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42章(1 / 2)
“今天上午刚盖好印鉴,等一下,我去给你拿。”
本来沈可茂的印鉴在他被关押期间就成功拿到盖上了,主要是高氏把印鉴藏的严实,沈既白为了拿到费了不少心,这也是她没有丝毫防备,防备的话他根本拿不到。
阿妩点头,等待着。
沈斐很快回来,把沈既白这份合婚贴拿给她。
阿妩装在袖袋中,“那我走了。”
“不是要我请你吃饭吗?”
阿妩笑吟吟,“跟你开玩笑的。”
二人一道朝大门口走去,沈斐问她:“你是怎么过来的?”
“走路来的。”
“我送你回吧,正好我也要回沈府。”
阿妩婉拒,“不用了,反正也不远,我走回去就好。”
她欲走的胳膊被拉住,只见沈斐眸子又沉又静,“天要黑了,你一个女子走在路上太危险了,上马。”
阿妩见他执意要送,想着身上揣着重要东西,也就不矫情了。
等沈斐上来后,阿妩整个被他拥在怀里,她的身子僵持着,双眼直视着前方,耳畔是温热的呼吸和呼呼风声。
马儿在道路上奔跑着,很快就到了皇宫外不远的地方。
阿妩被他扶着下马,“谢谢你啊。”
“以后咱们可就是一家人了。”他的声音故意压低,“不用这么客气的。”
阿妩笑着点头,冲他挥了挥手,“再见。”
“再见。”
沈斐回到沈府,一路小跑着回沈既白所在的院子。
“案卷拿过来了吗?”
他一拍脑袋,“哎呀,属下给忘记了。”
沈既白失笑,“你是认真的?专门回去拿居然没拿?”
“都怪属下太兴奋。”他把合婚贴拿出来,“三爷快看这是什么?”
沈既白接过,打开看到的一瞬间,眸子一下子亮了。
“谁送来的?”
“是阿妩姑娘送的,属下已经把三爷的那份给她带回去了,上面的日期也是今日呢,说是给您的生辰礼。”
沈既白压抑着内心的激动,指腹轻轻落在上面的字迹上。
“这当真是我收到的最好礼物。”
沈斐看他眼中有水光,既替他高兴又替他担忧。
“三爷慢慢欣赏,属下这就重新回去给您拿案卷。”
“等下。”
他站定回头问,“三爷还有何指示?”
“虽然没举行成婚仪式,也未有宾客宴席,但总得像那么回事,裁几身上好的衣裳、鞋子、胭脂水粉、床单被褥等必备品,都要准备好送到她的住处。”
闻言,沈斐忍不住好心提醒,“三爷,您置办荷华门宅院以及密道就把积攒的俸禄以及各项补贴花的差不多了,您忘了?上回给公主打金步摇,您的家底彻底给干了,手里没钱让属下怎么去给公主准备这些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沈既白把手上的白玉扳指给他,“把这个当掉。”
沈斐看着扳指迟疑,“三爷,这扳指可是您最喜欢的了。”
“不过物件而已,以后再买就是了。”
沈斐真的心痛,这扳指是他第一年做官发俸禄买的,平时都不舍得摘,这会儿居然拿出来变卖?
真是为了女人出钱出力还出血。
爱情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让人发疯。
怀揣着这些感叹,他出了房门。
……
这一晚,沈既白彻夜难眠。
他很困,但就是睡不着。
总觉得是做梦,怕一醒什么都是假的,太不真实了。
待天亮后,他穿上官服去衙门,明明眼下一片泛青,却精神抖擞。
人刚到大理寺门外,就见熟悉的身影从里面走出。
“白白,别来无恙啊。”
“小裴,什么时候回来的?”
裴钦笑道:“昨个儿夜里,这不一大早就来找你了么,将近一年未见你居然比我高了,这不合理啊!”
沈既白打掉他欲勾肩的手,“你在天边儿挨捶吃草,我在京都锦衣玉食,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小爷又不是羊,吃什么草,不过伙食也是够差,比草也强不到哪去,简直是猪食啊猪食!”
一道进门,沈既白问他:“这次回来还去边关么?”
“不去了,我给我父亲说了,再让我去,我就用根绳子把自己脖子挂上。”
“我看行,你挂上裴尚书可当沙包拳打脚踢。”
裴钦打了他胳膊一下,“你是不是人啊,这么凶残。我听说你订婚了,还是方家的闺秀,真是令人羡慕,你可太有福气了!”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那倒是不用了,我已经有意中人了。”
沈既白哦了一声,“你们军营中的哪位好汉啊?”
裴钦伸手笑指他,“你变坏了!”
“意中人是谁?”沈既白问:“哪个女子这么倒霉被你瞧上了?”
“小爷怎么了?小爷这样好的世家公子可不多见了。”
“说重点。”
裴钦回忆,“我是在去年十二月离开京都在街上偶然见到的,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反正长得太合我的胃口了,当时要不是我父亲母亲在马车里,我真的要从窗口飞出去结识一下。”
“死心吧,都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这会儿估计都是他人的妻子了。”
裴钦:“……”
他从袖袋中掏出一张叠好的画像,“我把人给画了下来,想起那天那姑娘的打扮,定是某家的闺秀,你把这个给你妹妹,让她帮忙打听打听是谁。”
沈既白不用看他的画像也知道他说的是谁。
但还是伸手接过看了一下,“这个女子我认识。”
裴钦眼睛放光,“真的?是哪家的女子啊?”
“这是岭平公主。”
裴钦以为幻听了,又重问一遍,“你……你说谁?”
“我说这是岭平公主。”
裴钦脸上的欢喜顿时烟消云散,喃喃道:“怎么……怎么……会是她呢?”
沈既白见他不乐了,自己倒是乐了,笑问:“怎么了?”
只见他痛心疾首,“我的心碎成渣渣了,造化弄人啊。”
沈既白拍拍他的肩膀,“想开点,嗯?”
裴钦把画像撕了,“亏我朝思暮想了那么久,竟然是她,气死我了!”
不等沈既白说话,他迅速转移了话题,脸上又开始笑嘻嘻,仿佛刚才那个是别人似的。
“昨天你冠礼,起了什么表字?”
“无尘。”
“白到无尘,你是有多洁癖?来来来,无尘兄,请受小弟扶桑一拜。”
沈既白挑眉,“扶桑?”
“嗯呢,我不是也快到生辰了吗?预定表字是也。”
“你这起的表字不吉利啊,谐音可不就是服丧吗?”
“这是一种花的名字!”
“……”
除却昨晚没睡好之外,此后的每一天沈既白跟打了鸡血似的,吃饭有胃口,睡觉不做梦到天亮,平时见人冷冷清清如今也难得露笑颜了。
大理寺上下都觉得他有点反常。
只有沈斐知道他已经在尽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