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狗洞(1 / 2)
卢芸看着女儿一副恨入骨髓的愤怒表情,猜她定是受了什么刺激,问道:“晴儿,你这又是怎么了?昨日二皇子来我府上,可是遇到什么不快之事?”
骆菲菲对严浔的亲昵之举已不知在卓晴脑海中浮现了多少遍,那画面挥之不去,挥去还来,每次闪现,都会把她刺激得心头一阵阵的恼羞成怒。
母亲的询问再次激起了她的怒不可遏,脸上漾出嫌恶的神色,眼中似有刻骨铭心的仇恨闪过,恨恨地说道:“那傻子就是个惯会勾引男人的狐狸精,她在勾引男人这事上可一点也不傻。严浔那个一根筋就快着了她的道了!”
卓晴说这些话的时候,手中攥着的装药粉的瓷瓶几乎快被她捏成了药粉。
卢芸见状伸手把她手中的药瓶夺了过来,然后又将她面前的一堆瓶瓶罐罐使劲拨弄到案几一旁,厉声说道:“晴儿,快把你这些毒玩意儿给我收起来,那傻子刚入府,而且是奉的仙后懿旨,切莫做出什么莽撞之事!若真要做也不是你这般做法。”
见女儿面上的怒色未有分毫消减,卢芸随即缓和了一下自己的语气:“晴儿,不必太往心里去。二皇子多年不近女色,这忽然冒出个他以为是卓玉儿的女子在身边晃悠,自然会有些乱了心性。男人嘛!这样才正常。”
卓晴稍微收敛了下脸上的怒容:“我已经看出来了,严浔昨日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就是特意来探视那个傻子的。几日不见就这般沉不住气了!”
说完这些话,面色稍稍舒缓的一张美艳的脸上又晕满了嗔色,眉头紧蹙地望着母亲。
卢芸拍拍女儿肩头,安慰道:“晴儿别急,只要想办法让他们没机会见面,自然就会淡了。”
卓晴早已依赖于母亲的出谋划策,听主心骨这样说,先是舒缓了下郁结愤懑的情绪,随后急切地问道:“母亲,那要如何做?”
在女儿面前,卢芸如一只锦囊,总是能掏出妙计,胸有成竹地淡然一笑:“晴儿放心,为娘自有办法。”
翌日,卢芸去仙后那里请了一道懿旨,令旨中传达,说是因骆菲菲有癫病,为了确保其人身安全,责令这个尚仙家的新任大小姐不得离开卓府半步。另外,仙后还十分关心大小姐的个人成长,特意指派了位女先生每天去玉姝阁教习她读书写字。
骆菲菲刚出“囹圄”又入“桎梏”,不让出府实则是变相的圈禁。
每天接受教习美其名曰是为了提高她的个人修养,培养将门闺秀的风范,其实是为了阻止她与严浔在卓府会面。管不住二皇子来探视,但可以限制丫头赴会。
骆菲菲每天被逼着抄书,要完成很多抄写作业,不做完不许出去玩。
几日下来,快被憋出病来了,不仅没机会到外面爬墙上树,也去不了沐芳宫,心心念念地想见严浔的愿望无法实现,但婆婆大人之命又不敢不从。
这期间,严浔又来过卓府几次,旁敲侧击地找各种理由想见骆菲菲,但均被尚仙夫人以“未完成作业”为由阻拒,并特意强调这是仙后的懿旨。
二皇子最终无功而返,终于明白让骆菲菲搬进卓府原来是母亲棒打鸳鸯的软刀子,心下很是无奈。
但那块玉依旧遍寻不到,不知所踪。骆菲菲在所有人眼里只是个他臆想出来的还魂之人。这般的状况令严浔无奈中又徒增了许多焦急。
为了让傻丫头能有一辈子也抄不完的书,几日来玉姝阁的书房里汗牛充栋。她每日伏在一堆书海中笔耕不辍,书桌边堆着高高低低的几摞书籍,《四书》、《五经》赫然其中。
她这样“身在曹营心在汉”地被管教着,一点也不喜欢这个新家,除了想见到严浔外,还想回到临安城的自己家里,在那里可以散漫自由地各种疯玩,没有这般多的规矩和束缚。
一日,丫头脸上带着墨迹,手里握着笔伏案誊写中,此时整个人已进入昏昏欲睡的状态,脑袋不听使唤地要往案几上撞,就在头即将触及桌面之时,又一下子被惊醒,随后猛然抬头端坐,再次握紧手中的笔,继续誊抄,如此反复。
英子和吴妈时不时奉上的提神浓茶也解不了她的这种“一抄书就犯困”的乏。
神色威严的女先生已经卸下了一脸的肃穆,拿着戒尺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似乎已被眼前这个瞌睡虫传染得同病相怜,本欲闭目养神一会儿,却最终变成了四仰八叉的呼呼大睡。
当她完成了一次“庄周梦蝶”后猛然惊醒时,发现面前这个傻学生正效仿着自己的“身体力行”,脸贴上案几魂游天外去了。
女先生无奈地摇摇头,用手中的戒尺使劲敲击了一下太师椅一侧的手柄。
那干脆硬朗的磕碰声立刻惊醒了伏于案几上的人,她惊觉地抬起头,脸上又多了几道墨痕,惺忪睡眼中透着迷茫,似是已不知今夕何夕,不知此处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