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2 / 2)
两人不仅不死,还要凭她的本事,都好好地活着。若是真的有一日要离开这里,她也一定要带着这个在书中早逝的弟弟一起离开。
次日,天还未亮,张氏的声音便响彻整个院子:
“太阳都晒着屁股了,还不起来,我养着你是养了个祖宗吗?懒得像个猪猡,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迟早有一天提脚儿把你卖了……”
钱钏揉揉眼,打个哈欠,缓缓坐起来。
透过黑不溜秋的窗棱,能看到外头的天儿还黑着,只有东厢南间,陆濯的窗户里,灯亮了起来。
伴着张氏在正堂的叫骂,她揉揉脑袋上那一头乱糟糟枯草一样的头发,强忍着起床气,去烧火煮饭。
张氏向来是这样,起五巴更的,非要把她给折腾起来,烧水煮饭,全都是她的活儿。
不过钱钏不怕,她做房产中介的时候,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猫晚,干得比牛多。
这点活算不了什么。
等太阳随着炊烟升起,院子里才渐渐有了生气,先是张氏到西厢哄陆栓儿起床,接着是东厢已经在院子里打完两套拳的陆濯,和刚起床的陆桢,一起服伺陆伏贵洗漱好坐到了桌前。
钱钏小心翼翼地将刚做好的粥和饼子端上桌,再端上一碗咸菜,就是一家人的早餐。
昨晚虽有陆桢给的饼子和鸡蛋充饥,许是因为在这里吃的饭少了些油水,那点东西并不能填饱钱六儿的肚子,再加上又忙活了一早上,早就饥肠辘辘。
等陆濯扶着陆伏贵上了桌,钱钏并没有像以前钱串那样退回厨房去吃,而是在张氏震惊的眼神中,坐了下首。
见一家之主陆伏贵没言语,张氏到底没出声赶她走。
钱钏不去看他们,她先把几人的粥盛好,等陆伏贵一端起碗,她便飞快地从盘子里拿出个饼子,就着稀粥抢命似的吃了起来。
张氏见她这个样子便再也忍不住了“你饿死鬼投胎的?没吃过东西啊?你……”
“啧!吵吵什么?”陆伏贵不耐烦地将她剩下的话噎了回去。
张氏用鼻子哼了口气,不再搭理她。
一碗粥下去,钱六儿才觉得肚子里有了些本钱,正要盛第二碗,抬头便见坐在正对面的陆栓儿,偷么眼儿地正在瞧自己。
钱钏眼睛一瞪,吓得陆栓儿猛地低头,将脑袋缩在了张氏身后。
张氏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她“当!”地一声,将手中的碗狠狠地掼在桌上。
“小贱人!昨儿个没有打你,皮痒是吧?到这会子竟还敢给我栓儿脸色瞧,我若是不打服了你,你就要反了天……”嘴上骂着,手里的筷子就照钱六儿头上甩去。
钱钏假作一惊,猛地站起来,向后一退,身下的凳子“啪嗒”倒在了地上。
张氏的筷子“当啷啷”摔在桌边,紧接着便“骨碌碌”掉到地上。
看着眼前的闹剧,陆濯轻轻皱了皱眉,见张氏又起身要去打钱串儿,便将手中的筷子轻轻放回桌上:“爹……”
“啪!”
陆伏贵一把将筷子拍到桌上,将几人都吓得齐齐激灵。
“你做什么?嚎什么嚎?一早上还没嚎够?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张氏咬牙:“他爹,你不知道,昨儿个她居然敢打栓儿,我这回若是不打服她……”
“串儿为甚会打栓儿?她打得过他?当你打的主意谁不知道怎的?趁早给我放下你那些想头,我说了不许就是不许,你莫要瞎胡闹。”陆伏贵声不高,却颇有份量。
揭破了昨日的事,刚刚还气鼓鼓的张氏,嘴巴翕合,嚅嚅道:“……栓儿也是你亲儿子,为何你就不能多疼疼他?”
“都是我儿子,我哪个都疼!”陆伏贵提起筷子,看向陆濯,“吃饭吧!”
“那栓儿的婚事?”张氏仍不死心。
“吃饭!”陆伏贵不容她多说。
张氏不敢再说,悻悻地坐回桌前,还不忘狠狠地剜一眼钱钏。
钱钏则若无其地地将凳子扶起,筷子捡起,继续吃饭。
她就是要趁所有人都在的时候,偷摸挑衅,激得张氏发作起来。
家里能降伏张氏的只有陆伏贵,而陆伏贵只在乎陆濯。
若要将张氏以后在陆栓儿的事上有所顾忌,就必须将这事挑到明面上来,让陆伏贵去弹压她。
陆伏贵对张氏所作所为未必不知,他只是懒得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