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反击(1 / 2)
南泱等人来到摘星宫门前,已是二更天的光景。
候在大门口的只有两个值夜的小太监,都靠着门旁的石柱子打着瞌睡,明溪见状,上前便喝道,“两个该死的奴才,还不去通报!”
“……”两个小太监被这声突如其来的怒喝吓了一大跳,连忙从地上站起了身子,定睛一瞧,却见前皇后只着一袭中衣,外披一件袍子,正披散着长发立在宫门口,没得丝毫表情的面上沾着些许灰尘,右臂裸露在空气中,却是一番鲜血淋漓的景象。
一个年龄稍长的太监立时便觉出了几分不对头,连忙躬身道,“奴才给南贵人请安,奴才这就去向皇上娘娘通报!”言罢,小太监一溜烟地窜进了摘星宫里头。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另一个小太监显是被这副阵仗吓住了,只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讨着饶。
“起来吧,”南泱冷着眸子望了他一眼,沉声续道,“领我进去。”
“是是是……”
小太监早便吓破了胆,也顾不上合不合规矩,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领着南泱一行朝着摘星宫里头走去,她面上含着一抹冷笑,大步迈了进去。
稍年长的太监小跑着进了摘星宫的寝殿,正一头撞上江路德,江公公拂子一扬,压低着声音狠狠瞪着那小太监,道,“不要命了?惊醒了皇上同娘娘,你有几个脑袋?”
“江公公,”小太监急得满头大汗,道,“奴才知道这是死罪,可奴才也确实是不得已啊,南贵人大半夜闯进宫里要见皇上和娘娘,她手上还带着伤,奴才瞅着那情形,着实是吓得不轻啊。”
南贵人?江路德的眼珠子一转,便挥了挥拂子,道,“行了,下去吧,皇上同娘娘这边我来说。”
“谢公公救命之恩!”小太监喜不自禁,朝着江路德又道了几声谢后,方才一溜烟退出了寝殿。
江路德心中一番思量,便踏入了内殿,却见明黄的帷帐早已掩下,他听着帷帐里头沉重的呼吸声,沉声唤了句,“皇上,皇上……”
半晌后,帷帐里头方才传出了一道慵懒却仍是透着几分清冷的男子声线,“深更半夜的,吵什么?”
“江公公,”诤妃困倦的声音随后又传出,呵责道,“什么要紧事不能等明日晨间再禀报?皇上明儿早上还得上朝呢。”
“回皇上,娘娘,”江路德躬着身子垂着头,恭敬道,“南贵人身上带着伤,现今正在外先候着呢,说是要见皇上同娘娘。”
“……”帷帐那头一阵静默,半晌后,方才又听见那道清冷的男子声线疑惑道,“带着伤?可晓得是出了何事?”
“回皇上,”江路德仍是垂着头,“奴才不知。”
“唔,朕知道了,你让她先候着,朕同诤妃随后便来。”万皓冉的声音已十分清明,沉声吩咐道。
“是。”江路德领旨,缓缓退出了寝殿。
诤妃的心头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望向身旁的男子,不满道,“皇上,这大晚上的,南贵人着实是不懂事。”
“……”皇帝冷冽的眸子淡淡地扫过她,沉声道,“替朕更衣。”
“……”闻言,唐梦雪亦是觉出了他语调中的不对劲,遂只闷闷地应了声“是”。
南泱面无表情地端坐在摘星宫的大殿里头,手臂上的血迹已渐渐凝固,却仍有钻心的疼痛从伤处不住传来。
明溪望着她,心中万分不忍,遂端起了桌上的茶盏,朝她道,“娘娘,夜里天凉,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
“……”她漠然地摇头,道,“明溪,不用管我。”
万姓皇帝同诤妃踏入摘星宫的大殿之中时,入眼的便是这般一幕,唐梦雪微挑的眸子望了一眼南泱,瞬间便瞧见了她手臂上骇人的伤,心头不禁生出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臣妾(奴婢)参见皇上。”南泱在明溪的搀扶下站起,朝着那玄色的颀长身影跪下了身子,沉声道。
万皓冉清寒的目光淡淡扫过跪在地上的南泱,只见她素来明艳的面容此时却格外苍白,双颊残留着斑驳的泪迹,沾着灰渍,青丝微乱,分外憔悴。
而她白皙纤细的右手臂上,一大块凝固的血迹亦是万分的骇人。
他的眸子微动,只觉心口一堵,却仍是不着痕迹地移开了目光,端端地走到了主位上落座,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南泱跪在冰凉的地上,眼帘微垂,泪水便如断了线一般簌簌地落下。
“回皇上,”明溪的双目亦是盈满了泪水,泣道,“今日夜里,织锦宫的寝殿忽然走水,娘娘还被落下的横木伤了手臂……”
“走水?”皇帝的眉头微微拧起,清冷的眸子定定地望着明溪,问道,“为何你们宫里会无故走水?”
“……”明溪闻言蓦地抬起了头,目光恳切地望向高坐在主位的皇帝,沉声道,“回皇上,织锦宫并非无故走水,而是人祸。”
“依着你的意思,”万皓冉修长的指尖抚过白玉扳指,眉头轻蹙着,续道,“是有人在织锦宫纵火?”
“……”明溪抬眼望了一眼南泱,只见她面容淡漠,眼中却不住地淌着泪,终是缓缓地抬起了头,隔着薄薄的水雾望向那个皇帝,目光坚毅,沉声开口,“回皇上,在臣妾宫中纵火,欲害臣妾性命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此时立在你身旁的诤妃娘娘!”“南泱!”诤妃顿时气急,伸出右手指着南泱,冷笑道,“你休得血口喷人!无凭无据,你凭什么污蔑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