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双（2 / 2）
“即便他知道了你的想法，也不会?对你一棍子打死，你可是祁老?师的外?甥，他答应祁老?师要照顾你，这事儿要是被祁老?师知道，他还怕祁老?师找他麻烦呢。”祁暄沉吟道：“我有两个筹码，一个是我哥本来就心软，还有个是我特殊的身份。”
陈放一拍大腿：“可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嘛！”
他把杯子重重搁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我觉得?对于你哥这种人，你必须要胆子大，脸皮厚，只要你脸皮够厚，你哥就不能拿你怎么样。”
陈放越说越激动，甚至打了个酒嗝：“哥们！搏一搏，单车变摩托！想想未来的幸福！幸福！”
“……”
祁暄接着陈放的话往下分析：“而且，我哥对那方面态度挺温和?的。他被程子由表白也没把人拉黑，上次我嘴瓢那事儿，他也没有出现过激反应。”
“是这么?个道理！”陈放又是一拍大腿，“所以你不要怕，你得?主动出击。不然就他那样心大的人，你不告诉他，他这辈子都不会?怀疑你对他有那方面想法的！”
祁暄先是点点头，转而又缓缓道：“可他说过，说他从来没喜欢上谁。”
陈放一愣，觉得?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了，抓了抓头发：“这是什么?意思？”
祁暄神情恹恹：“就字面意思。”
陈放思忖了片刻，伸手拍了下祁暄的肩膀：“哥们，我觉得?你应该自信一点！你要是追不上，那这个世界上也没谁能追上他了。”
“如果他真的是你说的那样，那这事儿也不赖你，只能赖老?天爷。”
祁暄深深吸了口气：“行吧。”
陈放朝他挤挤眼睛，安慰道：“人都是有感情的，特别心肠不错的人，你哥可能只是开窍得?比较晚。”
祁暄觉得?这话特别耳熟，似乎是他之前用来安慰沈蕴的。
没想到时隔不久，这话变成别人用来安慰自己的了。
这天周末，沈蕴照例准备打扫卫生来着，却发现祁暄住进来后，他连这项工作似乎都可以省略了。
晚上祁暄在家的时间长一些，祁暄大概是那时候收拾的屋子。
沈蕴一个人在家转了一圈，最后溜达进了厨房想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活被剩了下来。
他洗了条抹布，把油烟机表面擦了一遍，又打开放调味品的柜子，把角角落落抹了一遍。
沈蕴家厨房的柜子是内嵌的，调味品上面还有一层柜子，他平时很少打开。由于今天沈蕴实在没找到什么?活干，被祁暄惯得手痒得?发慌，就打开了那一层的柜门。
里面放着两罐东西，等沈蕴看清楚后，脸木了一下。
柜子里装着两瓶老干妈，红得明晃晃的，显然不可能是他梦游去买的。
其中一瓶老干妈已经被开了，只剩了底部薄薄的一层红油。
沈蕴平静地阖上柜门，目光落在边上筷笼里的一只木勺上。他跟祁暄的勺子是分开的，一人一只木勺，祁暄的勺子要稍微大一点。
沈蕴从筷笼里捞出那只勺子，凑到鼻尖嗅了一下。虽然勺子已经被清洗干净了，老?干妈非常有特色的那股香味还是挥洒不去。
沈蕴：……
某人表面上乖巧地陪着自家吃着清淡如斋饭的伙食，背地里却偷偷干掉了一瓶老干妈……
沈蕴脸更木了。
他弓起手揉了揉脸，决定临时出门一趟。
祁暄吃完饭就回来后发现沈蕴不在家，但没过多久沈蕴就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个大购物袋。祁暄凑上去瞧：“哥你买了什么?？”
