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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关月客气道:“是,不常来。”
老板娘极会察言观色:“公子贵姓?”
边关月:“免贵姓关。”
她特意转头呼出嘴里的烟,将烟枪放在一旁不再动:“公子一看就是个明眼人,既如此奴家便不多嘴了,您今儿大驾光临,意欲为何呀?”
“说来惭愧。”边关月仔细斟酌着说出口的每个字,此类到了晚上堪称百鬼夜行之地,说不定那个字眼就戳着他们的暗语。他取下福袋,往柜台上倒了几颗珠子:“今天出门出的急,没带现银,想在您这当几颗平时把玩的宝珠,吃酒用。”
老板娘捏起一颗看了看,望着边关月眼波流转:“这可是好东西啊,其实公子不必跑这一趟,这条街上的店家应该没人会拒收此物。”
“不是担心有人不识货吗。”边关月有一下没一下敲着台面,随和笑道:“好东西留给好姐姐,我舒心,您也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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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老板娘被这一声姐姐叫的心情大好:“这些宝珠成色极佳,看着像是东海出的货,加上表面这复杂工艺,属实的难得一见的宝物。奴家给公子开个实价,一百五十两一颗,如何?”
就该提前问问江南书的。边关月对成色工艺啥的一窍不通,只闭眼抬价:“二百两。”
“一百六。”老板娘笑的从容不迫:“仅一颗,足足够公子今夜吃酒。”
边关月亦镇定自若:“姐姐此言差矣,且不说我和侍从有两张嘴,难得一进永合城,怎不得照顾照顾佳人生意。”
老板娘松口道:“一百八。”
边关月拿过台上的烟枪转了转,嗯,称手:“另赠我个玩意?”
老板娘娇嗔笑了笑:“成交,公子若不嫌弃尽管拿去玩。”
“还是劳烦姐姐给支新的。”边关月恭恭敬敬将手里这支还了回去:“夺人所爱,我从来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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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好生意,老板娘随意从珠子堆里拿了一颗,吩咐伙计给边关月结现银。
“哎!”边关月好意提醒道:“那颗有划痕,姐姐再重新挑个吧。”
老板娘欣然同意。
两人出了当铺走到街上,寿喜憋了许久终于敢说话:“公子你也太厉害了吧!几句话的工夫就多赚了三十两,还白/嫖个烟枪!”
边关月将沉甸甸的钱袋揣到怀里:“这声姐姐没白叫。”
“您还是个良心卖家呢。”寿喜赞叹过又好奇道:“公子你眼神不是不好吗,你是怎么飞快一下子在一堆一样的珠子中认出她拿的正是有划痕的那个?”
边关月:“……眼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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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颗珠子,是因为江南书瞎胡闹而跌坏的那颗。
边关月:不过是多拿出来几次多看了几次而已!不知道为啥就记住了它上面雕花的细节。
他只是单纯不想让老板娘收到次品,不是他想故意留着它!
316.
寿喜还在认真学习并消化边关月的社交能力。
“别假刻苦了,出来玩就有个出来玩的样子。”大概是兜里有了钱,边关月兴致恢复到七八成满:“想吃什么,本公子请客。”
寿喜摩拳擦掌迫不及待:“酱烧鸭白斩鸡清蒸鲈鱼蟹黄豆腐龙井虾仁桂花干贝水晶肘子香酥鹌鹑云片火腿炸肉丸子八珍粥软酪冰碗糖葫芦……”
边关月一边听着寿喜念经,一边在附近搜索像模像样的酒楼,楼上站着女子的不进,门口醉汉三五成群的不进,里面乐声笑声太大的也不进,一条大街逛了半条愣是没个合适的落脚地。
寿喜懂事地放低要求:“公子要不咱去菜市场看看?”
边关月无奈环视四周,忽然神色一凛:“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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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关月拽着寿喜躲到一盏街灯之下,他用眼神给寿喜指了他刚才注意的方向,寿喜呆呆看去,只见一瘦弱的女子倒在一间盈楼暗角处,她穿的极为单薄,周围一圈还围了两个壮汉一个老妇。
老妇圆扇一摇,壮汉豪不怜惜地拖着女子进了旁边的暗门。
“这……”寿喜目瞪口呆:“逼良为?!”
边关月默不作声,心乱如麻。
那女子身上的衣服,与他第一次在这个世界醒来时的凌/乱穿着,几乎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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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衣物样式,意味着他和那位姑娘曾经待过同一个乐坊。
边关月还记得当时那话痨的话:你的乐坊老窝烧成了渣渣。
如果事实真像话痨所说的那样,边贺为了让他有个消失的理由而烧了整个乐坊,那方才的女乐人流离失所,甚至沦落到被人买卖的厄运,说到底是因他而起的?
不止,火烧乐坊的幸存者绝对不止她一个。
她们从烈火中幸存,又被扭送到了这般人间炼狱折损?
边关月死死扣着灯柱,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出身低微的乐人们会抱团取暖,便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的身体,在他有意识之前,会不会也经受过非人的“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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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喜。”边关月匆忙擦了汗,呼吸加重:“我们得救她出来。”
寿喜点头称是,只还有些惴惴不安:“可是公子,我们出来也没带侍卫,不如我们先回去回禀皇上,再……”
“不成!这事万万不能让皇上知道。”边关月咬牙打断,这事告诉江南书做什么?今夜他若能救出那姑娘,问清楚先前在乐坊发生的事,再给她留些银钱另寻活路便是最好的结果。
是,他自己都还没搞懂他在这个时代的出身,以及过往是否见不得光。
但边关月十分确定,他不想看到江南书厌恶他的的目光。
原因不详。
就是不想。
320.琳琅阁,琳琅阁。边关月在进门之前默念了多遍酒楼的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