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情定此生(2 / 2)
我们也许是以前说的话太少了,所以话儿好像说不完,说着说着天就渐渐黑了,寒夜挑灯,重耳为我梳发,气氛暧昧,我以为梳完了头发,会有什么事发生,没想到他却向我告辞。
他看着我疑惑的眼睛说:“我并不走远,我到隔壁厢房去睡,还在后院。”他好像悟到了什么,嘴角一笑“我只是想,等待将来那天,我执着你的手,堂堂正正的跨进家门,然后,你再做我此生唯一的妻。”
他之后,竟真未踏出后院半步,我和他料理双株,水食补给都是贾佗送来,其余人等一律不得进来。那匹布做出了两件裙裳,都很漂亮,成了我最爱穿的衣裳。
我们白天添香并立观书画,认字习字,猜谜打趣;夜晚步月随影踏苍苔,鼓瑟吹笙,各自睡去。
这禁足的日子,我们出不去,别人进不来,缺什么报上去,自然有人送来,这不是监狱,这是安稳的宾馆。安稳的日子总是走得特别快,一晃眼就过去,我都不知道过了多少日子。
直到有一天,申生来访,还有赵衰。
原来,申生出征狄国,早就大获全胜,灭了狄国,还在回国的路上,就收到了晋王的军令,又转头去攻打霍国,灭了霍国后又接到军令,去灭了魏国,申生一年之内,连灭三国,尽归晋国版图。这会任骊姬再使任何手段,晋王没得了理由,只得允许申生回到曲沃。
战功显赫的太子,国人早就交口称赞,而骊姬一党则是飞扬跋扈,怨声载道,所以骊姬愈打压申生,国人便愈怜悯他受到冷落。
如此一来,几乎所有的百姓与大臣,都拥簇在申生周围,大家都说,他迟早是第二个武公,大家都说,他将是最优秀的王。
可这最优秀的太子,还是谦虚儒雅的老样子,脸上看不到一丝疏狂“申生归来当日,便向父王求情,父王终是允许我来看大王兄,相信再过几次,父王消了这口气,便会取消了禁足令。”
“禁足也有禁足的好处。”重耳最近改变多了,笑容越来越常见了。
“赵先生这一年多来,日日都来门前,只是进不来。”申生说道。
我看了看他身后的赵衰,穿的是侍从打扮,看得出是作为申生随从的身份得以进来,只是他日日都来门前,我怎么知道,贾佗怎么不和我说?重耳,他怎么不和我说?
我看向重耳,他却正笑着和申生左右而言其他,我有点气恼,便凑到赵衰身边和他说话“衰,你最近过得可好?”
赵衰还是爱穿一身白,鼻梁俊美,容光照人,他点点头示好。
“好就好,你以后好好过,别到这边来,你进不来我也出不去。”我劝导他说,这个赵衰,脑袋一根筋忠于主子,转都转不过来。
“主人”赵衰七尺男儿,突然就弯膝跪地“求主人收留了衰,主人不出去,衰也不出去。”
这么大了动静,申生和重耳都朝这边看过来,我一时间被弄得很尴尬“衰,你起来吧,起来再说。”我不断叫他起来,他却铁了心生了根在地上。
“呵呵,起来吧,留下来多一个人手也好。”重耳笑着上前扶起赵衰“只是又给王弟添麻烦了,等会你一个人出去了,可不好说。”
“不打紧,这事我自有办法周全。”申生笑道,让人如沐朝阳。
贾佗却在这个时候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他看了看我们四人,关上门说道“刚才先轸托人代信,大王又想派太子带兵,攻打皋落,卿大夫里克,刚才再三劝诫王上,说太子是负责祭祀宗庙、社稷和早晚照顾国君起居饮食的人,所谓‘冢子’;国君因事外出,太子就守都,所谓‘监国’;如果有大夫留守,就随君王出征。所谓‘抚军’,这些都是传统。率军作战,出谋决策,发号军令都是国君与正卿来策划的,不该由太子来担当。太子擅自发号施令,就是不孝,太子只能坐朝,不可以外出征战。”
贾佗看了看重耳,又看了看申生“谁想这话激怒了大王,大王不但不听,还在朝堂上厉声发下话来,说‘我好几个儿子,还不知道该立谁?’”
“三哥,这不是明摆着想废了你么?”我怒得一拍桌子,这明摆着是骊姬的把戏,想立他儿子奚齐了吧,但我猛然想到,晋王将来是重耳......
我不由禁声低头,看向重耳,他此刻神色担忧,对申生说道“王弟,你最近,一,不要替我求情,二,后妃们能避则避。”
申生却摆摆手道“大王兄,么妹,你们多心了,父王一生心怀天下,南征北战,并国十七,服国三十八,我身为太子,理应遵从父王的愿望,以开疆辟土为己任,父王叫我出征是应该的,我们不该这样猜测父王。”他说着对重耳行了一个礼“大王兄,申生先回去了,我去劝劝里克大夫,他多虑了。”
我们将申生送到门口,关上门,我心里替申生担忧,挽起重耳的手道“你说,三哥他有时候,是不是过分善良纯洁了?”
“呵呵,申生的性子,确实不适合争王。”他笑了一声“不知道最后争到王位的,是二弟还是阿骊?”
不是夷吾,不是骊姬,我读过的历史书上,写的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