沈蕴把袋子搁到桌上，里面的东西跟桌子撞击发出闷响。
他手指勾住袋子，往下一拉。
里面瓶瓶罐罐的都是下饭的东西。老?干妈、辣椒酱，还有野竹笋，野香菌，野蕨菜，爆炒金针菇，爽脆木耳一堆口味的饭扫光。
这回儿换成祁暄脸木了。
沈蕴：“这一阵子辛苦你跟我一起吃饭了，不要再隐藏了，我今天发现你藏在柜子里的两罐老?干妈了。”
祁暄：“……”
他飞快地解释道：“也没有很辛苦，我就是偶尔很想吃点口味重的调节一下。”
沈蕴：“你老?实?说，你在C大最喜欢吃的窗口是什么?？”
祁暄心虚地摸了下鼻尖：“麻辣烫。”
沈蕴：“还有呢？”
祁暄试探道：“麻辣香锅？”
沈蕴：“没了？”
祁暄眨眨眼睛：“还有川菜窗口里的酸菜鱼、辣子鸡、冒菜和?干锅……”
好家伙，把C大为数不多的辣菜都吃遍了。
沈蕴蹙眉：“我就说你一个B市人怎么现在能吃这么?清淡呢，敢情都藏着呢。以后你别跟我一起吃了，随便点些外?卖什么?的，或者?自己做，反正家里锅多的是。”
“别啊哥，我想跟你一起吃，一个人吃多没意思。”祁暄他眼里满含期许，“你相信我，我可以的，我最近在探索健康饮食，哥你多带带我。”
沈蕴心说带个屁。
祁暄正色道：“我觉得?我以前吃得?太不健康了，得?改。要是一直这样吃下去，年纪大了要是得三高可怎么办。辣的东西还特别刺激胃，容易得?胃溃疡。”
沈蕴：“那柜子里的老?干妈你怎么解释？”
祁暄：“偶尔调节一下。”
沈蕴：“调节了整整一瓶？”
“其实。”祁暄斟酌着，“已经吃完扔掉一瓶了。”
沈蕴：“……”算了，他一败涂地。
沈蕴这阵子的工作还是很忙，身上背着两个项目，周末也不敢多歇，只休息小半天。他也懒得?出去走，窝在沙发上跟祁暄一起看了部电影。
他最初没觉得?沙发买得有点小了，现在坐两个男人就感受到了挤，他跟祁暄几乎是肩靠着肩紧紧挨着。
电影挑的是是枝裕和?的《海街日记》，沈蕴下载了很多是枝裕和?的电影，他喜欢这种节奏颇慢，叙事也不疾不徐、举重若轻的风格。
《海街日记》简直是镰仓的城市宣传片。看着里面出现的场景拐弯遇见海的樱花大道、穿越城市的单节火车，沈蕴呢喃道：“啊，什么?时候才能放假去海边呢……”
祁暄没听清楚，于是转过头，挨着沈蕴更近了点，认真地问他刚才讲了什么?。
因为距离太近，沈蕴甚至能看清楚祁暄脸颊上被电视屏幕光所照亮的、细小而透明的绒毛，还有他嘴唇翕动的弧度。
就连他说话时带出的微热气息，在冰凉的空调风下，也格外清晰地扫过沈蕴的耳畔。
沈蕴有些不自在起来，他摇摇头：“没说什么?。”
他往边上挪了一些，跟祁暄拉开些。这一挪刚好正对空调出风口，他感觉有点冷，于是把脚踩在沙发上，手臂环住膝盖，整个人缩进沙发角落里，用沙发来挡风。
祁暄突然起身，去房间里拿了条毛毯，搭在沈蕴腿上。
“谢了。”沈蕴把毯子撑开，盖住膝盖，“我在想要不还是换个大点的沙发吧。”
祁暄愣了下，回过神道：“哥嫌挤吗？我去房间搬个凳子坐吧。”
说着他就要起身进屋子，沈蕴拽住了他的手腕：“不是不是，我就是随便想想。”
“我当时买沙发的时候想着反正也是一个人住，平时也不怎么用电视看东西，就没考虑沙发规格。但现在觉得?还是大一点儿的好，宽敞还舒服，有空我们去家具城看看吧。”
“好。”祁暄重新坐了下来。
沈蕴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上一秒做好决定，下一秒看完电影就打算出门去买沙发了。
祁暄：“这么?急着换吗？”
