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忆(上)(1 / 2)
经过母妃的讲解,慕容琰缨才第一次知道男人和女人的区别,不?是遮掩身体,模仿体态就可以改变的,身体里的一些东西,注定无法改变。
仅此一夜,她腹痛如刀绞,正式从女孩成为一名女人,这无关发髻,服侍,称呼和血统,该来的终究会来。
那一夜是如此的特别,本就特别的一夜,因她的成长而更加特别。
为了隐瞒这幅女儿家的身体,一向武功高强的太子殿下突然就生了病,并且一病不?起,任谁医术高超,也瞧不出来是什么毛病(瞧出来也不?敢说啊,一时间,朝堂议论纷纷。
慕容琰缨还在学着接受这个事实?,无心那些官,那些课,那些议论,那一夜的女装让她打开了新的大门……不,准确的说,那本就是属于她的那扇门,是她一开始就开错了门,才会骑虎难下。
只有让她在本就属于她的世界里,她才快乐。
但,这份快乐并不会持续太久。
太子得了怪病,一病不?起,谁也拿不准陛下是否有改立储君的念头,前朝不?能探病,后宫不?能探病,兄弟总能来探一探虚实?。
二殿下慕容井是最早来看望太子哥哥的孝弟弟,他生母是官妓,出身不?好,在宫里没什么亲近的人,只有太子哥哥待他不?错,所以得知太子哥哥生病,他便亲手抄写了一千份经文,又用这一千份纸折了一千只纸鹤,祈祷太子哥哥早日康复。
二殿下寒酸到什么地步呢,为了装这一千份千纸鹤,他亲自砍了院里的一棵树做盒,没有马车,他就从宫门一路走着来到东宫。
这已经是他范围内能做到的最好的了。
琰缨见他拿着那一盒子千纸鹤,忐忑不?安的样子,心里总觉得对不住,如果他以长子的身份出生,或许就不?会过的这般不如意吧。
琰缨打开盒子,满满一盒子千纸鹤,披着密密麻麻的经文,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瞧你黑眼圈重的,不?会几夜没有合眼吧?”
慕容井摸了摸眼袋,笑了:“臣弟的身子不?打紧。”
琰缨打开盒子,取出已只千纸鹤,拆开,把玩——字迹轻巧,手艺精湛,倒真是个哄人开心的玩意。
兄弟二人正聊着,冼马木容来报:“殿下,三殿下和四殿下来看您了。”
是该说他们消息灵通呢?还是说,他们兄弟间十分默契呢?
“让他们进来吧。”
慕容井起身:“臣弟告退。”
“你留下。”琰缨叫住他,“一起用午膳。”
慕容井犹豫了一下,乖乖坐了回去,可见到三弟四弟时,碍于长兄的身份,起身也不?是,不?起身也不?是。三殿下四殿下来时春风得意,似乎是也没想着还能在这看到二哥,俱是一愣,行礼也不?是,不?行礼也不?是。
空气中弥漫着名为尴尬的味道,看来……是巧了?
慕容琰缨开口打破尴尬:“你们一个个来的可真是时候,留下一起用膳吧,我们兄弟四人好久没有一起用膳了。木容——”唤着,高个子的少年应声而来,琰缨问道:“今天的午膳都有什?么?”
“三菜一汤,都是素食。”
琰缨不?管他们三人愿不愿意留下用膳,只管吩咐:“弟弟们要陪我用膳,吩咐厨房多准备三双筷子,多备三道荤菜,凉菜要分一小碟不?放葱的,素菜要分一碟不?放萝卜的,肉羹要分一盅纯汤,记住了吗?”
木容一一记下,拜别各位殿下离去。
四殿下慕容钦星咧嘴一笑,“恭敬不容从命,弟弟先谢过太子哥哥了!”
二殿下慕容井和三殿下慕容平津随之附和。
谢过,二殿下慕容井起身,将?琰缨放在桌上的药碗端起,撂下一句:“臣弟去把药热一热”便走了,他前脚刚走,四殿下就一屁股坐在了那里,用着不?大却保证让他在出殿门前听到的音量抱怨着:“太子哥哥,为什么要留他吃饭啊?你瞧他那副寒碜的样子,哪里像父皇的孩子。”
“住嘴!”琰缨抓起一只千纸鹤丢到钦星身上,“你还想不想吃饭了?”
千纸鹤砸到钦星,继而落到脚边,平津抢先一步拾起,好奇地摆弄起来,问道:“这是什么?”他正要学着琰缨扔出去,不?料被钦星一把抢了过来,纸薄,微微一扯就被撕成了两半。
平津连忙摆手:“太子哥哥……不是我……”
钦星倒不?怕,仔细看了几眼折痕,便随手把两半的千纸鹤扔在了桌上,以示不?屑:“就这种东西也好拿来送太子哥哥,哥哥莫要伤心,且看臣弟手里的是什么。”
慕容钦星伸出手来,也不?知什么时候手里藏了一块黑石头,见两位哥哥不明所以,他解释道:“这可不是一块普通的石头,这是北冥玄石,不?信你们瞧。”他私下寻觅了一番,没瞧见什?么铁器,便将握着石头的手贴在自己腰旁,石头触及钦星的腰带,“当啷”一声,吸附在腰带上去,竟不?见任何下坠的趋势,“这石头可以吸附铜铁,太子哥哥的飞刀轻巧易丢,要是差人用这个石头去找,很?快就可以找到。”
琰缨招招手,钦星走上前来,琰缨从他腰间把石头扣下来,在手中把玩了一下,随后敲了敲钦星的腰带,笑道:“等我好了,咱俩比试比试。”
平津在一旁盯着琰缨手里的石头,若有所思……发觉琰缨看他,他连忙回过神道:“太子哥哥,臣弟也带了礼物。”
“你也带了礼物?”
“臣弟知道太子哥哥爱饮茶,特意托人从南田城购来一盆白玉茉莉。”平津唤殿门口的候着的木容进来,只见木容端着一盆洁白无瑕的茉莉,“此花可入茶,茶香香气鲜灵,持久、汤色黄绿明亮,别有一番滋味,最重要的是还有清热解毒,理气安神的作用,太子哥哥喝了此花茶,定能早日康复。”
屋内花香四溢,木容离此花最近,被花香呛得头晕。
“木容。”琰缨冲他招招手,“近些,让我好好瞧瞧。”木容端花上前时,平津和钦星彼此看了一眼对方,继而露出意味深长的笑,琰缨瞥见他们的小动作,扇闻着花香的手一停,“你们笑什?么?”平津连忙恢复本色,钦星则笑得更加暧昧:“太子哥哥,鲜花向来配美人,没想到木容……更比美人呀……”一旁的木容听了这话?,又羞又恼,端着花,飞快地行礼告退:“木容去给主泡花茶。”待木容离开,屋内只剩他们兄弟三人,钦星说话更没了忌讳,对琰缨道:“太子哥哥,父皇给臣弟都择了妃,连那井里生的都不例外,唯独太子哥哥的太子妃人选,父皇迟迟未定,太子哥哥可知,这是为何?”