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1 / 2)
见楚衍似乎一脸踌躇,清虚子也清了清嗓子劝道,“不错,凌绝峰上什么都有。”
“再者,我见你眉眼有病恹之色,想来身骨也弱,我们剑宗的医术也很出色,为师不才,打算自荐……嗯?!”
清虚子一边说着,一边想拍拍楚衍的肩膀,以示自己对未来徒弟的喜爱之情。在他的手掌触及到楚衍的肩膀后,却是不可遏制地流露出极其诧异的神情来。
这副身体的灵台、经脉、灵根,甚至包括骨与血,都仿佛走到了大限之日,脆弱不堪。可又不知什么原因,一股生机仍在身体内流转,维持着表面的脉象与皮肉的平稳。
这样一副羸弱不堪的身体,不要说登剑道之顶,就是连修炼也难。
可两相矛盾的是,偏生是这样的人,拥有天道大运。
清虚子的神情变得复杂,他是早就算好了卦,要在今日回剑宗一趟,收这个气运“一步登天”的徒弟。
虽然徒弟不能有惊才艳艳的天赋有些可惜,不过缘分已至,清虚子做事向来随心而定,当即,他又温声询问了楚衍一次,“你觉的如何?”
“晚辈愿意拜入前辈座下。”
从谢云冥那番话回神过后,楚衍认真回答清虚子的问题。
清虚子神色满意的点头,“极好,我去找小弥算个好日子,将拜师大典办了。”
而此刻,真正的剑宗掌门弥虚子缓缓从大殿内走到门口,听到那一声“小弥”,脸上的庄严肃穆神色险些维持不住。
早知道,就在半刻钟前,剑宗主峰大殿——
“师兄,你今日怎么有空回来了。”剑宗掌门弥虚子扶着胡子,神态颇为诧异的询问他身侧的那名头发也是花白的清虚子。
“老夫掐指一算,我徒儿今日该到剑宗了。”清虚子说完这话也抬手,跟着弥虚子一块摸了摸胡子——怎知,他发现自己的下巴一片光溜溜的,摸了个寂寞。
在自家师弟复杂的目光中,清虚子面不改色的给自己幻化出一片美髯胡。
看着他幻化出胡子来,弥虚子神情反而愈发复杂的开口,“师兄,颜色错了,哪有白头发黑胡子的老头啊。”
“为兄这不是许久未用这幅样子了嘛。”清虚子给自己找了个理由,然后不着痕迹的把黑胡子变成了白胡子。
“你什么样子云冥没有见过,还用得着特意摆出这幅扮相?”弥虚子甚是不解。
“都说了要见徒弟!”清虚子一边说着,一边用神识往剑宗的主峰一扫,随即打断了弥虚子还想追问的神情,“好了,人已经到山顶了。庄严肃穆,你这张脸,可是代表我们剑宗的门楣!”
弥虚子:“……”
要不是我提醒你,等会丢了剑宗门楣的人还不知是谁。
从记忆中回神,弥虚子这才仔细打量起自家师兄口中要见的徒弟。
资质不知几何,身子骨也弱。却是有一身气运了得,好到“一步登天”。
而且这人还是南境楚家的少主,特意跑到他们剑宗来修炼,其中缘由,怕是牵扯诸多。
弥虚子看了眼师兄那喜于形色的脸。修道之人修为越高,越容易感知天命。既然师兄说这少年与他有缘,牵扯就牵扯吧,只要这人不负剑宗,剑宗总有他容身之地。
想到这里,弥虚子与楚衍打了声招呼,送了他一只乾坤袋作为师叔的见面礼。
“这乾坤袋里面有一些你可能用得着的法宝灵药,此外,你没有修为,特许你在剑宗可以乘坐飞行法宝,此物名为“千纸鹤”,可以载人,亦可化作万千只小纸鹤,攻守兼备。哪怕没有修为,也能驱使。”
“弟子多谢掌门师叔。”楚衍眼睛一亮,没有拒绝弥虚子的好意,对他来说,有了这只飞行法宝,以后上下山都不用被谢云冥拦腰捞起,简直就是他的福音。
“不客气,我这就去起卦。”
弥虚子算了一卦,定在三日后举行楚衍的拜师大典。
亲传弟子也不是每个都要举行拜师大典,只是收徒之人是清虚子。
到了清虚子这般半只脚踏入天道范畴的修士,一举一动皆是在影响剑宗气运,收徒自然要遵循剑宗开宗祖师定下来的规矩。
商议妥当之后,楚衍被谢云冥带着去清虚子住的凌绝峰落脚。
这次不用被谢云冥拦腰捞起,楚衍喜上眉梢。但谢云冥御剑飞行在楚衍身侧,一路上都很是安静。
安静到楚衍忍不住想:谢云冥会不会是后悔让自己成为他师弟?
正在楚衍沉迷自己的思绪之时,一道锥心般的疼痛蓦地从心口处传来,心脏像是被细线绞割,视线也阵阵昏黑。
“……”
他这是怎么了?
失去意识之前,楚衍隐约感觉到自己正从纸鹤上失重跌落,他的手指努力往前抓去,却是徒然……
少年的红衣艳艳,衣袂翻飞,像是从枝梢掉落后即将枯萎的花。
生死只一瞬,谢云冥伸手抓住了从纸鹤上跌落的少年。嘲讽未达眼底,却是被楚衍如今的状态诧异。
气息紊乱不说,身体的血气也在飞快衰弱,本该由生死契扭转的生机也被拦下一大截,离死不远。
谢云冥的神色微变,这人数十天都是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怎么突然出现这般状况?
而且这一次,自己身上的替命蛊子蛊也没有反应——
没有反应?
等等,是替命蛊!
替命蛊,子蛊代母蛊受命。子蛊依赖母蛊而活,可养活母蛊的,是被种下子蛊之人的气血。没有气血供奉,母蛊饥饿到一定时日便会噬主。
先前在楚家禁地,那些人除了取走谢云冥外的心头血,也取走了一部分普通的血。现在想来,那就是母蛊的养料。
——楚家的确是动了将他困死在禁地的念头。
谢云冥的目光阴鸷,捏着楚衍的手也不自觉的用力,可处于昏迷的少年并不能得知他的情绪。
少年的手腕纤细无力,骨架脆弱,仿佛随时都能被折断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