沈蕴叹了口气：“趁现在休息赶紧把事情做了，下面两周指不定得?有多忙呢。”
祁暄叹了口气：“哥你也太辛苦了，我都心疼了。”
“哦？你要怎么心疼我？”沈蕴揶揄道，“要不以后睡前你都帮我揉揉头吧，你按摩的手艺是真不错。”
“行啊。”祁暄眨眨眼，“其实我其他方面的技艺也很不错的。”
沈蕴：“嗯？什么?方面？”
祁暄意味深长道：“这就要等哥你自己去发掘了。”
沈蕴更加好奇了：“到底是什么?？”
祁暄做了个把嘴拉起来的动作，并不打算回答。
沈蕴心想，说话讲一半憋一半的人还真是欠揍。
周六下午家具城的人还挺多的，沈蕴跟祁暄直奔了沙发专区。卖场里清一色的成双入对的小情侣，要么?就是父母拉个孩子，他们两个颜值出众的大男人混在里面异常显眼。
沈蕴看上了一款浅棕色沙发。
销售小姐走过来正想问沈蕴客厅规模尺寸，就看沈蕴非常自然地从包里摸出了把卷尺，熟稔地上下丈量起来。
祁暄瞟见他手里的卷尺，心跳突然加速。
卷尺已经有些旧了，银色金属外?壳的边角出现了黑色的磨损痕迹，光面上还有些零碎的划痕，显然是被人带在身边一直用着。
分明就是他初中时送给沈蕴的那个生日礼物。
祁暄在这一秒突然有些释怀。
释怀了关于他和?沈蕴毫无交集的一大段时光，释怀了沈蕴为什么?总是不联系他，释怀了沈蕴明明不能遵守诺言还让他白白期待。
他盯着沈蕴的背影发起了呆。
沈蕴付完钱，正跟销售员商量送货上门的具体时间时，突然被人从后面喊住。
沈蕴一回头，发现居然是悦琳，表情瞬间就冷了下来。
悦琳还是惯常的高马尾，上身是清凉的紫色吊带，下身穿着破洞且潮的牛仔短裤，衬得她身材姣好，玲珑有致。
之前杜瑞在实习生面试的时候就给祁暄发过悦琳的照片，悦琳的眼睛是很典型的丹凤眼，祁暄一下子就认了出来，不由自主地咬紧了后槽牙。
沈蕴只是扫了悦琳一眼，没有说话，转过头继续跟销售商量时间：“你们周日下午三点左右送过来可以么?？”
销售：“可以的，先生。”
悦琳见沈蕴没搭理他，直直走了过来，凑到沈蕴面前又打了次招呼：“好巧啊，居然在这里也能碰到你，你也来买沙发么?？”
沈蕴淡淡道：“不然我还能是来卖沙发？”
悦琳被噎了一下，只好打圆场道：“哈哈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幽默了。”
沈蕴转身想走，悦琳却上前一步拉住了他的衣服：“待会?儿一起吃个晚饭呗。”
沈蕴轻轻挑了下眉：“不了。”
“你是晚上有别的事情吗？”
“没有，就是单纯地不想跟你吃饭，没胃口。”
他说得非常坦白，给的提示也清楚得?不能再清楚，希望悦琳能知难而退了。然而沈蕴还是低估了她。
“别嘛，之前面试的事情我都还没生你气呢，你怎么就先跟我置气起来了，这可太不像你的性格了。”悦琳脸上依然挂着笑容，“不是我想约你吃饭的哦，是我奶奶想见见你。”
沈蕴眉心一蹙：“奶奶？”
悦琳解释道：“她也跟着我搬到A市来了，她老人家喜欢坐软一点凳子，我就想着给新房子再买个沙发来着。”
“她晓得?你现在在A市，特定叮嘱我联系联系你，还念叨说快两年没见到你了特别想你呢。”
“真嫉妒啊。”悦琳撅了撅嘴，“我奶奶以前喜欢你比喜欢我还多，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给你留着，倒显得你才是她亲孙子，我倒像个假孙女。”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我是不是很长！！快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