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拾玖(2 / 2)
“我记得上次客喜欢喝红茶,这次便准备了跟上次的祁红类似的滇红,客来尝尝。”寺卿没想到陈镜娇竟然还记得他的喜好,这茶肆虽然不大,但客流量却不少,陈镜娇如果记得每一位经手亲自沏茶的客的喜好,那这心思缜密程度绝非平常百姓的姑娘家可以做到的。
他越发好奇陈镜娇的身世,究竟是什么样的世家能教养出如此大家闺秀,虽行商但不卑不亢,待人温和有礼,让人挑不出一丝的毛病。
回去有机会打听一下这姑娘家的身世,寺卿心中暗想。
这次沏茶并没有像上次那般玩太多花艺,陈镜娇干脆利落的泡好茶,虽都是工夫红茶,但与祁红不同的是,滇红茶叶讲究,分有三者,分别为一级滇红、滇红金毫跟老树原料滇红。
因此陈镜娇拿了三个壶分别将三者泡开时,寺卿问这是什么。
陈镜娇解释道:“这三者都是滇红,只不过滋味不同。”说罢将三壶茶挨个倒入面前的茶盏中,“第一泡时,一级滇红浓厚,苦回甘,而金毫苦轻微带酸,老树原料则花果香气且持久。”
听到陈镜娇的解释,寺卿来了兴趣,连忙拿过面前三盏茶一一常来,果真同陈镜娇说的无异。
待第一泡尽数喝完,寺卿又问:“那这第二泡可有不同?”
“有。”陈镜娇将茶盏斟满却不说答案,“客不如自己尝尝?”
寺卿兴致正浓还跃跃欲试,听到此话后正合了心意,一盏盏尝起来,待三盏尽数尝遍,寺卿摸摸下巴回味起来,陈镜娇也不急,静待他的回复。
“这第二泡滇红没第一泡甘甜,香气也没有如此馥郁,但味浓重。”
说罢举起另一盏道:“金毫滋味却没之前酸涩,反而更甘甜。老树则花香浓郁些,果味淡些。”寺卿说完抬头看陈镜娇,发觉对方的笑意盈盈后知道自己猜对了,心底的滋味也甜些。
他官场叱咤许久成就颇多,人到中年,沉淀下来,升官发达习惯了,反而现在猜对了茶味倒是有年轻时那会儿的自豪喜悦感了。
经过这第二泡,第三泡分辨起来就更容易了。
陈镜娇看的出来,虽只是个小小红茶,但面前的人着实是真心喜欢,因此偷偷让观澜准备了些为寺卿带回家去。
“客喜欢喝红茶是好事,红茶提神消疲,若是夏天还能止渴消暑,生津解热。”
寺卿点头,“许些年都喝红茶,别的喝不惯。”他确实只爱喝红茶,不像晁珩那般喝什么都行。提到自家儿子,他突然有点好奇,虽然晁珩在他面前是喝什么都行,但人毕竟有自己的独特喜好,晁珩喜欢什么他不知道。
他抬头看陈镜娇,后者感受到他的注视后落落大方地冲他一笑。
也许面前的人会知道。他想。
茶盏中的茶汤红艳明亮,滋味鲜爽浓强,回味悠长。
汤与杯接触处略一层浅淡的金圈,几人谈话中茶汤冷却后显现出浅浅的乳凝状。茶碗中漂浮的茶芽叶伸展开来,苗锋秀丽完整,匀齐纯净,金毫显露,乌黑油润,红匀明亮。
“掌柜这里常待客?”
突然被问到,陈镜娇一愣,旋即思考,好像还真没什么太多人,除了晁珩长金泽跟亓清纨,便是些愿意多花钱上雅间不缺钱的客人,个个穿的都贵气些,非富即贵。
“倒也还好,不是太多,有些喜欢安静的客会喜欢来雅间,爱热闹或者觉着无所谓的客都喜欢在一楼。”喝茶虽在这个朝代比较普遍,但肯花比一楼多一倍价格来雅间喝茶的人毕竟在少数。
寺卿老狐狸眼皮一抬,晁珩喜安静他知晓,从这话来说晁珩应该是经常来雅间喝茶了。
两人这么你一句我一句,一来一往间寺卿便知道晁珩常来雅间喝茶,而且时间不定。
老狐狸满意地离开,临走时拿到陈镜娇为他备下的红茶,听着陈镜娇一句“一点薄礼,还望客收下”,摸着手里沉甸甸的散茶,更满意了。
他满意的盯着面前的姑娘,寻思那天得提点一下自家儿子,爱情不分先来后到,要赶紧的。
陈镜娇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反而是观澜越寻思越不对劲,反问陈镜娇:“小姐,你觉不觉得这客有些面熟?”
“前不久来过一次,怎么了?”陈镜娇问。
观澜摇头,她怎么觉得这其中一个人更面熟些呢,像什么人。
前面陈镜娇叫她,她想不出,便将这个问题抛到脑后,不管那么多了,来的客人这么多,同谁长的相似也是说不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