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2 / 2）

沈大娘安慰道：“妹子且先别急，待我推拿推拿，看能不能让胎位正过来。”这时，跟在沈大娘后面进来的王婆子又嘀咕开了：“啥胎位不正？我老婆子看就是冲撞了龙王爷，不吉利呢！在家里生产怕啥晦气，不如还是抬出去吧！”

王婆子嘀咕完，就对着徐氏说：“亲家母，我靠还是把老大家的抬出去吧，她一个人会死也就罢了，再这样下去怕是要拖累全家呀！”

徐氏一听这话就火了：“亲家母这是什么意思？没见过把大肚子要生产的儿媳妇往外赶的，哪儿有亲家母这样的？你就算不疼儿子，总也得心疼心疼你的儿子孙子吧？”

“说的好听，谁知道老大家的有没有那命给我生孙子呢？再说了，就算是孙子，谁知道生不生得下来呢，别生下来是个倒霉鬼，到时候克全家！”

“王氏，你不要太过分了！你这是做奶奶的该说的话吗？”徐氏怒上心头，连亲家也不叫了。

“亲家，你也体谅体谅我呀，我二儿眼看要考秀才，俩女儿还得嫁人呢，万一被老大家的克了怎么办？亲家要是不怕，干脆把老大家的接回家去生啊！还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徐氏气得说不出话来，对金桂说，“金桂丫头，帮我抬上浅娘，咱们回清溪镇，他老沈家容不下儿媳孙子，我老王家不怕！”

金桂叫了声婶子，却是没动，站着左右为难。

浅娘听见娘亲的话，强忍着疼痛，睁开眼说：“娘，我不回去，您别生气，您不怕，我害怕，我怕把霉运带回家去，克着了哥哥侄子们。”

“闺女别怕，娘不怕，你两个哥哥也不会有二话，你放心，咱们现在就走！”

“娘，我知道哥哥们不会说什么，可嫂嫂们难道不怕？还有侄子们呢，要是他们有个万一，我还如何面对两位嫂子？”

王婆子立即说道：“老大家的，你知道心疼自己的哥哥侄子们，难道就不心疼公公、小叔和你男人？”

原来河南府一带有个说法，孕妇临盆和坐月子时最不吉利，是不能去别家的，只能在婆家。否则，去了哪家就会把霉运带到哪家，会影响这家里男丁的气运。

浅娘坚持不肯回娘家，徐氏听了闺女的话，也有几分犹豫。

虽说自己老两口不怕，可还有儿媳妇呢。

两个儿媳妇都是好的，可要是自己不顾儿子和孙子，硬把女儿接回家生产，儿媳妇就算嘴上不说，心里也会有疙瘩。

只怕到时候还会影响她们的姑嫂关系。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眼下王婆子又逼得急，倘若不把闺女接回家，眼下又改如何是好呢？

徐氏一时犯了难。

被撵出门的沈青山一直焦急地站在门口，听到屋里的一番对话，更是慌得不行，可房门从里面上了锁，怎么也推不开，沈青山急得在门外直叫娘。

王婆子不理，说什么都要把浅娘挪出去。

院子里，老沈头闷头抽着旱烟，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思宁看着急得抓耳挠腮的爹爹，眼珠滴溜溜一转，心里有了主意。

她牵着小妹思圆的手，悄悄走过去，拉了拉沈青山的衣服，小声地说：“爹，干脆分家吧，咱们把娘搬到老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