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晋江首发(1 / 2)
长玉知道陆家世子顽劣,可也未曾料到对方会顽劣成到这个程度。
今日一番闹剧,不仅仅是打了薛长敏的脸,更是当着众人折煞了她的面子。
只不过,长玉觉得羞恼之外,心中却又生了一丝庆幸。
陆嚣今日当众羞辱薛长敏,薛长敏又是个向来端着面子的人,万万是忍不下去的,何况陆嚣言语当中颇多不情不愿,若是这样下去,薛长敏还愿下嫁,这话落到大燕民间,可真真就是一桩皇家笑话了。
陆家握手兵权,淑妃又得宠有子,这般情势之下,魏皇后当然不愿薛长敏联姻陆家。
一开始,上奉贤殿迎风安定帝姬的人选,本来也是薛长敏。若非是淑妃陆家抢在魏皇后前快了一步,在明昭帝跟前把这婚事求了,今日和亲困境,无论如何魏皇后也算不到她薛长玉的头上。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竟没想到这陆家世子是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家伙。
长玉还愁没法子搅黄陆薛联姻,这陆嚣倒是自己窜了出来。
长玉跟在众人身后追着薛长敏的身影,禁不住暗暗笑了一声。
这样想来,陆家那只傻狗,今日倒也不是没有帮她一把。算起来,自己还得跟他诚心诚意道谢一声才是。
坤宁宫当中烧着足足的碳火,魏皇后半倚靠在铺地柔软的贵妃榻上,手里捧着的一杯茶已经凉了。
她懒懒掀开眼眸,刚预备着叫人换一盏茶,门外竹姑便掀帘走了进来。
魏皇后把手里的茶盅放下,坐正了身子扭头看过去,竹姑已经走近了跟前。
“人呢?”魏皇后淡声问道。
竹姑靠近一些,压低了声音:“十皇子和十一皇子适才瞧瞧过来了一趟,说已经按照娘娘吩咐的做了,还说,八帝姬这会儿已经闹去慈宁宫了,想来太后那边也已经准备妥当。”
皇后淡淡“嗯”了一声,垂眸神色恹恹的,“你叫兰姑去回十皇子他们的话,之前答应叫他们见冷宫生母一面的事情,本宫这几日会私下安排好的,叫他们不要声张今日御花园的事情即可。”
竹姑连忙应下了:“兰娘那边已经过去说了,娘娘放心吧。今日御花园这事,两位皇子生母的性命押在您手里,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的,于他们自个儿,没好处。您现在要过去慈宁宫一趟么?少时太后娘娘那儿闹起来,您也得随着太后说几句话的。如今淑妃还在禁足当中,要解除八帝姬和陆家的联姻,这可是好机会。”
魏皇后想了一阵,方才淡声道:“等等吧,这刚出了事就急着过去,到底刻意。今日这局既然是太后娘娘起的头,咱们还是得听一听她老人家的话。免得着急出了错。”
竹姑轻叹:“到底抚南侯联姻这事,太后娘娘是肯跟娘娘站在一处的。”
魏皇后轻笑了一声:“太后是不喜欢本宫。可比之本宫,却更讨厌淑妃。当年本宫坐上这后位之时,若非是魏家在前朝无法撼动李家,太后也容不得本宫到今日。如今抚南侯陆氏一族如日中天,贤妃和李家送进宫的那些世家女子,又不能为陛下诞下龙子。淑妃如今,不仅有家世,更有皇子傍身,这个时候若是还不肯舍弃这唯一的女儿,太后必定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
竹姑静默了一阵,方笑了一声:“若是今次这招搅黄了八帝姬的婚事,九帝姬可要得意了。”
“太后原本也只是想让八姬和亲罢了,至于九姬。”魏皇后沉吟了一番,垂眸笑笑,“是条恶犬坯子,不过现在也没什么爪牙,先养养吧。”
“娘娘是想留着九帝姬?”
魏皇后没吱声,垂眸拨了拨护甲上的翡翠,“安贵嫔肚子里埋着本宫那么多事,又只有这唯一的女儿,若是现在动了九姬,本宫只怕她狗急跳墙。先留着吧,等压了淑妃这一场气焰,再慢慢算她们母女的账。来日方长。”
“娘娘说的是。”竹姑垂眸,静静想了一阵,“只是娘娘,近来安贵嫔那儿的人过来回话说,最近她们主子总往大祭司那儿跑,是不是得着人给安贵嫔提醒两句?免得她闹出什么事才好。”
魏皇后沉吟了一阵,“等今日太后处的事情办完,再提。”
竹姑点头,刚要称是,却见门外宫女进来回话道:“娘娘,太后娘娘那儿有请。说是八帝姬哭着要退婚,您赶紧过去瞧一眼吧。”
魏皇后转头看向竹姑,主仆二人相视一笑。
“回太后娘娘的话去,本宫收拾一番,这就过来。”魏皇后微笑道。
长玉站在慈宁宫殿前,瞧着阶下已经哭得几乎要咽气的薛长敏。
一番声泪俱下的控诉方才过去不久,冰翘搀扶着自家主子,朝着座上李太后红着眼睛不忿哽咽:“太后娘娘,适才八帝姬所言,可是在场众人都听见了的话。这桩婚事可是抚南侯大人亲自在陛下面前求的,就算世子有所不满,好歹也该看着陛下的面子上,收敛一二。可今日,世子殿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羞辱帝姬……奴婢听了实在为帝姬委屈,还望太后娘娘为帝姬做主!”
“这……八帝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世子他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呢?”陆夫人听完薛长敏一番哭诉之后,慌得脸都白了,连忙上前,冲着李太后跪下,满头冒汗急道,“太后娘娘,世子他从小养在乡野,人是调皮了一些,说话也没个防头,直来直去的。有时在府中,对着妾身夫妇说话都不怎么讲究,倘或是几次他话中词不达意,叫八帝姬误会了,妾身在此替世子给八帝姬致歉!只是退婚这话……还是得谨慎出口啊。”
薛长敏已经哭得无力开口说话,冰翘扶着主子,抽抽噎噎道:“确实有误会,只不过,这误会是世子错认了九帝姬为八帝姬,把侮辱八帝姬的话,对着九帝姬说了罢了。”
李太后眉眼里的温和褪尽,只剩下一层凉薄的淡漠。
她转眸瞧着站在身旁的长玉,“可是这话中所说的?”
“回皇祖母的话,是如冰翘所言,陆世子确实满口对婚事不忿。”长玉当然要说,而且说得越严重越好,“只不过,陆世子把长玉当成八皇姐了,嘴里说了一通浑话……”
到底这事薛长敏丢脸,适才朝李太后哭诉之时,她也没好意思细致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