些急促地道:“糟了!”
凌和一愣,下意识地就要创造冰雪把人给绑回来。
只不过南纱的面容上虽满是懊恼,但却没有丝毫的惊慌不安,只是有些可惜地叹气道:“忘记问他丹药的味道了,我和天容平日里都没有试这种丹药的机会,太可惜了。”
凌和动作一顿,沉默地散去了指尖的寒意。
虽然不善推测人心,但凌和也还是能想象得出来,如果南纱真的做出了询问,情绪激荡中的青年也多半是不会给出回答的。
青年就这么离去,南纱接过凌和递来的清茶,轻抿了口后总觉得顺畅了许多。
而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之后,凌和已经吃完了自己带出来的所有糕点,暮色也已然西沉,但天容律和萧敬云却还迟迟没有归来。
撑着侧脸,南纱偏头往庭院外看去,好奇道:“不知道天容和便宜三弟商量得怎么样了,等他们互通完情报,我们也该出发前往极乐城了。”
而几乎是要呼应南纱的话语,灵院东方瞬间炸起巨大的火光,赤色的光辉烧灼着万物,使得无数的炽热风浪往四处涌去。
“便宜三弟这是爆炸了吗?”压住被热风吹起的发梢与裙摆,南纱打趣着开口,满是兴味地看着重重交错的音阵强行把火光封锁。
冲天火芒来去皆快,几乎要使人误认为错觉,但南庭王城中仍有不少见到火光的百姓发出了一阵阵惊呼,高喊着仙人神迹。
而屋内躲着的南庭国师此时也颤抖地走了出来,巍颤颤地靠近了看起来面冷但意外更好说话的凌和,小心翼翼地弯腰作揖。
“两位仙长,你们是要离开南庭了吗?”南庭国师佝偻着背脊,脸色枯黄,身上的胡须一抖一抖,颤声开口,“既然仙长欲离去,那么小人能否也自行离去,小人已经尽量向访客透出灵院的不臣之心,该做的都做了。”
曾经尊贵的南庭国师此时的姿态可谓是谦卑至极,再不敢和初见时一般趾高气昂的用背后的神梦宗与国教来威胁他人。
听见了国师的话语,南纱轻挑起唇角,似笑非笑地望着对方:“是啊,你是已经让南庭国知道了南庭灵院不是个好东西,但是那些被你骗入极乐城中的灵童灵女,那些被你亵玩的少女,你身上背负的一大片罪孽,我们应该还没有清算?”
南纱每说一句,南庭国师的身形就往下压了一分,最后几乎是哀嚎着匍匐在了地上不断磕着头:“仙师饶命啊!仙师饶命啊!我先前都是被叛宗蒙蔽,在叛宗引诱下才做了那些错事,仙师饶了我这条小命吧!”
南庭国师止不住地磕着头,南纱摸了摸额心,听着动静总觉得自己也有些疼,但却还是嘲讽地看着国师:“现在知道叫叛宗了,但先前欺侮那些少女的时候,你不还自称神梦宗仙人,说侍奉你这个仙人是莫大的荣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